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兰州4月30日电 4月20日，新中国成立以来，甘肃省最大的一个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李氏兄弟犯罪团伙，在兰州市被推上了审判席。该团伙在短短的3年时间内，涉嫌制造7宗命案和多起绑架、勒索、抢劫案，罪恶之深重可谓罄竹难书，光国家公诉人为这一案件准备的案卷就长达38册、近7000页。再过几天，这一团伙的37名犯罪分子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在破获这起“打黑”大案期间，我公安干警不顾危险和困难，和持枪犯罪分子展开了一场艰苦的斗争。

　　利剑出鞘

　　2000年3月31日凌晨一点多，兰州市城关区兰炭宾馆门前的马路牙子上，“砰砰砰砰——”四声枪响，倒下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兰州黑道最有名的“老大”——李智。

　　2000年4月1日，一场盛大的出殡仪式震惊了兰州的普通市民。从上午开始，一个井然有序的车队出现在兰州街头。排头的几辆卡车上，站满了身着黑西装、黑领带、戴墨兰镜、黑纱的年轻小伙子，后面是近百辆编了号的小汽车。

　　“是谁死了？这人是干什么的？”

　　“你不知道么？听说就是那个很有名的李智。前几天半夜，就在兰炭宾馆前，让人给打死了。”

　　“看，这简直就是黑社会！”

　　面对如此猖獗的送葬行为，一连串的问号和答案在人们的脑海中和“黑社会”挂上了钩。群众们忍无可忍，多年来关于“黑社会”的地下议论终于浮出水面。

　　也就在此时，兰州市公安局城关分局刑侦队十一中队从近三年来未破的涉枪杀人案件和抢劫案件中开始梳理出了头绪。

　　1998年10月28日22时，兰州市城关区平凉路44号烟草批发部，武装抢劫现金10万余元，香烟90余条，价值28000余元。

　　1998年11月18日16时，城关区上水巷，杜振忠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枪杀。

　　1998年12月18日晚，城关区水芙蓉歌厅被一伙持枪歹徒破坏、抢劫。

　　1998年12月24日晚，城关区开元大酒店副经理成军歧在制止一伙持枪歹徒的捣乱行为时，被当场开枪打死。

　　1999年4月，大批持枪歹徒联合捣毁城关区东湖大厦地下赌场，并枪杀一人。

　　2000年2、3月，两家歌舞厅先后被持械歹徒抢劫。

　　2000年4月4日晚，城关区张掖路VJ迪厅，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成员龚涛被杀。

　　2000年5月14日晚，另一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成员李江在其租住的家门口身中四枪而亡……

　　案件涉及枪支，基本上都有五连发猎枪、侵害对象除成军歧等人之外多有劣迹，作案现场多在娱乐场所，时间多在夜间……一连串的类同，使这些杀人、抢劫案件陆陆续续进入侦察员的视线。一个集杀人、抢劫、绑架、勒索等犯罪为一体的犯罪集团的轮廓已经初步形成，

　　与此同时，下决心要还广大群众一个朗朗乾坤的甘肃省委和政法机关开始部署对兰州所有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的调查排摸。两条线同时展开了工作。

　　2000年7月的一天，甘肃省公安厅，一个关于打击黑社会性质犯罪的会议正在进行。经过仔细斟酌和讨论，所有参加会议的干警和领导形成了一个共识，要把最大的李智团伙作为全省“打黑”的第一仗。公安厅长蔚振忠指示要主动出击，一网打尽。

　　会议快结束时，蔚振忠扭头关切地询问兰州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李宗峰，现在基层经费困难，你们办这个案件，初期要多少钱？5万够不够？李宗峰说，有4万就够了。但后来林林总总差不多给了5万。

