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去年8月底，团中央在全国22所重点高校招募了101名应届大学毕业并保留研究生入学资格的青年志愿者，组成了首届扶贫接力计划研究生支教团。他们被派往全国5个省区的7个国定贫困县，进行为期一年的支教扶贫工作。青海大通县就有10位前来支教的大学生，我们节目的记者樊璇前不久走访了那里。

　　(白：在车里的音响，混藏族音乐汽车行进声，车内放着藏族音乐衬底)

　　记者：两周前，我前往青海省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采访。汽车行驶在宽阔的国道上，司机师傅碰巧放着藏族音乐，车窗里吹来青海的风，这一切已经将我采访的情绪烘托得很高很高。想到我即将见到前来支教的大学生们，想象着他们所在的学校和他们一年来的生活，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将是又一次有意义的采访。

　　(音响淡出)

　　我的第一站是大通三中，我到那儿的时候北京大学英语系的姜华正在给高二一班的学生上课。

　　(出推门声395接姜华英语课录音和平与发展压混出以下谈话录音)

　　你们刚来的时候是不是特别不适应？

　　还行吧。

　　在这儿想家吗？

　　刚来的时候想吧，现在应该适应了，都一年了。

　　(你们学生有住校的吗？)

　　有啊。

　　(那晚上经常来找你们玩吧？)不是说白天晚上的问题了，随时随刻。

　　记者：说着说着，我们已经走到教学楼后面、与其他老师的家相邻的她们的宿舍，一间简陋的小屋。北京师范大学英语系的张媛刚好没课，她在细心整理着从西宁洗回来的照片。

　　(出录音)推门声

　　在整照片啊？

　　对。

　　去哪玩的照片？

　　跟学生去玩儿照的。

　　随便坐吧，有点乱。

　　你们有没有觉得苦的时候？

　　(张)也有吧，不是物质上的苦，是精神上的。你为他们着急、心痛，人家那儿没反应。以前我还抽点时间看看自己的东西，这两三个月动都没动，(我)但是又觉得很灰心，(张)没错，有一天上课我也没心思讲课了，我就觉得自己特失败，学生们一下就都不说话了，下课后学生跟我说：老师对不起，是我们不争气。当时我的眼泪就唰的一下下来了。

　　(张)他们有些时候真的是挺无奈的，说：老师，不是我们不想做，实在是受打击的次数太多了，已经没有勇气了。

　　(我)他们大多数考不上大学的就走向社会了？对，

　　(姜)基本上去打打工，找份工作，或者留在家里。还有许多回族的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就该出嫁了。

　　(补)那你觉得在你们到来之后，你的学生们有什么改变吗？

　　我觉得他们确实在改变，什么样的改变？我觉得他们的意识跟以前不一样了。能举个例子吗？这个怎么讲，反正他们是这样说的。

　　这边学生我觉得很可爱的，很突然的，他就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特别真诚。我们班有个学生，我就站在那儿，他突然给我冒出来一句，说老师谢谢你，我就特别傻，说谢我干什么，他就说，老师我在认识你之前就觉得生活也就这样了，我考不上就回家去干活去了，现在我还是觉得我应该上大学到外面去看看。当时我觉得我可高兴可高兴了。我觉得虽然不算是一个很正式的老师，但我觉得你的角色在这个地方，好象自然而然地，也没有有意识地做什么，潜移默化地就把你自己放在老师的位置上，186我觉得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学生有出息，(补)这的学生是不是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

　　他们现在好象也有的不多，我教高三，教的孩子都很大了，他们很多时候也是很无奈的，他们不是不想，也曾经有过，但是好象这中间发生很多事情，一次次的，错过机会或者放弃自己啊，等现在我们把他们叫醒的时候好象也来不及了。

　　我有的时候就在怀疑，我把他们叫醒我对不对？真的，有的时候你把他叫醒之后会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我有的时候就很迷茫。

　　(我)而你们很快就要走了，他们还要维持原状，不是说维持原状，可能很少数的人从此会有本质上的改变，真的可能人生道路都不一样，但对大多数的人有可能是一次更大的打击。

　　(我)你想过吗？对于西部人来说，拯救他们的出路在哪儿？我觉得主要是一个思想观念上的改变，西部人他们很安于现状，我的学生都跟我讲，他们这个样子很好，我觉得这种思想观念如果不改变可能不可能产生什么行为上的进步。

