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周来(经济学者)

　　大家讲得都非常好，我这几年都在做国防经济方面的研究，所以我准备就是从国防与经济的角度讲一讲我对5-8事件两周年的一个反思。准备讲三个问题。

　　一个是讲讲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主导着美国的这种霸权的政策。第二个就讲国防与经济，国防与外交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第三个讲中国人在今天的世界到底应该如何自处。

　　先讲第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主导着美国的对外的霸权政策。实际上这个问题美国人自己非常清楚，就是在50年代的时候，当时的总统艾森豪威尔曾经有一个著名的演说，就在他下台前，他当时下台前他的一个演说里他提出来一个，他说美国面临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就是防止军事工业复合体主导美国的对外政策。就是要防止这个主导美国的外交政策。但是实际上今天看来，主导美国这个霸权执政的，恰恰是他的军事工业复合体，所以这个军事工业复合体因为为了支持它的繁荣，它就需要有军品订货，需要有军品订货，他就只有在世界各地搞一种霸权政策，挑起战争，这样他的货就可以卖出去。这个东西应该说是很清楚的，包括战后，包括实际上从二战以来，实际上我们研究国防经济，就发现有一个规律，就是美国战后的经济这种周期性的，就是经济形成这种周期性都与这个军事复合体有关。也就是说正是因为美国他那个庞大的军事工业复合体在支撑着美国的经济发展，他的军品订货多的时候，就是战争期间，美国的经济就是高速增长期间，而这个一旦和平下来，不几年，因为他的军事工业复合体在战争期间他空前的庞大，然后战争一旦结束以后，军品订货一下降，那么美国的整个经济就跟着滑坡。然后为了促进它的经济增长，它的军事工业复合体，它攘外的游说活动，包括它本身，因为它的政府也是军事工业复合体的利益，所以它就用这种霸权的政策，在世界各地挑起战争，或者自己直接参与战争，直接打仗，来促进它的军品订货，然后带动整个美国的经济又步入一个新的增长。研究美国的战后经济周期这个结论是非常明显的。实际上这个科索沃战争，包括5-8事件炸我们使馆，也是美国的军事工业复合体在背后起作用。

　　我们又知道，美国军事工业复合体实际上就是带动着美国的，对美国目前的一些大公司、大企业，基本上都是一种军事工业复合体，都是美国最大的垄断资本在背后，所以说这个地方，我就始终认为，就是列宁讲过一句话，就是“帝国主义是战略的根源”，我觉得并没有过时。因为法国的一个历史学家波罗戴尔讲的很清楚，说垄断资本，它是与国家合二为一的，它得到了国家的支撑它才能存在下去，它与市场经济恰恰是，就是资本主义它恰恰不是市场经济，它是一种垄断资本，它与市场经济恰恰是相反的，因为市场经济代表一种自由竞争，而这个垄断资本它恰恰是需要一种垄断利润，所以这样的话，它与市场经济恰恰是相反的，这是波罗戴尔讲的。所以美国的军事工业复合体就是它的垄断资本，那么就是与它的国家合二为一的，所以列宁原来的结论--帝国主义是战争的根源，我始终认为并没有过时，在今天看来，尤其我们反思科索沃战争两周年，5-8事件，包括美国目前的这种霸权政策，我认为这个结论就显得更加有一种现实的意义。这是我讲的第一点。

　　第二点，国防与经济，国防与外交的关系。曾经有一段时期，就是在我们学术界有些人，就是学术界有一种，甚至用主流的声音认为，国防开支对于一个国家经济发展是一种副作用。就是说你如果国防开支多了，那么就会影响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会影响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当然这个结论，就是主流学派这种结论，它是有它的背景的，的的确确大家都在说和平与发展是世界的主题，说大家都应该分享和平的时候，这个结论是最最流行的时候。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至少是美国它不是这样，美国人他不是这么认为的。美国他从来都把这个国防开支作为拉动它经济增长的一个重要的手段。就是99年的科索沃战争，以及5-8炸大使馆事件，美国军费支出，多支出120亿美元，恰恰99年是美国战后以来经济增长最快的，就是进入90年代经济增长最快的一年，失业率最低的一年。所以它的增加军费开支与它的经济增长应该说，恰恰不是呈一种相反的关系，恰恰是一种正相关的关系。

