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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飙荡污浊—河南许昌市“打黑除恶”纪实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3月13日09:35 法制日报

  裴某3年前被一伙人打瞎了右眼,造成重伤。去年12月,6名凶手被许昌警方抓获。闻听喜讯后,今年2月8日上午,裴某和家人一起,给河南省许昌市委政法委敬献了匾额,感谢政法机关为民除害。

  目前正在许昌市展出的“打黑除恶”展览,已吸引了四万多老百姓前来参观。不少老百姓说:“‘打黑除恶’真是大快人心!”

  据统计,自去年以来,许昌市已摧毁涉黑团伙一百多个,抓获涉黑犯罪嫌疑人六百多名。

  一

  曾几何时,许昌暗涌着一股股污泥浊水。一些带黑社会性质犯罪团伙,虽经多次严打整治,但未能从根本上将其铲除与摧毁。他们有的拉帮结伙,垄断专业市场和行业,欺行霸市,强买强卖;有的划分势力范围,坐地分赃,公开强行收取保护费,明目张胆地敲诈勒索;有的与外地黑势力沆瀣一气,绑架人质,买卖枪支,吸毒贩毒;有的横行乡里,寻衅滋事,欺压良善,危害一方,甚至随意开枪伤人杀人。

  在许昌市黑恶势力较为猖獗时期,群众谈“黑”色变,社会治安恶化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某县的县委书记吃完饭去卫生间时,两名歹徒冲了进来,用枪指着该书记的头进行抢劫;某县政法委书记在办公楼门前被抢。严峻的治安形势引发了1999年市人代会上提出了罢免公安局长的决议案。

  人民群众对黑恶势力深恶痛绝,纷纷投书市委、市政府领导和政法机关,要求尽快铲除“黑帮”。

  去年5月,一封检举在市区某“迪吧”舞厅发生两伙流氓团伙持枪械斗的群众来信,摆在了从省公安厅调任许昌市公安局局长刘风山的案头。刘风山敏锐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遂向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董晋平作了汇报。董晋平听取汇报后认为,这起案件不是一般性的械斗案件,很可能是一起较为严重的带黑社会性质的流氓恶势力团伙所为,这也正是群众反映最强烈的社会治安“症结”所在。他当即决定从政法、公安机关抽调得力人员组成两个调查组,采取公开座谈和秘密调查取证的方法,广泛开展深入细致的社会治安情况调查。

  在掌握了第一手材料之后,董晋平和刘风山一起向市委书记办公会作了汇报,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听取汇报后指出:要把“打黑除恶”作为社会治安的切入点,在全市组织开展一场“打黑除恶”专项斗争,给予带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以毁灭性的打击。经书记办公会议研究决定,成立了由市委主要领导牵头,公、检、法、司“四长”为成员的“打黑除恶”领导小组,制定了专项斗争方案,并从政法、公安机关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专案队伍。随之,一场“打黑除恶”专项斗争在全市拉开帷幕。

  二

  经过缜密侦查,公安民警发现在某“迪吧”械斗的正是以李庆伍为首的流氓团伙。该团伙自1999年3月以来,以开办公司、托运部等形式,以合法的身份作掩护,以非法的手段获取稳定的经济来源,作为他们从事犯罪活动的经济依托。

  随着侦查的深入,李庆伍一伙的一桩桩罪行渐渐清晰起来。在经营中,他们采取殴打无辜、敲诈勒索、强买强卖、巧取豪夺、持枪威胁等手段,严重破坏了社会安宁和市场经营秩序。浙江人王建荣夫妇在鞋城开了一个托运部,生意红火。李庆伍看到托运部有利可图,就也开了一家。于是,王建荣的麻烦也就来了。1999年3月15日,二十余人来到王建荣经营的摊位前,二话不说,围住王建荣就打,并限其6个小时内滚出许昌。就这样,王建荣被先后打了6次。同年4月的一天,李庆伍唆使8名喽罗再次到鞋城收拾王建荣,王身中数刀,左胳膊几乎被捅断。王建荣之妻被一歹徒抡起的啤酒瓶砸得头破血流。在殴打王建荣的同时,李庆伍还威胁鞋城商户,不准从王的托运部托运货物。