　　我们是带来了一种新观念、新思想，我们的到来是让他们自己去思考，不是说我们本身教给他们多少东西，230我们的作用在于让他们的思想观念产生改变，234我觉得我们到来这种现象对于他们也是一种冲击。

　　那你觉得对你自己有什么收获？我觉得收获还是蛮大的。245我觉得我大学那种生活真的显得有点过于奢侈了，我现在就真的特别想回学校去念书。256大家都有这种感觉，学校那种生活相对这儿来说，学习的机会绝对是奢侈。

　　(我)这宿舍里冬天的时侯冷吗，自己烧炉子？有炉子还可以。

　　(我)以前会烧吗？不会。现在还会用炉子烤红薯呢。

　　(录音完)

　　记者：这时，山东大学的刘大诚进屋来拿暖壶，打开水的时间到了。在我和他一起去打水的路上，刘大诚不断地跟周围的人打招呼，或者约其它男老师们下午去踢球。看的出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已经把他当成他们中间的一分子了。

　　(出录音)

　　(我)你是学数学的？

　　(刘)对。现在也教数学，带高一的两个班，以前带过计算机。

　　(我)那你现在是不是想回学校去？

　　(刘)我觉得也很矛盾。想回去上学是肯定的，好象待了一年了，刚刚熟悉了，马上就要走了，对这的老师、学生留下一种空白，好象有点很舍不得那种感觉。反正这一年马上就要走了，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

　　(录音完)

　　记者：水开了，刘大诚排在队伍里打水。

　　((打水声)压混)

　　记者：这间只有四个水龙头的开水房里，拥挤不堪，老师、家属们拿着暖壶来打水，下了课的学生们也等着打杯水好就着馍馍吃午饭。在拥挤中，我就听见有个孩子的尖叫声，从人群中挤出的这个孩子的肩膀被烫得红红的，起了皮。他的眼里含着泪，却没有哭。

　　(出录音)

　　(刘)打完了，别烫着你。上学的时候就艰苦啊，要不说内地的学生拼着受上十年苦，考上大学，就像找到出路了。这儿的人就不这样想。一个是觉得，回家种田用不着多少文化知识，有些就觉得上学，又能发展到哪儿去了。

　　(录音完)

　　记者：说着说着，我们已经回到了刘大诚的宿舍，姜华、张媛和山东大学的张洪良已经坐在桌子前等他吃午饭了。他们四人，当然他们也邀请了我，当天的午饭是其它老师送给他们的自己家包的粽子，甚至还附送了一杯蜜，这时我才想起原来第二天就是端午节。桌子上还摆着他们自己买来的大饼和馍馍。

　　(出录音)

　　(刘)尝尝地地道道青海做的粽子，馍馍

　　(我)小姐没有蔬菜水果能受得了吗？

　　(张)谁说没有的，你看我们的大箱子。你看看我们的大萝卜，(此处压低混)这个馍，谁吃的剩这么一点？反正不是我，这是我吃的，在这儿可以自己做饭，谁的手艺最好？他的手艺仅次于我，(笑)

　　你们每顿都一起吃饭？当然了。

　　(录音完)

　　记者：我看了看他们手中高扬的水萝卜，也看了看墙角那个装着茄子和土豆的纸箱子，就在这间简陋的小屋里，我被他们的欢笑声深深感染，也在心底为他们纯净而快乐的生活喝彩！

　　(出音响压混 车行进声)

　　记者：恋恋不舍地离开他们，我又坐车赶往15公里以外的大通民族中学，这是另外3位支教的大学生所在的学校。这里的校舍就显得有些破败，就连上下课的铃声都是断断续续、无精打采的。吉林大学的李哲正在给初三一班上化学课，我很快在宿舍里见到了陕西师范大学的祁喜鸿。

　　(出录音)

