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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企业卖地获奖金40万两中介人被判10年徒刑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1月14日11:50 新快报

　　解了企业资金燃眉之急，却因给企业卖地充当中介，获取了40多万元的奖励和中介费，两人便被指控犯有“贪污罪”并被判刑10年。

　　广东省阳江市中院在接受服刑“罪犯”申诉后，由该院审判监督庭再审此案。2000年11月30日及2001年1月3日，此案连续进行了两次开庭再审，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

　　建楼缺资金决意卖土地

　　李宗龙梁汉飞充当中介做成生意，获得共40万多元的奖励和中介费

　　1994年初，广东省阳春市燃料公司的新建办公大楼因缺乏资金不能竣工，公司领导忧心如焚。有人提议将崆峒煤场130多亩土地有偿转让出去，以获取资金周转，领导班子一致通过，但“卖地”消息传出很久，一直无人问津。

　　公司领导苦于资金短缺，开会专门研究了“卖地”问题，并作出了决定：(1)以每亩人民币2万元的价格出让，在此以内予以总额2-4%的奖励。(2)如果出让价超过2万元，其超出部分的土地款作为“中介费”归“中介人”所有。(3)公司内的员工介绍成功可享有同等报酬和奖励。

　　这一举措出台后，“卖地”的形势出现了变化。

　　“老梁，你是交通部门搞物资的，有没有熟人想要买地，可以帮我们联系一下，‘中介费’、‘奖励’会按公司规定办的。”同年5月，燃料公司经理、法定代表人李宗龙对前来拜访的熟人梁汉飞说。

　　梁汉飞原是湛江市交通物资公司副经理，刚退休3个月。他听说燃料公司没钱建大楼、要卖地，也很着急。他马上打电话联系了几家单位，其中深圳市南岛实业开发总公司一位李总经理有意购买这块地，并委托老梁与阳春燃料公司商谈价格。

　　梁汉飞先后向燃料公司副经理余光、领导班子成员李繁荣等人对公司制订的“卖地”规定作了核实，然后与该公司经理李宗龙合作开展中介工作。

　　此后3个多月，梁汉飞多次往返湛江、阳春、深圳之间，历尽辛劳，垫付了大量交通、通讯、食宿等费用后，终于以每亩2.5万元的价格将此项目“中介”成功。在燃料公司有关“中介费”未兑付前，梁汉飞以收据、借条形式先期领取了项目“中介费”人民币40.5万多元，李宗龙分得21.7万元，梁汉飞分得18.82万元。

　　梁李各判入狱10年

　　检察机关指控两人共同骗取售地款构成贪污罪

　　有了资金，阳春市燃料公司新建的办公大楼很快竣工。

　　可是，为筹划、“中介”这幢新楼资金付出大量心血的梁汉飞、李宗龙先是被刑事拘留，随即被正式逮捕。

　　1998年10月25日，检察机关以犯有“贪污罪”将李宗龙、梁汉飞起诉到阳春市法院。开庭时，公诉人指控李宗龙“利用职务之便与被告人梁汉飞共同骗取阳春市燃料公司的售地款”，其行为已触犯我国刑法，均构成“贪污罪”。

　　在法庭上，李宗龙辩称：“我们卖地每亩多出5000元属中介费，没有私分公款。”辩护人认为李宗龙既无贪污故意，又没有贪污行为，不构成贪污罪。梁汉飞辩称：“我当项目中介人，完全是做生意的行为，起中介作用，没有侵害双方利益，没有私分公款，不构成贪污罪。”他的辩护人也强调，梁汉飞做中介生意，卖地赚取增价费行为，不构成贪污罪。

　　1999年1月7日，阳春市法院审理认为，被告人李宗龙利用职务之便与被告人梁汉飞共同骗取、非法占有公共财物，其行为已构成贪污罪，依法应予惩处。鉴于李、梁在案发后已全部退清赃款，可酌情从轻判处。法院一审以“贪污罪”分别判处李、梁有期徒刑10年，刑期至2008年10月。

　　李、梁均表不服，上诉至阳江市中院。

　　1999年3月23日，阳江中院作出终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就这样，两人被双双投进了监狱。

　　两人心有不服多次向省里申诉

　　阳江中院决定再审此案

　　面对铁窗，疑惑、愤懑、痛苦，占据了李宗龙、梁汉飞的心。从1999年6月起，他们多次向广东省高院、省人大、省检察院及其它有关方面申诉。

　　梁汉飞在申诉状上写道：“我应得的‘中介’劳务报酬和奖励不但没得到，反而冠之以罪名，究竟公理何在？我所垫支的中介费用成本的经济损失，法院不予保护挽回，反而枉判无辜，怎能令人服判？”

　　2000年10月25日，阳江中院作出《再审决定书》，指出：本院对此案的“原终审裁定认定事实与适用法律确有错误”，依照我国《刑事诉讼法》有关规定，经法院院长提交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由法院另行组成合议庭进行再审(再审期间不停止原裁定的执行)。

　　经过一系列准备，为方便服刑人员参加庭审，阳江中院审监庭组成了以庭长谢建新为审判长的合议庭，并驱车近百公里，于2000年11月30日上午在阳江某监狱开设临时法庭，就地开庭审理这宗案件。

　　审判长谢建新带领合议庭的法官、书记员一早就来到会见室改成的临时法庭，扫地的扫地、搬桌的搬桌，当起了临时“清洁工”。谢建新把现写的“审判长”、“审判员”、“公诉人”、“辩护人”等几块临时代用的牌子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各自的席位上。

　　首次再审无结果

　　公诉人提出“需要补充侦查”

　　当天上午9时30分审理开始，被告人李宗龙、梁汉飞二人在狱警押解下入庭。

　　法庭调查的重点放在几个涉及被告人是否构成犯罪的关键问题上。其中之一，就是当初阳春市燃料公司领导班子，是否经会议形式将“卖地”每亩2万元有2-4%的奖励及超出部分作为“中介费”归“中介人”的问题确定下来。

　　“被告人李宗龙，你再说一遍，当初这个奖励规定2-4%有没有依据？是在班子会上定的吗？”公诉人发问。“是的，有依据。在会议上多次讨论过，正式定下来的。”李宗龙回答说。“职工们都知道吗？”公诉人又问。“都知道。我们在当时的‘站、股长会’上说了后，又各自向职工、职工代表作了传达，大家都知道。”“当时有没有会议纪要？”“有。”“有没有证人？”“有。”

　　经审判长同意，被告方辩护律师列举了许多当时关于讨论通过“卖地”奖励及有关“中介费”问题的证据材料，并当庭传唤了现任公司经理余光等两名证人。

　　余光等证人详细地将公司决定“卖地”的背景、过程特别是每亩2万元有2-4%的奖励及超出部分作为“中介费”归“中介人”等问题作了证明。

　　原本设想一上午就能结束的庭审持续了一天，当天下午4时许，公诉人提出“需要补充侦查”。最后，审判长接受了公诉人的建议，宣布休庭，决定择日再审。

　　再审二次开庭法院择日宣判

　　2001年1月3日，经公诉人补充侦查、提供有关材料，再审第二次开庭，控辩双方进行了新一轮举证、质证及辩论。两名辩护律师对被告人李、梁再次作了无罪辩护。

　　记者看到，虽然法庭辩论不像第一次再审开庭时那样“激烈”，但案件的由来、事实、证据显得更为明晰。最后，法院宣布将择日依法作出判决。据悉，临时法庭的合议庭正在对此案进行合议，本报将作跟踪报道。人民法院报记者孔献之、新快报记者冯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