　　迪厅血案引出团伙黑影

　　2000年4月4日VJ迪厅血案发生后，兰州市公安局城关分局刑警十一中队副队长兰剑率队兵分两路迅速赶到现场。现场调查，几乎没有找到任何可靠的线索，只知道有几个人打架，所有的人都只有绰号，其中一个叫做“四虎子”，另外就还有一辆白色面包车。另一路查找附近所有医院，在兰州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见到三个被猎枪子弹打伤的人，了解的线索不过是一伙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开枪，打死的什么人，他们也不知道，但根据描述，其中有一个人和刑警们手中掌握的一个经名叫甩布的少年非常吻合。

　　最后，公安干警在龚涛的尸体衣服里发现了一张一家餐厅的优惠卡，卡上记录了一个传呼机号。负责案件调查的兰州市公安局刑警中队长兰剑组织警力开始对这个传呼号的所有信息进行调查。通过对调查结果的分析整理，确定了拱星墩、烧盐沟、五泉山等7个可疑地点。

　　五泉山的可疑地点在一个发廊。发廊老板柳霞承认和龚涛正在谈恋爱，并且知道龚涛最近出事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电话号码出现在刑警们眼前，据查是马建虎家中电话，此人家中弟兄五个，他排行老四，名中带“虎”，经常来往兰州外地之间贩毒。“四虎子”就是这个人？看来几个月来追踪的“黑社会”组织就要出现了。

　　很快，干警潜伏一个星期，终于将马建虎捉拿归案，马建虎供认认识一伙人，有五枝五连发猎枪、四支小口径步枪和一辆白色面包车。其中一个叫马磊的，经名甩布，经常到他这里要毒品。

　　马磊吸毒。这个重大的线索表明，从4月4日案发算起，马磊不能再到外地躲藏了，该回来了。

　　因为马磊吸毒，这就决定着一种情况，即马磊必须到最熟悉的环境里才能弄到毒品。不管马磊躲到那里去，时间一长，他必然要回家。找到马磊，这个犯罪团伙就跑不掉。

　　曙光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眼看着几个月的辛苦就要得到成果了，但是我们的刑警们却真正累倒了。

　　记者在采访过程中，刑警队长兰剑说，你一定要写写我们的干警，没有这样好的警察和他们的家属，我们办不了这样的案子。我们的干警竟然一直抱病参战，最后发展成了糖尿病，发高烧，满头大汗，湿得能把我的手粘住。就在潜伏抓捕马建虎的一个星期里，一位干警的妻子正怀孕，妊娠反应相当强烈，呕吐到吐血的地步。然而就是这样，妻子还自己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到医院自己打点滴。最后迫不得已电话打到兰剑那里，说，能不能让自己的丈夫回来一下。在兰剑的追问下，这名干警才说了实情。兰剑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干警回答说，大家都这样忙着，谁没有妻儿老小，你说，我能讲这些事吗？

　　复仇肆无忌惮，末日就在眼前

　　就在公安干警艰苦奋战，捉李氏犯罪组织的尾巴时，李氏犯罪组织为了给老大李智被报仇，犯罪活动一刻也没停止过，简直到了最疯狂的时候。

　　2000年6月，李氏犯罪组织经过内部的几次分析，基本认定杀李智的人是兰州市城关区人张立军。该组织迅速将复仇大棒向张立军挥了过去。

　　第一个搜寻的目标是张立军惹眼的跑车，车牌号甘N01818。8日晚，马仔来报，发现甘N01818就停在兰州市城关区21世纪焦点俱乐部楼下。李氏犯罪组织杀手杜正海迅速召集马磊、郑华、常高博、马伟等人携带5支5连发猎枪，由另外一个马仔刘宏驾驶一辆面包车赶往21世纪焦点俱乐部。

　　面包车在焦点俱乐部门前盘旋一圈后，确认人车都在这里之后，悄悄向兰州饭店驶去。在那里，这几个人将面包车车牌卸下，换成偷来的一个青海牌照，再次来到21世纪焦点俱乐部。五个人分散成扇形，将大门包围。