　　(我)你好象就是青海人，是吗？

　　(祁)是。(我)什么地方？

　　(祁)平安。坐车有三、四个小时能到。

　　(我)你可能来这儿更亲切，因为这是你的家乡？

　　(祁)那是，语言、生活习惯方面没有更多的困难。(我)你是学什么的？

　　(祁)学外语，陕西师范大学。

　　(我)现在也教英语？

　　(祁)是，教初一三个班全部是我的。

　　(我)你是不是从ABC开始教，觉得屈才吗？

　　(祁)也没有，这里的老师说乡村的语音基础要打好，我现在主要就是给他们把语音基础打好，一定把音标给他们教得好好的，即使后面老师有一些口音，他们也有自学能力了。就好一些。因为我们是第一届，我就想，也许我这一届走了，下一届来的时候会不会到这个地方再来，而且会不会是我这个专业的来带，因为以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外语这方面语音是很重要的，让别的老师带的话，他们的口音也许就会影响孩子，我这一年有可能就会白费。

　　你的意思是说，应该持续？对。

　　(我)这个学校条件挺艰苦的？

　　(祁)与听到的、看到的志愿者去的地方相比，这儿已经相当不错了。虽然交通不太便利，可是水电都不缺，比我们想象的要好的多。

　　(我)有没有觉得寂寞的时候？

　　(祁)也有，周末的时候，老师都回家了，校园里只有我们两个灯亮着，就像鬼影子一样，去年，我们同学问我，十一打算怎么过？我说可能会好好地做点吃的，买点啤酒，然后就到旷野里去大喊，

　　(我)真的去喊了吗？

　　(祁)喊了，我们说，喊了之后那边狗都被引得汪汪直叫。

　　(我)这倒是方便，离山近？

　　(祁)那是，回音特别大，还挺有意思的。

　　(补)在你眼中，西部是什么样的？

　　(祁)因为我自己就是青海人，说实在的，以前我对西部没什么感觉，到这来之后我自己对西部的看法也挺多的。其实从地域上来说并不很落后，但西部人的观念还是转变不过来。我举了个例子，一个过路人见一放羊娃，问他长大后干什么，她说娶个媳妇，娶个媳妇之后呢？生个儿子，生个儿子之后呢，放羊娃想了一下之后又说，还是放羊。这地方许多孩子心态都是这样的。有一天我在课堂上说的哭了，我上中学的地方跟这儿差不多，我们家也在农村，跟这差不多，几乎比这个地方还要穷一些，我说我小时侯也和你们一样，背着馍馍和白开水来上学，那时侯我就想，我一定要出去，山外边是什么，我一定要看一看，我就是那么想，你们想过没有。他们也挺感动的，也哭了，可是过后，也就是一时的效应，第二天依旧我行我素。

　　(我)有些麻木了？

　　(祁)对，麻木。

　　(我)改变他们的观念特别难？

　　(祁)特别难，确实。

　　(我)那你想过没有，你们这种飞蛾扑火的努力可能到头来毫无结果？

　　(祁)我觉得也不是飞蛾扑火吧，我们也不会做无谓的牺牲，有些孩子还是在改变。我们就做一点点的工作，一点一点地转变，希望还是有的。(录音完)

　　记者：和祁喜鸿同住一屋的是华中师范大学学画画的陈曦，这位来自广西的南方女孩直率、开朗，还快乐得像个孩子，我们很快就像老朋友一样聊了起来。

　　(出录音)

　　(我)你是学画画的？(陈)华中师范大学。

　　(我)你是不是在此之前一辈子从没来过这么西部的地方？

　　(陈)没有啊，你看，这是我去甘肃藏区拉不愣写生，(我)呀，这照片真漂亮。(陈)他们都说我有自恋狂。

　　(我)你教他们什么？(陈)教语文，带点农业技术的美术课，教他们绣花怎么漂亮一点，布贴画。337主要是带语文课，初一两个班。我提出一个问题，我说你回答对也好、错也好，我就要你们大声说，我仅仅有这个要求，就是让你们听见。

　　(我)学生肯定很喜欢你吧？(陈)反正还挺喜欢的，有一次，下课了，有个学生走出来，叫陈老师，我说怎么啦？他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大豆，你肯定没吃过，(特感动吧)我觉得真的挺感动的。

