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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实际工作回报人民信任--薄熙来接受记者采访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2月27日14:04 辽宁日报

　　2月24日下午4时30分，辽宁省九届人大四次会议闭幕之后，刚刚以高票当选辽宁省省长的薄熙来在辽宁人民会堂西大厅，即席接受新闻媒体记者的采访。

　　现在我听到的是鼓励，想到的却是几年以后怎样向辽宁人民交账。

　　辽宁电视台记者：首先祝贺您以高票被补选为辽宁省省长。这不仅是人民代表的共同意愿，也是全省人民众心所向。此时此刻，您想对全省人民说些什么呢？

　　薄熙来：首先，感谢人民代表对我的选举。这里的人民代表是几百个人，但背后是4200多万辽宁人民群众。我不能辜负人民对我的期望。辽宁不论是在解放战争时期还是在新中国建设时期，对国家的发展和建设都作出了重大贡献。辽宁的很多事业在中国都是很有影响的。正因为如此，我感到压力特别大。现在我听到的是鼓励，想到的却是几年以后怎样向辽宁人民交账。今天是一个起点，但是真正算账是几年以后。我相信，在省委的领导下，有人大、政协的通力支持，经过全省人民的共同努力，是能够完成“十五”任务的。从这次选举我也看到，代表们对省政府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我希望能够以我们的实际工作来回报人民代表和全省广大人民群众的信任。

　　要让这个《报告》把五年以后辽宁将发展成什么样子形象地描绘出来。

　　辽宁经济日报记者：祝贺您当选辽宁省新世纪的第一任省长，这是全省人民的幸事。“十五”计划是新世纪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它关系辽宁在新世纪的起步和开局，这样您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请您谈谈这次报告的起草过程和特点。

　　薄熙来：这一次的《政府工作报告》与往年有所不同。因为篇幅里加入了一项很重要的内容，就是“十五”计划。往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一般只是回顾去年、展望来年。而今年《报告》的重中之重是写2001到2005年这五年的时间里，辽宁到底要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这一部分的文字以及“十五”的整个计划，都是在省委的直接领导下，集思广益，征求很多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意见，开了很多次座谈会，才最后形成的。我到省里工作的时间很短，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只是修改《政府工作报告》，特别是“十五”计划这一部分，我自己就用了50个工时以上，开了大大小小十几次会议。往往一次会议要三四个小时，翻来覆去地研究、修改。在这次人代会议期间，我到各个团去听大家讨论，又吸收了很多很好的意见。可以说，这个《报告》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关于这个《报告》，闻书记和怀远主任都提出明确的要求，就是一定要体现发展，一定要实实在在，不要泛泛而谈，要让这个《报告》把五年以后辽宁将发展成什么样子形象地描绘出来，把我们的新兴支柱产业，传统产业的优化升级，把高新技术产业，以及旅游业、会展业等第三产业的发展都描绘出来。根据他们的要求，省政府开动了各方面的力量，反复研究，最后把《报告》做了较大的调整。经过这次会议期间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讨论，现在看来，这个《报告》是比较充实的。同志们可以看一看，这次《政府工作报告》列举的数字比较多，有心的代表数了一数，大概有三百多处，信息量很大，其中的含金量也很高。真能把报告里边提到的内容付诸实施，我相信五年以后辽宁的形势会是非常令人鼓舞的。