  为了掌握李庆伍犯罪团伙的确凿证据,刑警们决定从外围入手,先抓获李庆伍犯罪团伙的几个骨干分子。

  许昌市六一路鞋城,商贾云集,生意红火。经侦查,李庆伍团伙已把黑手伸到了该市场。5月17日,刑警们来到该市场,正巧碰到李庆伍团伙的“财务总管”霍亚军在敲诈一个人,刑警们将29岁的霍亚军抓获。

  经审讯,霍亚军交待:今年他曾打匿名电话威胁该市某一物资商店,然后出面为这家商店“摆平”,上演了一出“双簧戏”,敲诈了数万元。

  根据霍亚军的交待,许昌警方立即抓捕李庆伍。此时,李庆伍已逃匿至郑州。刑警们经过一周的摸排,终于在5月24日将李庆伍抓获,并通过大量的调查取证和瓦解其同伙的方式,迫使李庆伍交待出自己和团伙骨干的犯罪事实。

  许昌市“打黑除恶”初战告捷,李庆伍团伙中的49人落入法网,收缴各类枪支18支,子弹五百余发。

  三

  随着“打黑除恶”斗争的不断深入,全市公安机关成立了11个专案组,按照“围剿面上的,深挖隐藏的,追捕外逃的,威慑新生的,清算老牌的”办案指导思想,专案民警多策并举,各个击破,“打黑除恶”斗争捷报频传。“南霸天”李全印、“治安副乡长”安遂卿、“二乡长”李红军、“虎狼帮主”安亭山等一批团伙首恶相继落入法网。省公安厅挂号督办的马松根团伙绑架人质案、安亭山团伙强奸妇女案、李全印团伙持枪抢劫案、张西岭团伙敲诈勒索案、刘红军团伙敲诈勒索案、张清林团伙持枪抢劫案等6起重大案件,在这场斗争中也相继告破。

  去年10月中旬,在省公安厅召开的“打黑除恶”专项斗争会议上,厅领导明确指出,许昌“打黑除恶”要以摧毁“梁三”团伙为最大目标。

  “梁三”名叫梁胜利,37岁,是许昌黑社会的“黑老大”。以他为首的犯罪团伙,是在许昌市历时最长、组织最为严密、危害最为严重、规模最大的一个典型的、带黑社会性质的流氓恶势力犯罪团伙。

  梁胜利在许昌市是个出名人物,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地人举了一个例子,如果一个孩子哭闹不止,大人对孩子说,你再哭“梁三”就来了,孩子会立即止住哭声。

  对付梁胜利这个“大腕级”的黑道人物,公安机关采取外围突破,先斩爪牙后擒王的战术,组织了专门的缉捕力量。经过大量艰苦细致的侦查取证工作,于去年9月中旬成功抓获了该团伙主要成员陈世军,经审讯掌握了骨干成员李强在杭州的藏身点,遂派出精干力量前往杭州,在当地警方的大力配合下,实施严密监控。经过长达一个月的连续奋战,警方于10月19日中午发现了李强的行踪。因事先已了解到梁胜利也在杭州,经研究决定对李强的藏身点继续进行守候,于19日晚10时许进一步确认梁胜利也在李强处。市公安局政委任三成、武警支队长马占京、魏都区公安分局局长杨俊杰等领导连夜制订周密抓捕方案,组成了精干的抓捕行动组和押解队伍,星夜速下杭州,果断出击,一举将梁、李二人缉捕归案。至此,一个以梁胜利为首的涉案一百多人的犯罪组织被彻底摧毁。

  在梁胜利被押解回许昌的10月21日下午3时,押解车队途经的高速公路出口处,聚集了近十万名群众,一些群众买来鞭炮进行鸣放,老年秧歌队走上街头载歌载舞,一些企事业单位打出了“共产党万岁”的横幅,许多群众买来锦旗送到公安机关。

