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人看来，私立学校应该有一个宽敞的场地、一些漂亮的房子，但专门招收智障少年的私立学校永康市培智学校却躲在永康城区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内，这条古旧小巷叫武义巷。

　　一个春风吹面犹寒的日子，迎着一些朴素的脸、一些干巴巴的叫卖声，记者走进这所设立在永康武义巷4号破旧院子内的特殊学校……

　　劝学之路

　　胡瑶琴是永康市聋哑学校有30余年教龄的退休教师，对聋哑、智障儿童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退休后，她看到在永康农村有不少智障少年因缺少最基本的教育而流落乡间，被世人看作废物。“我觉得他们太可怜”，这是胡瑶琴决心创办培智学校的原动力。

　　胡瑶琴和老伴楼新兴拿出多年的积蓄4万元，向永康市教委打了一份报告。去年8月18日，永康市教委领导讨论后很快批准胡瑶琴创立永康市培智学校。

　　尽管胡瑶琴把这所学校的前景设想成一个慈善机构，只要不亏本就行。然而，去年9月1日首次开学时，学校只收到了一名学生。

　　一个学生的学校怎么开学？胡瑶琴走上了劝学之路。

　　胡瑶琴劝学时可谓不分场合，譬如来来往往的中巴就成为她理想的劝学演说场所。买票后，她就从破旧的皮包内抽出一大叠招生广告，分发给乘客。智障少年在永康农村叫呆子，但他们的家长却不愿听到“呆子”这个刺眼的字眼。劝学演讲时，胡瑶琴把“呆子”一词巧妙地替换成跟同龄相比不能跟上学习的学生。

　　从去年9月至今，胡瑶琴已跑过近百个村庄。到本学期开学，培智学校的学生已增加到31个。

　　胡瑶琴依然走在劝学路上，想多找一些智障儿童到学校读书，让这所有着公益色彩的特殊学校坚持下去，因为坚持就是胜利。

　　受学之校

　　学校包括胡瑶琴夫妇有6名教职员工。66岁的老伴楼新兴是总务，每天清晨5时，学生还在睡梦中，他就去菜场替学校全体师生买菜了。

　　6时，随着胡校长的一声哨响，30多个儿童钻出被窝，胡瑶琴拎着冒着热气的洗脸水一勺一勺地倒进他们的脸盆。胡瑶琴说，去年第一个学期，他们夫妻俩已倒贴了1万余元。本学期，他们但愿这个学校的开支能平稳地维持下去。学校规定每个学生每个学期的费用是1960元，但这30多个学生大多家境比较贫困，胡瑶琴能给予减免、缓交的，都给予减免、缓交。她说，只要能够维持这个学校的正常开支，这个学校就有希望存在下去。

　　教学之法

　　30多个学生当中大部分是轻度智障或重度智障儿，对他们的教育可不能跟对待正常儿一样。学校内包括胡瑶琴在内的4名教师除了对他们进行文化和生活技能训练外，还要服侍他们。

　　睡觉时，老师和阿姨就要招呼学生分头睡觉，给不会摊开被子的学生摊被，给不会脱衣服的学生脱衣服。夜深人静，老师和阿姨又要叫一些会尿床的学生起床领他们去隔壁的卫生间撒尿，给会踢被的学生盖被子，一夜很快折腾过去。

　　李丽红老师年仅21周岁，但在其他两位中年教师面前却是一个老教师。去年9月，她从宁波第一个跨进学校的圆拱门。

　　李丽红说，当初见到这些学生时，心里还有些怕。经过一段时间接触，她感到这些被别人称作呆子的学生并不笨。后来，他们也学会了一些东西。跟他们交往，要制造一种平等的气氛。教他们时，不能坐着，要来来回回地走到他们身边一遍又一遍地教……

　　40多岁的徐爱姜原是永康一中幼儿园教师，本学期刚到学校教一年级第一册的课程。一段时间下来，她感觉对这些学生还不习惯，“记了一段时间，他们转眼就将刚教过的字忘了”。

　　徐老师教的班级，学生当中年龄最小和最大的相差11岁。8岁的璐璐双眼散光，又似乎有多动症，不论上课、下课都喜欢一个人仰着脸眨着无力的双眼走来走去。19岁的平平却喜欢呆坐着，咬着一个大拇指，眯着眼，反反复复问：“老师，是不是这样？”

　　记者听课时，徐老师正在教学生练习“2”字，徐老师将“2”比喻成小鸭。“小鸭，小鸭，2、2、2……”整个课堂上举着10多双挥动比划的小手，像涌动的春芽，催人泪下。(金华日报记者 蒋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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