　　说得再好，如果落实不了也是一纸空文，问题就是抓落实。

　　辽宁日报记者：请问省长，大会已经通过了《政府工作报告》，请您谈谈怎样贯彻大会关于《政府工作报告》的决议。

　　薄熙来：“十五”计划和《政府工作报告》都已经提交这次大会讨论通过，现在的核心问题是把它落到实处，说得再好，如果落实不了也是一纸空文，现在的问题就是抓落实。其实，同志们可以看到，在《政府工作报告》关于“十五”计划那部分，以及2001年的工作要求中，已经考虑到落实的问题了。关于“十五”计划的每个标题都是量化的，都是要达到某种程度，实现某些具体的目标。以前有些话也是对的，比如有人好说“加大什么什么力度”，“努力做好什么什么工作”，这次在《报告》里基本没有用这类话。为什么呢？因为没法考核，没法检验，它只是一个趋向性的东西。那么这次《报告》中的每一个小标题，我们都定出一定的奋斗目标，就是说今后五年某一个产业、某一个行业还要达到某种境界。这就是求实的一种步骤。同志们可以看到，在“十五”计划那部分的前边有18个破折号，这实际上就标明了辽宁省在五年以后有18项重要的任务要完成。而这18项任务真要实现了，辽宁就可以大为改观。比如第一个破折号中讲到石化、轻型汽车，讲到汽车零部件，讲到造船都应该在全国排到数一数二的位置。我们辽宁人民是不甘人后的，一定要通过“十五”使辽宁的经济跃上一个新的台阶。关于2001年的工作，《报告》每个指标的数字就更加明确。有些代表开始可能还不太习惯这种写法，但我认为每一次《政府工作报告》就是应该实打实地向人民群众、向人民代表交个底儿，我们这一年到底能干成几件什么事情，然后一年一年地去做，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去登，几年以后我们就能使辽宁优化升级。在会议以后，要对《政府工作报告》进行分解，需要搞成很多附件，我的笔记本上已经记了有19件事要马上落实，要一件一件地落实，一件一件地分解，最后拼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政府工作报告》的落实稿。今年《政府工作报告》的各项任务已经分解到全省的14个市，而且要有具体的考核办法，每项任务分解出来，或者是值5分或者是值10分，最后加起来算总账，但是上不封顶。比如说，你的出口任务实现倍增，实际利用外资能够突破，那就应该加分，用这种办法来量化我们的工作。我认为，经济工作到今天是有办法量化的，要明确一个起跑线，人代会一声发令枪响，各市就要万箭齐发，形成一个全省各市你追我赶，真抓实干的拼搏局面。明天省政府就要开政府的常务会议，具体地研究分工，马上部署和《政府工作报告》相关的各项任务。一年之计在于春，我相信，省政府的各个方面会很快动起来，各市会很快动起来。

　　此次代表大会期间，一些市的市委书记、人大主任、市长和我聊天，说回去以后要马上干，立即抓，有的在大会期间就把电话打到家里布置任务。我看辽宁的干部是肯干的，辽宁的人民是很有觉悟的，真动起来是很快的。我们要按照省委的要求，切实转变省政府的工作作风，给全省各级政府机关带一个好头。

　　要形成雷厉风行的风气。不干则已，要干就得齐刷刷，就得队伍整齐，就得全力以赴。

　　辽宁人民广播电台记者：您在《政府工作报告》当中提出了，要建设一个勇于创新、勤政务实、廉洁为民的政府，可以说要想实现这一目标，关键在人，关键在于加强公务员队伍的建设。那么在这一点上，咱们省政府有些什么样的具体打算。另外，我还想问一个问题，您作为省长，对于全省各级的公务员有些什么期望和要求？

　　薄熙来：我在《报告》的最后一段提出了三个“建设”。首先提到建设勇于创新的政府。因为创新是民族进步不竭的动力。辽宁省要发展一定要创新，这是很有针对性的。紧接着提出要勤政务实。你有再好的理论，看得再清楚，讲得再明白，没有真抓实干的功夫也是不行的，所以一定要勤政务实。我经常讲，一个干部再聪明，如果每天只是上班来下班走，那是干不出什么名堂的。你必须全身心地投入，从早干到晚，一天干10个小时、12个小时，聪明加勤奋才能做点事情。所以勤政务实非常重要。第三，我们要建设一个廉洁为民的政府。前些时候我讲，作为一个干部，一要干活，二要“干净”。因为腐败现象是为人民群众所深恶痛绝的，政府要取信于民必须廉洁，没有这一条政府干脆站不住脚。这三条都是很有针对性的。当然，如何实施这三条，要采取很多具体的办法。比如说，我们要求所有的政府组成人员，都要把通讯联络工具随时准备好，要处于待命的状态。也就是说，省政府如果有什么临时的紧急的事情通知到谁，必须得有回音。如果政府值班室在紧急的状态下，找一个政府组成人员，却没有回音，那就说明这个人还没有进入状态，甚至可能到一些不该去的地方了。我认为，马向东这种严重腐败的现象已经给了我们深刻的教训，不仅是他自己的腐败，也说明管理需要加强，怎么多次出国就没有察觉呢？省政府首先要加强管理，要紧张起来。我到省里工作以后，不少领导同志跟我谈得很清楚，一定要转变政府的工作作风，我认为这是切中要害，非常重要。当然，政府作风的培养既要有制度，又要有很多具体的办法。这一段时间我感觉，政府各个部门是很努力的，就拿改《报告》来说，我用了50多个小时来修改，而有关部门的同志恐怕100个小时也不止，很多天是干了通宵。正月初一，我们搞扶贫帮困活动，原来我只是想搞一个交流会、座谈会，听一听大家的意见，点了各市的6个部门1个市长，头天晚上大年三十才通知的，没想到第二天齐刷刷都来了，没有一个缺席的。由此可见，各个市、各级政府机关的同志还是很努力、很认真的。当然，政府工作有一条，一定要严格，要形成雷厉风行的风气。不干则已，要干就得齐刷刷，就得队伍整齐，就得全力以赴。当然作风的建设有很多方面，我刚才只是举一两个小例子。

