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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走私飞机如何进境记者专程采访披露真相

http://www.sina.com.cn 2000年12月08日10:42 光明日报

　　11月28日，海关在成都公开拍卖走私飞机，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查获走私飞机。众说纷纭的飞机走私大案到底有着怎样复杂的情节和狡猾的人物？记者日前专程到成都进行了采访。

　　许多人诧异：走私手表可以藏在身上，走私电脑可以藏在集装箱内，走私汽车可以藏在轮船上，飞机这种庞然大物如何避人耳目？

　　根据国家有关规定，引进客机需要报民航总局及国家计委审批，并取得进口许可证，同时应按购买价款向国家交纳关税和进口环节增值税。那么，这两架飞机如何逃脱这些审批？又是如何堂皇地飞到中国的？

　　据成都海关调查人员介绍，1993年7月和1994年6月，前川航总经理杜定欢受国内两家公司委托，以川航的名义与俄罗斯一家航空公司签订合同，购买两架TU-154客机。对外购买合同签好，飞机如何进境？据了解，川航原有两架短期租赁的TU-154，原合同规定：“出租飞机每300飞行小时定检一次，如俄方在72小时内不能排除故障，可更换一架飞机保证承租方使用”。利用这一条款，1993年10月10日和1995年1月，杜定欢借两架短期租赁飞机飞回俄罗斯定检时机，将购买的两架飞机飞到国内，代替原来租赁的飞机，租赁的飞机退回俄方。购买这两架走私飞机的价款806万美元全部支付给俄方。由于表面上川航仍每月凭对外支付租金凭证向成都海关交税款，“狸猫”已被换为“太子”，却无人发觉。飞机走私成功。

　　1996年底，一纸群众举报信送到海关总署，有人举报，川航一架TU-154有走私嫌疑。飞机走私大案由此揭开冰山一角。

　　海关迅速投入调查，但由于时间跨度大，有关知情人员已离开原工作岗位，一时难以查找。1998年4月，通过多方努力，找到一个主要知情人，案情有了较快进展。同时，由于前川航总经理杜定欢涉嫌贪污、受贿、走私、诈骗，四川省检察院也一直在追踪调查，1998年8月中旬，杜定欢被抓获。9月，成都海关根据检察院的要求，将飞机走私案移送检察院，做进一步侦查。1998年9月22日，杜定欢在羁押期间自杀身亡。

　　检察院认定，飞机走私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是杜定欢，因杜已死亡，无法继续追究其刑事责任，检察院将走私案退回海关作行政处罚。

　　据海关办案人员介绍，对杜定欢犯罪事实的认定，主要基于以下几点原因：杜定欢是以个人名义接受国内两家单位购买飞机的委托，因其当时担任川航的总经理，是法人代表，利用职务之便，盗用川航名义与俄方签定购买飞机合同，在几次谈判、签署合同过程中，杜只带一名翻译人员参加，事后为堵翻译的嘴，又塞给翻译几万元“好处费”。

　　另外，飞机的引进是顶替川航原来正常租赁进口的两架同型号飞机，杜定欢向川航隐瞒了原租赁合同已终止的情况，使得川航仍按原租赁合同向海关纳税。走私飞机进境后，杜定欢以川航名义与两家委托购机公司签定了租赁合同，并指示川航将依据原租赁合同的对外付款改付到“俄罗斯头马国际公司”成都办事处账上，对川航谎称这等同于向外付款。实际上该账户是杜定欢与两家委托购机公司商定，专为收取租金而设的共同账户。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单位犯罪案件具体应用法律有关问题解释》第三条的规定，“盗用单位名义实施犯罪，违法所得由实施犯罪以个人私分的，依照刑法有关自然人犯罪的规定定罪处罚。”

　　依据法律，杜定欢作为自然人犯罪的事实已成立。

　　但是，记者不得不发问：国家如何从体制上、机制上控制这种不受约束的“法人”的“自然人”犯罪行为？

　　四川的两架TU-154走私案一曝光，立刻有人猜测，这两架就是当年牟其中换回的四架飞机中的两架。事实是不是这样？负责调查这一走私大案的成都海关调查处介绍说：“这两架飞机与牟其中一点关系也没有。”目前，牟其中换回的飞机因飞行时间已到，已经停飞。

　　但四川当地的有关报道表明，80年代末，牟其中用几百车皮的轻工产品换回四架TU-154时，川航的总经理正是杜定欢，在捣腾飞机这件事上，牟其中和杜定欢是当年的合作者，也是杜定欢的“师傅”。本报记者张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