　　凌晨1时许，张立军带着几个人刚刚迈出俱乐部大门，枪声大作，张立军当场死亡，其他人员四散而逃。杜正海等6人随即驾车逃往城关区雁滩社的租住地点隐藏。很快，李智最小的弟弟李晖就带车来到隐藏地点，将作案枪支转移藏匿。张立军后经法医鉴定，系被人用霰弹枪集中胸肋部致肝、脾、肺、胃破裂合并失血性休克死亡。

　　眼见得大仇得报，远在北京的该团伙“现任老大”李捷电话告诉李晖：“娃娃们把事办了，你给杜正海送去5万元。”

　　几天后，杜正海来到北京，并给在兰州的马仔们打电话让郑华、常高博、马磊、马伟军、丁力到北京万寿路甲15号兴业会馆与李捷、董海俊等“老大”会面。此后，丁力、常高博、郑华在李捷的安排下前往武威隐藏。

　　后来，李捷又认为陈叔陇团伙是杀李智的最大嫌疑，又先后组织了两次诱杀陈叔陇的方案，由于机缘凑巧，没能杀成。

　　最疯狂的时候，也就是末日来临的时候。

　　马磊归案，黑幕揭开第一条缝

　　毒品的力量足以使一个杀人犯忘记了危险。7月19日，在外地躲藏月余的涉枪杀人罪犯马磊终于在兰州露面。从北京来的火车一到兰州，刑侦十一队的干警就密切观察每个旅客。很快马磊出现。根据事先拟订的计划，刑警们打车悄悄跟踪马磊回家。后在马磊家楼下，一举将其擒获。很快在更改姓名和犯罪事实后，异地关押。

　　马磊成为该团伙第一个被抓获的重要成员，从此，兰州市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的黑幕揭开了第一条缝。

　　马磊，经名甩布，今年21岁，初中文化程度。多年混迹社会的经历，使马磊非常看中哥们义气，知道自己的“大哥”们依然在逍遥法外，相信他们一定会通过各种办法救自己出去，同时，团伙内部的一条“纪律”也约束他一再告诉自己不能讲。因此对侦察员的询问始终保持沉默。

　　是什么“纪律”能在一个仅仅21岁的小伙子身上起这么大作用呢？这还要从李氏团伙正式发展成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开始说起。

　　李智生前和他团伙中的另一个重要成员董海俊共同出资成立兰州智华公司。就是这样一个连税务登记证和发票准购证都没有的“公司”，成了他们从事黑社会性质犯罪的伪装网。所有该团伙成员对外一律称公司的人，对内则按照内部层次，分别跟住自己的“老大”。“公司”通过各级“老大”给每个成员发放生活经费，衣食住行均由“公司”照管，马仔们不能回家。李智在团伙内部被称为“大哥”。马磊的“老大”就是董海俊的马仔杜正海，现在两人依然在逃。杜正海曾经多次告戒自己手下的马仔们：“杀了一个人和杀十个人的后果一样，一旦被公安抓获，绝对不能承认或者说出其他人，“公司”会想办法救人。如果说了，不仅面临的法律制裁会很严重，而且“公司”也不会放过你和你们的家人。

　　前文提到马磊是在被我公安干警改换姓名和犯罪事实后异地关押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马磊的人身安全。因为当董海俊等组织内的“老大”知道马磊已经被捕的消息后，就在四处活动，想通过熟人和各种关系找到马磊的关押地点，“做掉”马磊。

　　“老大让干什么，就应该干什么。”盲目的哥们义气和幼稚的世界观、价值观，使马磊在别人引见答应加入该团伙以后，就紧紧跟住了“老大”——杜正海，开始收取保护费，最后参加了2000年4月4日VJ迪厅杀李江却误伤同伙龚涛的案件，随后，跟随杜正海在李江住所前，用五连发猎枪杀死李江，随后在6月8日，又参与了在21世纪焦点俱乐部枪杀张立军的行动，为“大哥”李智报仇。后仅仅月余，即落入我公安机关布下的搜捕大网。

