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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运10亿大钞五天四夜 武警惊遇铁路盗贼(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3月19日11:01 南方网


押运战士时刻守卫在押运车上


押运途中武警官兵在吃自带的方便面

  3月13日凌晨,正当绝大多数的人们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一列满载着各类货物的列车驶入广州。很快,其中的一节车厢从货车中分隔出来,被悄悄送往广州某秘密货场,并置于严密的保护之下。因为这批货物不是一般的货物,而是数十亿元的钞票。

  “亿万当床,百万作枕”,这是一次充满传奇色彩的押运。3月9日起,我们和这些勇士一起踏上漫漫千里押钞路,领略了担负广东省某银行金库守卫和押钞任务的武警广东总队二支队某分队官兵们的风采,体验了人在特殊情境下的心理历程。“亿万当床,百万当枕”,初次“应战”的我们无法入睡,“不习惯”的副指导员也无法入睡。

  北国的春夜,麦苗的清香夹杂在春风中迎面吹来。城市的霓虹灯照在悠闲的人们身上,处处闪耀着淡淡的美丽。担负押钞任务的武警官兵们手中拿着冲锋枪站在哨位上,全神贯注地巡视着周围的一切,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物质”都被搬上了被称为“黑家伙”的火车皮。第一次参加押钞的我们,终于按耐不住巨大的好奇和冲动,抢先爬上了火车车厢。

  看着堆满钞箱的车厢,我们一下都愣住了。我们睡在哪?吃在哪?我们在哪方便?不由自主地坐在了一个钞箱上,心中一股强烈的责任感由头顶一直压到了脚底:“今生能看到这么多钱,也不枉此生!”

  晚上8时多,我们正式轮班,我们中的小王和小张被安排在第一班哨。火车还在原处,等待最后的编组。整个编组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尽管身穿着大衣,但仍感觉到有点冷,副指导员告诉我们,现在可能是零下2—3度,远处的汽笛声、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车皮与车皮联接碰撞声,以及夹杂在钢铁轰鸣中的调度员的声音,构成了编组站之夜动人的交响曲。9点多钟,副指导员和其他的人都没有睡。

  “怎么你们还不睡呢?”小王问道。

  “睡不着。”

  “是不是太兴奋了?”

  “兴奋?!”副指导员说道,“我们早已习惯了,我们都不把这钱当钱了,只当这些是一堆我们要保护的物质,甚至是一堆纸。”

  “指导员每次都是这样,车不动他是睡不着的,因为指导员已经练就了在火车上只有‘轰轰……喳喳……’才能使他睡着的本领!”旁边的小文插了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忽然我们的车厢被剧烈的撞了一下,车厢中地盆碗钵碰撞声格外刺耳,悬挂的手电筒也伴随着不停地摇晃。副指导员告诉我,车快开了。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阵巨响,列车终于出发了。

  10时多,小王交哨了,迫不急待地躺下,身下硬硬的钞箱平整而又光滑,起初想找的那种“亿万当床,百万当枕”的感觉却总也无法找到,在动人的“乐章”的“伴奏”下,我们所有的人像在盒子里的玻璃球一样溜来溜去。让人惊奇的是,车厢里的震荡声中隐约听到的酣声却越来越大了,扭头一看,其他的战士果真在这种特殊的境界中熟睡了。

  月光透过车门斜照进来,照在官兵们的身上很美。靠门的哨兵在夜幕中,依旧那样高大挺拔与威武。那夜,我们一夜未眠。

  每次下车看似抽烟散步,其实是为了看一下周围的地形,以便应付突发事件

  接下来的行程似乎变得更枯燥,所有的报刊都从报头看到了报屁股。整整两天,我们的车走走停停,在大大小小的车站或荒僻无人的黄土地上编组、停车、让车,我们的旅程也被这一次次的停车切割成一段一段的。

  幸而有了一个个车站。每到一站便意味着这样几件事:吃饭、抽烟、散步、“解决问题”。

  副指导员告诉我,其实每次下车看似抽烟散步,其实是为了看一下周围的地形以便应付突发事件。

  这里每一次的停车,无论干什么事,都要做到“飞快”两字:每次的吃饭都要吃得像打仗差不多,若判定有较长的时间停车,便要飞快地打饭、飞快地打水、飞快地吃完并飞快地洗碗,还别忘了要飞快地“解决问题”和飞快地上车。只要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你就有被掉车的危险。

  下午6时多,火车在一个站又停下来了,经打听是要让车。

  这时,战士小张看到离火车300米的不远处有一个小餐馆。于是就向副指导员提议去买点饭。看着车上的官兵已经两天没有吃上米饭了,便答应了,并要求一定要快去快回,可能火车不会停很久。小张便和另外一名战士小张一同跑步去了。

