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提到的八位弟兄都已经被依法逮捕。也许从法律上来说,这也并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他们确实卖了皮子,确实分了钱。虽然最后扎书记处理过此事,钱也退了回去,还罚了等值的款,但他们毕竟还是触犯过法律,不管他们做这个事情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已经有十个月没有拿到工资。
再看前野牦牛队弟兄们在管理局的处境:
1、爱立信车队到达后的第二天,原管理局的所有成员几乎都和记者一起上了五道梁,而获准一起前往的只有小鲍、扎西和日尕三人。而据说明天开会,才嘎向日尕这样交代了:“明天,你们三个来开会,其他人一个都不要拉过来。”
2、近一个月来,在不冻泉、盐场卡子上常驻的几乎全是野牦牛队的弟兄,他们的人即使上去,也是几天就换下去了。而在不冻泉,我看到每次都是野牦牛队的弟兄在冒着寒风一勺一勺地打水,他们的人走马观花地上来一般都在帐篷里喝茶。类似的情况在格尔木更加普通,他们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指挥”野牦牛队的人。
3、林业派出所成立了,编制中没有一个野牦牛队的弟兄。而管理局的16个编制中,据说也顶多只会有野牦牛队的一、两个名额。
对于这些,有弟兄们在努力地承受,有些弟兄却开始了消极的反抗,在太平了一两个月后,很多人又喝开了酒。
当然喝酒的另一个理由是因为他们的好兄弟被抓进了监狱。
这个时候,牢里的人受着非人的折磨:比如,尕仁青和野牦牛队抓过的一个盗猎分子正好关在一起。那个老回民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每天痛打尕仁青,还罚他跪着,有一次家属趁这边提审的机会见了他,发现他整个膝盖都肿起好大。
牢外的弟兄牵肠挂肚,无比苦闷。
但最可怜的还是被抓进去的人的家属:彬巴、尕仁青、吕长征、扎西才让四个人都已经成家并且有一到两个小孩,除了他们每月几百块钱工资,家里再没有任何收入,这一出事,家里就不再有任何的收入。
彬巴的孩子现在每天发烧,据格尔木医院的诊断要到海拔较低的城市至少西宁开刀,前天孩子妈妈找到才嘎,说了这个情况,希望把彬巴前三个月的工资领出来(合并时,彬巴请了假正在拉萨,春节放了3个月假,所以他是过完节后才报的到,所以一直没有领到工资),但得到的答复是“现在我很忙”。
吕师傅两个孩子都在上学,日子本来就特别紧。现在出了这事,他的妻子似乎都已经疯了,时不时居然会哈哈大笑。
……
看到她们一个个哭得红红的眼睛,我心酸得厉害,但又实在没有什么能力去帮助他们。我只能给彬巴家属一点钱让她们能够先买一点药,给几个小孩子买点吃的东西,给牢里的弟兄买几条烟……但前天一算都已经是在挪用了杨欣留给我的公款了。
看来只有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野牦牛队真正的朋友们。他们曾经这样地帮助过野牦牛队,现在,虽然也许他们在许多地方让大家失望,但我想,他们还是值得我们去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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