　　一位参加过预审的干警感慨地说：“我搞了十四年预审工作，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案件。”马磊负隅顽抗，使参战干警非常头痛。但最后，强烈的畏罪心理和干警针锋相对的斗争，马磊顽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交代了罪行，供认杜正海是龚涛被杀一案的主谋，并提供了相关线索。根据这些线索，马继麟、丁力、常高博、崔志彪、郑华、马伟军、宋志勇的线索相继浮现出来。

　　他真想戒掉毒瘾，为的却是尽快加入犯罪“组织”

　　长期吸毒人员要戒掉毒瘾，没有超人的毅力是办不到的。很多“瘾君子”几次不能戒掉毒瘾的根源就是不能忍受戒毒初期的痛苦。然而，李氏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案中，有一个罪犯下了很大决心要戒掉毒瘾，但他戒掉毒瘾不是为了获得新生，而是要获得加入犯罪组织的“资格”。

　　去年后半年，甘肃省榆中县戒毒所里出现一位与众不同的“瘾君子”，当身边不断有强制戒毒人员想尽办法逃跑，并且有人鼓动他也跑，而这个吸毒人员本身有很多机会逃出戒毒所，但却始终没有跑。这个人就是紧紧跟随李氏犯罪组织的马伟军。

　　马伟军长期无业，且吸毒上瘾，长期跟随杜正海从事黑社会性质犯罪。但是就是因为他吸毒，尽管参加了捣毁东湖大厦地下赌场、枪杀张立军等犯罪活动，李氏犯罪组织始终不认可他的加入。最后，该犯罪组织成员杜正海给马伟军挑明：要想加入，首先要戒掉毒瘾。

　　2000年6月，马伟军因杀张立军有功，到北京接受李捷和董海俊等人的接见。7月回到兰州。回来，就被兰州市公安局城关公安分局庆阳路派出所民警堵在家门口，送到榆中县戒毒所强制戒毒。马伟军索性开始认认真真地戒毒。

　　由于整个案件的侦破全部在十分保密的情况下进行，除了兰剑等少数干警和省厅、市局的领导之外，很少有人知道案件牵扯到什么人。结果，罪犯马伟军的抓获充满了巧合。

　　兰剑等专案人员在派出所调查马伟军户籍资料时，派出所干警奇怪地问，这个人强制戒毒了，你们查他干什么？干警们大喜过望，苦苦寻找的人原来就在自己人的控制下。很快，兰州市公安局李宗峰副局长电话命令榆中戒毒所，在专案干警到来之前，任何人不能把马伟军接走。

　　当专案干警抓获马伟军之后，马伟军消极抵抗，一言不发，沉默，一直沉默，足足有9个小时。最后，兰剑亲自提审马伟军。

　　刚开始，马伟军连自己的真实名字都不说，只说自己是马军。突然，兰剑问道：“你母亲在不在？”马伟军顿时乱了方寸。因为自己的母亲因为走私，早已被我广东警方关押，不在兰州。马伟军马上说：“在呢。”从此，马伟军张嘴说话了。他最后告诉兰剑，“我当时就准备着你们骂人，只要你们一骂，我是绝对横住不说。没有想到，你们不打不骂，给吃给喝，我说吧！”

　　鲍翅馆前，败类露出马脚

　　国家公诉人在起诉李氏兄弟犯罪组织时，被告席上有一位妇女，她就是曾经任职兰州市公安局城关分局法制科副科长的李延玲。在破案最关键的时期，她的出现使几乎所有的参战干警都大吃一惊。