　　辽宁的振兴和发展是肯定的，但这是一个持久战，不是速决战。

　　香港《大公报》记者：首先祝贺薄省长高票当选。我提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薄省长您在大连已经做得很精彩，您有没有信心在辽宁做得更精彩？第二个问题，您在海外、在香港很有知名度，海外各界对您很关注，期望值也很高。那么您当省长之后如何打开辽宁对外开放的新局面，吸引更多的外商来辽宁投资？

　　薄熙来：大连是我很热爱的城市，因为我在大连工作了16年。大连的今天来之不易，在这里边，我和我的同事们的确倾注了全部的心血。离开的时候我和大家都依依不舍。大连走到今天，是一个不断积累的过程，是集体努力的结果。在这个过程中，省委、省政府给予了很多鼓励和支持。2000年元旦刚过，闻书记就率领省委、省政府的很多同志一块儿到大连调查研究，帮助我们理清发展思路，研究大连的项目，做得很实。我也相信，在新市长李永金同志的带领下，这个城市一定会继续发展，取得更大的辉煌。辽宁和大连的情况当然有所不同。大连是辽宁省的一个市，辽宁省幅员广阔，资源丰富，有4200多万人，而且是中国最重要的老工业基地，讲GDP，在中国各省里曾经排过第一位。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的工业化可以说就是从辽宁做起的，它的重化工以及各种类型的工业都相当发达。辽宁这个地方很有吸引力，在历史上曾多次吸引了全中国的目光，远点儿看，从甲午海战到日俄战争，从“九.一八”事变到日本投降，从辽沈战役到抗美援朝，辽宁都是全国关注的焦点。新中国建立以后，我国重工业的基石就在辽宁，大工业的起步就始于辽宁。不仅有鞍钢，还有大连造船厂造出的中国第一艘万吨巨轮，还有大连的机车，沈阳的航空工业，抚顺、本溪的矿山，在中国都很有名气。我中学时候念书，一个一个省地学地理，学到辽宁这一课内容特别多，大城市多、工业城市多，工业门类齐全。辽宁的基础决定它的潜力是很大的。当然，现在改革脱困的任务仍然十分艰巨。这次《报告》里边有一句话，“改革尚未成功，脱困仍需努力”，也就是说，一个地方工业结构的调整和机制的转换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要经过不懈的努力。辽宁的振兴和发展是肯定的，但这是一个持久战，不是速决战。我们必须埋头苦干，既要有大刀阔斧、只争朝夕的锐气，又要有卧薪尝胆、长期作战的韧性，要经得起长期的辛苦，这一点必须有思想准备。当然，大连作为辽宁的一个窗口，今后在对外开放上会发挥很大的作用。现在省委、省政府对开放工作很重视，辽宁是沿海的开放省份，一定要把对外开放的旗帜打出去。我认为，对外开放是推动辽宁发展的极其重要的动力。要通过开放把辽宁介绍给世界，同时辽宁人也要走向世界。辽宁人才济济，真要走到世界，被外界所认识，我相信他们都要喜欢我们辽宁人。不说别的，你就看辽宁人的个头儿也是人高马大。中国的老百姓特别喜欢甲A足球联赛，而14支劲旅中有我们辽宁3支球队。有人问今年看球你向着谁？是向着大连实德呢，还是向着辽宁抚顺，向着沈阳海狮？这还真是个问题。作为辽宁的省长、沈阳的市民和大连的老市长，向着谁都对。辽宁的球队太强了，球市太旺了，倒给我出了难题。辽宁未来对外开放的形势是喜人的，就像辽宁的篮球、排球、游泳、举重、中长跑、自行车一样，在经济上也能创造辉煌。