　　(我)你是学画画的，那在这是不是对你的专业会有耽误？

　　(陈)也不耽误吧。405我出去一年就是想能更深一个层次地对社会、对人的了解，人性只有在最原始的地方才能体现他的淳朴，414可以说当时我来的目的很自私地就是说为了让我以后画出的东西更有思想一点。

　　(我)那你来了以后你的目标达到了吗？

　　(陈)来了以后我就觉得这种想法太单纯了，人也不能这么自私，当我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时，我就说我不能这么想，好象应该想的更多。因为这里的孩子并不是说他一辈子就愿意这么穷、这么苦，现在有一种说法不是说西部惰性，长期受环境的影响很闭塞，文化、经济都不通，就造成他们的惰性，不愿意想、不愿意去改变，就想着反正我的祖祖辈辈就这样过来了，为什么我不这样过下去呢？我就想你不能仅仅给他们书本上的知识，更应该从观念上去改变他们。

　　(我)事实上，你觉得你能改变他们吗？

　　(陈)我觉得我已经稍稍把他们改变一点了，以前他们是很随遇而安的一种感觉，现在日记作文里就写我要好好学习，我要出去，我不愿意过这么苦的生活。虽然有些是很俗气，就是为了过好一点的生活才愿意学习，但是人就是这样的，至少已经有物质上的追求，观念上已经改变了。我也挺欣慰的，虽然贡献不大，但还是有一点点。(录音完)

　　记者：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两个孩子低声地喊了报告，捧着两摞作业本放在了他们的桌子上，那是陈曦今天要判的语文作业。我随手翻开了一个作文本，一篇名为《我的理想》的作文立刻吸引了我，在这儿我想念给大家听：在我小学的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理想，我也没有理想，只盼快点念完书，帮妈妈干活。但是上了中学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知识的增多，再加上老师的开导，我慢慢地又多了一个理想，我要努力学习，长大做一名工作者。

　　(渐出李哲讲课录音)

　　(化学课录音)，下课铃声、再见

　　(我)你是几年级？(学生)初三，(我)几岁了？(学生)16岁，(我)你喜欢李哲老师吗？(学生)喜欢，因为我喜欢学化学。

　　(我)你是什么族？(学生)我是藏族。

　　(我)你将来长大了打算干什么？想过没有？(学生)想过。我想当一位女兵。

　　(我)家里学费交得起吗？(学生)交不起。

　　(我)家里父母亲都是种田的，是吗？(学生)恩。

　　(我)那你以后还会继续上学吗？(学生)不会的。初三毕业就不再上学了。349(我)那你想不想上学？(学生)想。(我)为什么？(学生)多学一点对自己有好处。

　　(我)家里的意思初三毕业以后就不让你再上学了？(学生)恩。(我)那他们让你干什么？(学生)我也不知道。

　　(学生)474阿姨，你是不是记者？(我)是。(学生)哪个广播台的？(我)我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学生)欢迎你到我们学校来，下次再来，(我)谢谢，(学生)不客气。(录音完)

　　记者：这位小姑娘的新奇的目光和纯真质朴的话语，深深地打动着我，她的问候就像是我获得的最好的馈赠，她的眼睛也是我见过的最明亮、最清澈的眼睛。望着这样一位善良可爱的小姑娘，想到几个月后她也许就会从此告别学校，体会着她内心的无奈和失落，我真的觉得有些辛酸，我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我所能做的也只有将这几句温暖的话语珍藏在心底，然后继续我的采访。此时，吉林大学的李哲已经下课了。

　　(出录音)

　　(我)李哲，这是你的宿舍吧，可以进来，你的宿舍兼厨房。(李)乱点儿，没事儿，(我)在这儿可以做饭？(李)对，在我这屋做饭，三个人搭伙做饭，(我)你是学生物的？(李)对，生物技术，(我)来这教初三的化学？(李)对。