　　2000年11月9日下午，兰州市北滨河路名园鲍翅馆前，依旧像往日一样停满了各种车辆，其中一辆挂地方牌照的车“坏”在门口，几个人在忙活着修理。胡义率领专案组干警已经悄悄地把这里包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向南的黄河南岸，有公安干警远距离观察，向东到黄河铁桥，向西到安宁黄河公路桥，交警、防暴警、刑警等大批警力按照事先的安排，已经各就各位，专等李捷派人在鲍翅馆图谋报复陈叔陇。

　　就在时间越来越接近事先掌握的那一刻时，突然，一个很多干警都熟悉的人出现在鲍翅馆门前，她就是李延玲。这个突然变故，使兰剑非常紧张，因为这是一次非常秘密的行动，局里很少有人知道。她来干什么？电波迅速在胡义和市局副局长李宗峰、省公安厅主要领导之间传递信息。

　　“怎么办？”

　　“注意隐蔽，不要暴露，继续观察。”

　　“告诉包厢里喝茶的同志们关上门，他们都认识，不要暴露。”

　　“若他们一动手，一律抓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复仇之心不死的李捷怀疑是兰州另外一个黑帮老大陈叔陇害死了李智。2000年11月8日，李延玲让她哥哥李延寿约请陈叔陇团伙的杨一凡在北滨河路名园鲍翅馆吃饭，陈叔陇也要来。李延玲将这一情况通报李捷。9日，在李智和李捷的弟弟李晖的指挥下，崔志彪、潘琪、汪建国持枪乘坐管勇军驾驶的甘A04488佳美轿车前往名园鲍翅馆守侯，欲枪杀前来吃饭的陈叔陇。

　　一百多名干警就在长不到一公里的路段上静静守侯。一个小时过去，只来了杨一凡，陈叔陇并没有露面。李捷团伙也很快撤离。从进入公安干警的伏击圈到离开鲍翅馆，李延玲和李晖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李延玲随即被公安局双规，2001年1月21日，因涉嫌故意杀人罪，经兰州市人民检察院批准被依法逮捕。

　　专案指挥中心成立，众犯纷纷归案

　　2000年11月20日，省公安厅成立“7.19”专案指挥中心。李氏兄弟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大案的侦破工作向纵深发展，众犯纷纷归案。

　　四天前，专案组成立了抓捕组。

　　2000年11月16日夜，我公安干警通过侦察获悉枪杀杜振忠的崔志彪就住在兰州市西固区某处民房。深夜，专案组的大队抓捕干警根据事先掌握的情况，迅速包围了该犯住所——一处临街二楼里的小院。实施包围过程中，干警们发现，必须从隔壁院子翻墙而过才能进入现场。专案组内为保密起见，所有抓捕干警并不了解崔志彪相貌。翻墙进院后，随队专案干警核对相片，发现崔志彪不在此处。

　　谁能想到，崔志彪的准确住所恰恰就在干警们翻墙的院子里，而且他已察觉了干警们的行动。当发现所有出路都被包围，且干警们走错地方后，崔志彪决心装糊涂躲过这一关，于是打开电视，“镇定”地坐下来。没想到，抓捕组组长赵亮在没有找到崔志彪后，准备调查一下周围的住户，看谁知道崔的下落，挎着微冲又返回了崔志彪真正住的院子里。已经看过崔志彪的照片，赵亮大概知道崔志彪长相，走着走着，一抬头，发现正在“看”电视的崔志彪也盯住了他。怎么办？开枪？容易误伤周围群众；上去抓？崔志彪人高马大，不容易，万一失手怎么办？赵亮灵机一动，就出现了下面的对话

　　问：“喂，你是谁？”

　　答：“崔志彪。”

　　问：“隔壁是谁？”

　　答：“我弟弟。”

　　问：“怎么住了一院子人？”

　　答：“租了。”

　　问：“那你来帮我们指认一下租房子的。”

　　崔志彪跟着赵亮真就进了院子准备“指认”。结果一进院子，赵亮大喊一声“这就是崔志彪，抓！”

