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记者李明照 实习生黄洁 通讯员陈龙报道:昨日,79岁的袁婆婆终于打破半个多世纪的沉默,请江岸区公证处为她被侵华日军强征为慰安妇的悲惨经历,进行证据保全公证。
下午3时,公证员来到袁婆婆位于江岸区的居所。袁婆婆一边流泪,一边讲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悲惨经历———
1940年,她被日军强征到鄂城一座军营,在刺刀的威逼下,成为日军发泄兽欲的性奴隶,每天要被10来个身强力壮的日本兵蹂躏。近一年的慰安妇经历,给袁婆婆的身心,造成了终身难愈的伤痛。
袁婆婆说,她要用公证的方式,把侵华日军的罪行公之于众,让子孙后代永世不忘。
中国慰安妇研究中心主任、上海师大历史系教授苏智良和他的法律顾问朱妙春,是鼓励袁婆婆打破沉默的热心人。今年2月,他们曾推动上海静安区公证处为居住在崇明岛上的三名慰安妇,办理了受害事实法律公证。他们还将赴海南、山西、黑龙江等地,推动那里的公证机关为在世的50多名慰安妇办理受害公证。
苏智良说,二战期间日军曾强征的40多万名慰安妇,半数以上是中国妇女,涉及22个省、市。武汉作为日军重要的驻军地,慰安所的数量仅次于上海,至少有60多个。
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大部分遭受日军蹂躏的慰安妇先后辞世,加之可以想见的原因,许多受害妇女在世时不愿公开这段屈辱遭遇。以法律的形式固定这段不应忘却的历史,显得迫在眉睫。
袁婆婆是中国慰安妇研究中心所知的57个在世慰安妇中惟一武汉籍妇女。今年5月,她将远赴美国,代表中国受害妇女,与其它国家14名受害妇女一同作为原告,控告日本政府有计划地实施慰安妇制度的罪行。
下面是袁婆婆的自述:
我1922年生于武汉,15岁结婚,丈夫是个汽车司机,家里粗茶淡饭,但还算过得去。
1938年,武汉沦陷,我丈夫远走重庆,婆婆逼我改嫁。
1940年春,日军“猎头”张秀英在武汉“招工”,奇怪的是,专招年轻女子。我当时18岁,被张秀英盯上。
后来才得知,张和她的日本丈夫,按日军命令,招我们去做慰安妇。
坐轮船到鄂城,一上岸,日本兵就将我们带到一个庙里———慰安所。看到凶神恶煞的日本兵,这时我才知道上当受骗,吓得边哭边叫,要回家。但日本兵们端着刺刀,不容分说就把我们赶了进去。
进了慰安所,老板就命令我们脱光衣服,检查身体。我们不肯,日本人就用皮鞭抽打。
老板给每个姑娘起了个日本名字,我叫作“吗沙姑”。每个人分到一间房,七八个平方米,只有一张床,一个痰盂。
第二天早晨,我的房门口挂上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吗沙姑”。这天上午,门外来了大批日本兵,每个房间门口都排起了长队。我足足遭受了10名身强体壮的日本兵的蹂躏。一天下来,连坐也坐不稳,下身疼痛像刀割一般。
此后每天如此。一般,日本兵要买票进入,但我从没得到过一分钱。每日三餐只能在小房里吃,不许外出,饭菜如猪食。遭受蹂躏的妇女要洗澡,只能在厨房的木桶里轮流洗。慰安所的妇女有好几十人,洗澡水到后来已经脏兮兮了。
每个日本兵进入房间,至少要折腾30分钟。晚上我们也不得安宁,常常有军官要求陪夜。来了月经,也不准休息。很多士兵欺负我,有意不用避孕套,不久,我就怀孕了。
怀孕后日子更苦了。我和一个叫“留美子”的湖北女子逃出去,被抓了回来。日本人将我的头死命地往墙上撞,撞得鲜血直流,从此落下了头痛病。
不久,日本军官藤村看中了我,他大约是驻当地的司令官,要老板将我送到他的住所,独占了我。藤村玩腻后,又把我甩给一个叫西山的下级军官。
日本人投降后,我回到武汉近郊。1946年,我抱养了一个小女孩。
1958年,我下放到黑龙江北大荒,一呆就是17年。1975年,我回到武汉。
现在,政府每月给我生活费120元,养女每月给150元。由于当年日军的毒打,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头痛,安眠药一把一把地吃,每晚只能睡2小时。
我这一生,全毁在日本鬼子手里。直到现在,晚上还经常做恶梦!
我今年79岁了,没有几年活了,日本政府应该尽快赔偿,我等不及了。本报记者 李明照 实习生 黄洁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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