　　(李)当老师难啊。差一点的学生，我就跟他们讲一些道理和报纸等等，结果都是失败。讲大道理，底下睡觉，讲报纸上的东西，睡觉。最后给讲故事，那次是讲希腊荷马史诗，还是睡觉。344我觉得我比他们都着急，所以当老师也的确体会到这一点了。不过学生有一部分是努力的，不过看着也很可怜，由于种种原因虽然很努力，但是长进不是很大，主要因为基础不好，现在虽然自己也着急，但是再往上拔也就很困难了。

　　(我听你的学生告诉我说，你曾给他们买过本子是吗？)

　　这个，说实话有很多学生苦，有很多学生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行，他跟老师说，老师那有很多用过的本子，老师你把用过的本子送给我好吗？我要用背面来写作业，可不可以？听了让人心酸。另外开学的时候有的家长拿着鸡蛋来的，把鸡蛋卖给学校的老师才能交学费。对于那些肯上进的学生，你不帮助一下觉的太可惜了。(我)我刚才采访了你的学生，觉得他们有些自卑，说话声音非常低，你眼中的他们是这样吗？(李)是，现在还好了呢，以前刚来的时候，我带初三补习班，站起来回答问题，把头一低，一句话不说，一点办法没有。可能是以前对老师比较畏惧，不管是谈什么事情，都把头一低。我就跟他们说，抬头挺胸，教他们不管在谁面前，都能够挺直腰杆做人。有些学生有一些改变，最起码跟我说话不再低着头，(在这待了一年，你觉得自己产生了什么变化没有？)以前一直在学校里，尤其当了一段老师，需要知道学生怎么想的，思维系统化了，很大长进，另外也算是从校园走出来接触社会了，能让自己更成熟一些。(录音完)

　　记者：门外传来学生们课间的欢笑，在这样一个下午，在如此遥远的一所乡中学里，采访这些真诚而友好的年轻人，我觉得这是那么美丽的经历。(出录音)

　　(李)因为这个地方信息不够，在大山深处，学生了解的东西比较少，他们做事情、想问题，想的思路方法方向也比较少。如果他在外面见识的东西多了，办一件事情有很多很多方法，他可以挑一个最好的。但现在学生只有一种，而且对外面不了解，在他们心中也许想，我是这样想的，外面的人也是这么想的。整个地球上的人跟他们生活一样，都是这样的。(下课铃响了下课铃声)

　　(我)这有电话吗？(李)有。(我)跟家人联系是通过什么？(李)也是电话，还有信。(我)在这打电话？(李)开始在这打，用300卡，这地方对300卡不太熟悉，一般觉得是盗用电话，上面几个小铺以前可以打，现在我们一去，电话坏了，不能打，(我)以为你们是盗用电话，你们这些外来的人真厉害，能盗用长途电话，笑。

　　(我)那你认为现在西部大开发最关键的是对西部做什么？(李)还是要抓教育和开发相结合，两方面互相促进，(我)你指的开发是什么开发？(李)资金投入，让道路畅通，信息流畅，加快他的信息速度。如果脑袋里信息储存多了，思维方式也会慢慢改变。

　　(我)现在是不是很想念学校，想回去？

　　(李)现在尤其快走了，想想学校的生活，想想将来怎么办，想得多一些，不过放假的时候在家的时候，还是想着这，尤其是临走的时候一想，赶紧回来吧。

　　(我)你说是放寒假的时候，(李)对，在家待时间长了，想孩子们怎么样了，回来看一看。

　　(我补)你觉得你们的到来会对这里的人们产生影响吗？

　　(李)464相信还是有的，也许短期内看不到，但潜移默化的影响还是有的。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是做不到。这不可能。毕竟我们接触的人非常少，就学校里一批一批的，带来一些新的思维方式。486但是可以通过一个人，他可以带动许多人。相信这个工程如果继续下去，影响会很大，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录音完)

　　(渐出打水声叠欢笑声叠下课铃声渐渐飘远)

　　记者：在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他们，和其他研究生支教团的成员们一样，都将依依不舍、满心牵挂地与已经熟识的学生和老师们挥手告别；而当下一个新的学期开始的时候，又会有新的一批大学生带着希望的火种走到他们中间来，我想，也许，这接连不断的真诚的努力和青春的热情会渐渐地让冰雪消融，让大地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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