　　“贪污分子怕查账”，查账是很有效的办法。

　　辽宁有线电视台记者：我注意到您在《政府工作报告》里边把很多工作目标和任务都量化了。如果有些基层单位为完成这些目标虚报数字，请问省政府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预防？如果出现了这种虚报和浮夸的现象，省政府将如何处理？

　　薄熙来：加强审计，加强监督。我在大连的时候就喜欢让审计局、监察局以及有关方面查账。老百姓有句话说得非常好，“贪污分子怕查账”，查账是很有效的办法。所以在《政府工作报告》里边，我已经提到这么一句话，就是两会以后要开始对企业和各级政府财政的账进行全面清理。要清理账目，一个是与财政相关的债务要清理，一个是企业借银行的钱、不良贷款要清理，其它各种相关账目也要清理。当然在统计的过程中一定要挤去水分，这是重要的。这就要加强监督、加强管理。

　　“基本完成”和“彻底完成”这中间就有很多工作要做。

　　新华社记者：辽宁国有企业改革脱困三年的目标已经基本完成。新一届政府在未来的五年里，在国有企业的改革和发展方面有哪些新的举措？

　　薄熙来：这次《报告》里边提到，辽宁国有企业改革和脱困已经基本完成。请注意“基本完成”和“彻底完成”这中间就有很多工作要做。实际上，国有企业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内部各项制度的改革、如何面向市场来发展做大，都有大量的问题需要研究解决。辽宁的国有企业在对外合作方面需要做的事情就更多。我来省政府工作的时间不长，到下面看了几个企业，有些办得不错。但是，辽宁很多企业在对外合作方面和南方有很大的差距。此外，辽宁的省情决定了辽宁各个城市的经济类型有很大区别，有些地方轻工、纺织比较发达，有些地方是典型的重化工，还有些地方是农业为主。一些以矿山为主的城市，现在资源枯竭需要转型，那就需要搞一些劳动密集型的产业来替代。所以，不同的地方要有不同的办法，不同的病要开不同的药方。在国有企业的改革和发展方面，恐怕还要研究很多具体的办法。

　　“一切成问题的问题都不成问题”。

　　经济日报记者：作为一省之长，您是辽宁人民的父母官，其实更是当家人。当家必理财，辽宁现在的经济状况不容乐观，资产负债率比较高，而且减债、清债的任务也比较繁重，还有金融风险也不容低估。那么新省长上任伊始，您对这些深层次的问题将采取哪些对策呢？

　　薄熙来：对这些深层次的问题，辽宁省委、省政府是有清醒认识的。大家并没有因为三年改革脱困任务基本完成而松劲，省委要求我们还要继续努力。古人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首先要摸清自己的家底儿，要把情况搞清楚，在这个基础上研究对策。我很喜欢一句话，“一切成问题的问题都不成问题”，就是说，只要我们摸清了情况，把握了问题，其实就已经在开始解决问题了。天无绝人之路，尽管辽宁很困难，但是我们会想出很多办法的。辽宁这个地方，拥有雄厚的经济基础，又有很多人才，虽然有很多困难，但辽宁的回旋余地是比较大的，更重要的，党中央、国务院特别关怀和支持，辽宁的工人、科技工作者、教育工作者，又都很有觉悟，这就是胜利之本。就看这次全省扶贫帮困的热潮，赶上过年，千家万户包饺子过团圆年，但就在节日期间，省委、省政府也是一呼百应，上上下下都积极响应。我也很受感动，有一位家里五个孩子都已下岗了的父亲，还要给帮扶工作来捐款。辽宁人民是有觉悟的，是讲感情的。有这么好的人民群众，我相信辽宁今后的事儿一定能办好。当然，正像你刚才所讲的，我们现在的困难也确实很大，因为老工业基地的负债是很沉重的。因为经济体制不一样，五十年代、六十年代辽宁这个地方是高歌猛进的，产出在全国是最高的，但那个时候没有把折旧提够，没有把转型的资金凑足，所以后来这些企业在技改的过程中就有许多工作要做，怎么办呢？就得贷款，贷款就要背包袱。当然还有观念上的问题，和南方相比，我们在对外合作方面，还慢了一点，在这些方面我们还需要很好地向南方学习。(王宏达本报记者王润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