  四

  梁胜利被抓获,为什么在许昌市引起了如此强烈的震动,随着对梁胜利案件调查的深入,一个组织严密、用暴力手段聚敛钱财,以合法收入养黑,集多种犯罪于一身的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的本来面目慢慢地浮现出来。

  1981年,初中毕业的梁胜利被招工到许昌鞋厂工作,有正当职业的他并没有安分守己地工作,仅仅工作两年,1983年就因盗窃被公安机关劳动教养二年。1989年因流氓械斗被许昌市公安局处理,1992年7月再次因流氓械斗被公安机关处理。

  1989年、1992年梁胜利两次被公安机关处理后,使他认识到,靠简单的打打杀杀是无法干成什么“大事”的,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些年感到随着社会法制逐步完善,生存环境越来越差,我开始有意识地退出这个圈子,把其他人推到了前台。”

  李庆伍便是梁胜利手下的一名骨干,梁胜利为控制六一路鞋城,派李庆伍到鞋城进行管理。梁胜利为了垄断南阳市布匹市场的托运生意,指使其手下成员祈世杰、任海力,于1997年6月将南阳市布匹市场的王宝林开枪打死。

  梁胜利犯罪组织采用这种强买强卖、暴力威胁等手段,深入到了许昌市的经济生活中,他们在服装、鞋帽、建材、运输、饮食等方面都划分了势力范围,正常的经营无法进行,外地人不敢到许昌做生意,严重破坏了市场经济秩序。

  在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使用暴力手段掠取经济利益时,有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现象。犯罪组织在起步初期,这种暴力手段还能引起受害人的反抗并到公安机关报案,一旦黑恶势力形成,受害人往往不敢反抗或认为反抗也是无用的了。黑恶势力越大,获取经济利益就越容易,由此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在梁胜利犯罪组织猖獗时期,凡是该组织出面做的生意,已经很少有人再敢和他们竞争了。在许昌市“打黑除恶”专项斗争中,公安机关共追回各种赃款赃物达五百多万元。

  黑恶势力的猖獗往往与其身后的“保护伞”有关。在李庆伍犯罪组织中,有一个身份特殊的骨干分子,他就是目前已被逮捕的原许昌市魏都区检察院干警胡某。1999年5月,魏都区公安分局在六一路鞋城,抓获了该组织的4名成员,然而除一人被批捕外,其余3人被作为不批捕放了出来。这就是胡某这把“保护伞”的功劳。这3人回到鞋城后,更加变本加厉地鱼肉商户。

  梁胜利组织的主要骨干张宏涛、王辉被判刑13年,结果在梁胜利的活动下只坐牢两年就放了出来。

  五

  在这次“打黑除恶”专项斗争中,广大参战民警表现出了崇高的敬业精神。在魏都区公安分局专案组,专案民警晚上穿着衣服睡眠,随时准备出击。局长杨俊杰、副局长陈民志亲临一线,与专案民警同甘共苦。一位民警的孩子刚刚两个月,而他却在专案组工作了一个多月没有回家。这些都为“打黑除恶”专项斗争取得成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许昌市“打黑除恶”的狂飙荡涤着一切污泥浊水,驱散了笼罩在人民群众心头的阴霾,净化了许昌的社会治安环境,促进了社会治安的明显好转。在涉黑涉恶犯罪活动猖獗的魏都区,去年上半年共发生涉枪案件78起,下半年仅发生27起,刑事案件立案数也呈现逐月下降的趋势。特别是今年春节期间,全市人民度过了一个安宁祥和的节日。

  如今,全市广大人民群众与歹徒作斗争的积极性空前高涨,见义勇为的人多起来了,群众的安全感增强了。

  许昌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董晋平表示:市委、市政府“打黑除恶”态度是坚决的,打击带有黑社会性质的违法犯罪分子,目的是要对这些人实施人民民主专政,对这些人许昌不演“捉放曹”。(人民公安报记者刘灿 本报记者孙春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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