  两个战士一到餐馆,便向老板点了两个菜,一锅面条,并一再催老板以最快的速度搞好。时间过了还不到5分钟,等一辆火车过去了,我们这辆火车就开动了,副指导员知道事情不好了,便连同车上的官兵一起向正在打饭的两个战士大喊,去买饭的两个战士听到喊声,两个人付了钱的面条也不要了,各自端着一个锅便向火车方向飞奔过来,但等他们跑到火车先前停靠的地方,我们已经走得很远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的火车再一次停靠在一个货站,副指导员正准备向部队报告时,小刘和小张奇迹般地“凯旋”归来,双双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原来,他们眼看无法追赶上火车,便向那个车站取得了联系,车站的领导立即派自己的工作用车追赶我们的火车。好心的老板特意送来了炒好的菜和饭。

  一路上经过好几个编组站,经历过好几次像初始站那样的编组。但到后来,对于这样的编组我们都不再感到惊心动魄了,甚至可以在这种铿锵有力的节奏下安然入睡。

  火车已经到了第三个省了,又进了一个编组站,刚交完哨的我们一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突然被副指导员用力推醒了,“有情况!”副指导员带有命令的口气轻轻地说。与此同时,车上所有官兵都迅速爬起来了,并以最快的速度拿起了武器。我们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紧紧地握紧了手中的枪。

  原来,当我们的车一停下来,三四十个专门靠偷盗铁路货车上的物资为生的“铁道游击队”爬上了我们火车的后几节车厢上进行偷窃。当他们看到我们的车厢有“灯”时,便围到门口附近问车上押什么东西,押到什么地方。哨兵严厉警告说:“部队物资,不准靠近!”其中一个似乎是头的男子带头又问:“部队押什么东西不可以告诉我们?有什么秘密?”并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煽动其他“游击队员”上车,哨兵一边拉枪机,一边大声警告:“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此时的气氛达到了白炽化状态,一触即发。在车厢内的我们进入了高度的戒备状态,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外面“游击队员”的一举一动。当“游击队”看到哨兵动真格的时候,虽不敢向前,却久久没有离去,始终在车厢的附近徘徊。双方就这样对峙近两个小时,直到我们的火车徐徐启动,这场一触即发的战斗才结束。

  天渐渐地变暖了,官兵们站哨不用穿大衣了,我们意识到离目的地不远了。

  四天了,官兵们累计吃了四餐大米饭,其中一餐还是用温开水泡着上一餐的剩饭。摇动着所有的热水壶都是空空如也,整整三箱方便面最后只剩下四包了,实在是饿了,便一手拿着矿泉水,一手拿出方便面来“潇洒”吃一回。

  副指导员带来的药派上了大用场,先后包括他自己在内的4名官兵不同程度地病了,是这些药发挥了大的作用。

  火车徐徐开进了最后一个站,我们伸出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到家了!”我们在心中默默地念到,不知是否有心灵感应,身旁的副指导员应了一声:“是啊,我们终于又到家了!”这时,从远处走来两个警察,正向我们走近,我们微笑地迎着他们。副指导员说:“每次他们都会来问候我们!”

  “指导员,又回来,你们辛苦了!”其中一个40来岁的警察熟悉地朝副指导员挥手致谢,“没事吧?”

  “没事!”副指导员坚定地回答。

  此时的我们,真有一种想向着大地疾呼的冲动。

  过了大约两个多小时,银行的接钞车来了,当一箱箱的钱从车厢中渐渐地减少直到一件不剩时,我们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后记:武警广东总队二支队某分队长年押运着数额惊人的钱财。6年来共执行长途押钞任务109次,踏遍了全国30多个省、直辖市、自治区(除西藏),押运金额占全国押运总量的1/6还多;短途押钞179次,行程累计47000多公里。

  这次任务完成临走时,官兵们最后凝视一眼这整车整车的钞票,并且用手不经意地抚摸着它们。这些钞票也许会在不久之后,无声地流向那些热热闹闹的去处,在银行、超市、大排档、宾馆、商店,被无数的双手在意或不在意地传递或拥有,直到因为残破而结束生命。在这数十亿钞票的背后,有我们的押钞官兵五天四夜的辛劳,但当人们花着这些钱的时候有谁会想一想这些钱的来历呢?图

  方便面、矿泉水,五天四夜,这便是押钞官兵的“正餐”。

  迎着寒冰,跨越千里,战士身后是成箱的钞票。文摄/本报记者何文宣 通讯员刘光辉 王华平 张德平 李柠 施峰 (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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