　　自作聪明的崔志彪栽了。

　　就在成立专案指挥中心的当天，甘肃省公安厅抽调兵力分作三路出击。第一路在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王辛带领下，北上河西走廊的武威，搜捕丁力、常高博、郑华；第二路由副总队长巨国良率领南下深圳秘捕李捷，第三路有兰州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宗峰率领在兰州继续进行审讯、搜捕工作。

　　当北上的干警来到武威后，得知要搜捕的丁力、常高博、郑华都由当地一个叫做“蔡瘸子”的人藏了起来，此人劣迹斑斑。要抓这三人，就要先找到“蔡瘸子”。但是“蔡瘸子”在武威当地的人际关系非常复杂。专案组一到武威，“蔡瘸子”就找不到了。

　　怎么办？

　　经过综合考虑，王辛等人决定，在大张旗鼓地调查之后，鸣着警笛，热热闹闹地从武威撤退，制造专案组撤离的假象。大队人马走到古浪县就停下来。兰州市公安局城关分局副局长胡义率领一部分干警先回兰州，进一步造成侦破重点又落在兰州的假象。刑侦总队总队长王辛带领其余干警在古浪充分动用政府和私人的各种关系寻找“蔡瘸子”，当晚八时，即率队返回武威，杀了一个回马枪，在一处刚装修好的新房子里抓获“蔡瘸子”，第一路人马全部返回兰州突审“蔡瘸子”。

　　“蔡瘸子”在审讯中供认和李氏兄弟犯罪组织有染，而且在李智被杀后前来兰州奔丧，一出手就搭上礼金五千元。他告诉专案组，郑华、常高博、丁力已经回到兰州。“蔡瘸子”表示想办法帮助专案组抓获这三人。

　　按照“蔡瘸子”来兰州的习惯，专案组在兰州饭店开了两个对门房间。让“蔡瘸子”和丁力等三人联系，首先联系上了郑华，“蔡瘸子”在电话里说：“你们大哥把你们放在武威，走也不打个招呼。”郑华说：“主要是没钱了。”“蔡瘸子”回答说：“那你们给我说嘛，我现在就在兰州饭店，你马上过来。”随即，郑华被诱骗到兰州饭店，刚一敲门，就被埋伏好的干警抓获。第二天，用同样的手法，“蔡瘸子”又叫来了丁力和常高博。

　　狡猾的常高博让丁力先上去看看，他在下面等，结果丁力一上楼就被抓获，突审丁力，得知常高博就在楼下，专案组马上通知埋伏在饭店门口的人，但常高博已经跑到马路对面，并且发现了专案组干警的动向，向着兰州大学方向撒腿就跑，干警追到一只船北街，终于将常高博抓获。

　　11月20日专案组兵分三路之后，甘肃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巨国良即率干警飞赴深圳。为保密起见，他们在借差费的原因一栏里也填的是去北京给公安部汇报工作，处里其它人都不知道。

　　22日晚，前期工作人员和深圳公安局获悉，李捷当晚将和宋长春到某洗浴中心洗脚，晚上10时半，李捷被当场抓获。11时，巨国良对李捷进行初审，已确认一些基本情况，因为事先公安机关获悉，在李捷深圳住所，有一辆面包车，车主是谁、钥匙在哪都还不知道，另外，还要和他的姘妇李波接触。李捷如实招认，车是李智的，钥匙在他父亲手里，李波在他父亲深圳的家里。

　　凌晨三点，在履行完相关法律手续之后，李捷被送入深圳的看守所。紧接着，在当地派出所的指引下，巨国良率领干警来到李捷父亲在深圳的家，找到车钥匙，对车进行检查之后填写了扣压清单，对李波进行了一般询问。23日中午11点多，专案组对李波进行了控制。一个礼拜后，李捷押到广州，乘飞机飞回兰州，李波从深圳直接押回兰州。李氏兄弟犯罪组织“老大”终于落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