　　我现在正在翻译美国人自己主编的国防经济手册，那里边讲的很清楚，就是有一些经济学家拿了70多个国家的经费开支，与它的经济增长，就是做一种相关的一种研究发现，就是对于这种市场经济国家来讲，军费开支不会影响他国家经济的增长，就是至少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一个国家在国防，在国防方面的开支如果适度的话，会影响他的经济增长。那里边说国防开支的这种承受效益，地区承受，就业承受，以及投资承受，都不低于民用投资的这种承受效益。到现在为止任何一个国家，主权国家，它的最新的技术，都是因为这些应用于国防部，而且这些产生于国防部门，它的艺术效应对这种民用经济的艺术效应是更加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所以美国是最好的例子了。比如说我们现在熟悉了互联网，实际上就是这些是美国国防部门，就是国家信息公路吧，是美国的国防部门这些人搞起来的，国家信息高速公路，是美国国防部门投资搞起来的，包括我们今天的GPS，这些应用于军事，这些都不用说了。就是说这种艺术效应，包括国防工业本身这种产业关联度都可以带动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所以我讲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们思考国防与经济的关系，拿到中国的当下来说，我觉得江泽民同志是强调一点，就是在5-8事件以后强调一点，就是我们要发展我们的经济实力，国防实力，科技竞争力，以及这个民族凝聚力，他把这个经济实力和国防实力就是把它并列的说了，我认为是意义非常重大的。就是我们要转变一种观念，不要认为这个国防，增强我们的国防实力，对我们的经济增长是一种坏作用，那么我们今天应该，至少应该转变这种观念。

　　国防与外交的关系，我在翻译国防经济手册的时候，是美国人自己说的，他说一个国家的外交能力是取决于什么呢？是取决于这个国家战时能够给对手造成的破坏的程度。我觉得这个话说得非常赤裸裸。就是你这个国家在战争时期能够给别的国家什么样的破坏程度，就决定了你这个国家的外交的实力。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要在外交上争取主动权，我们将来就是要有一个真正的有利于我们国家发展的一种环境，我们也应该增强国防实力。这是我讲的第二点，就是谈谈国防与经济，国防与外交的关系。

　　我觉得5-8事件两点已经反思了，应该反思第三点，我自己认为就是说在今天世界上中国人到底应该怎么样“自处”。我非常同意刚才宋宜昌的意见，就是说58事件，以及今年的“四一”的撞击事件，我认为应该给中国人那些还是沉浸在世界主义，全球化那种美梦中的中国人应该给他们敲响一个警钟。也就是说尽管现在世界好象是联系越来越紧密了，但是这个民族国家，或者说国家利益仍然是非常非常重要的，而且尤其是在这个全球化还没有完成，又在进行的过程之中，因为每个国家它要求最终的全球政府的运行的规则，他们之间要展开这种，就是定规则方面要展开竞争，所以这个时候国家利益相反显得一个国家的实力，一个国家的利益比原来更加重要了。所以这种情况下，我认为，5-8事件也好，“四-一”撞机事件也好，应该让我们一些人沉浸在非常甜腻腻的那种非常梦幻般世界主义的那种美梦中醒过来了。

　　中国人应该思考，当中国还是我们这个中华民族利益载体的时候，中国在今天的世界上应该怎么“自处”，那么到底怎么样“自处”，我认为关键还在于我们自己。这点我倒不同意有一些人一种非常情绪化的说法，认为美国打了我们，既然美国人这么坏，那么他一切都坏，因为我觉得中国人在1840年的时候当时有一种，1840年失败以后都还有这种心境，就是说，这个“师夷之长技以治夷”，都有这种心境。但是我认为中国人就是这种观念还是在我们自己吧。因为国家与国家之间，目前在世界上基本上还是实行一种丛林法则，一种弱肉强食，你不能够去取决人家。就是说你不能够把我们国家的发展寄托在美国的身上，甚至你也不能在心理上认为，中国的发展就取决于美国对我们的态度。现在我认为有两种非常极端的说法，就是刚才我讲了一种，就是认为美国太坏了，我们今天中国发展现代的工业之所以受限制，就是美国佬干的，我们将来发展不起来也是美国佬在起决定作用。还有一种意见就是认为，我们就是要学人家美国，就是说美国对我们好了，就是期望美国人来，我们的现代化只有指望美国。那么在经济学上讲就是一个外生变量，一个内生变量的问题，我认为我们应该把这个美国当做一个我们发展的外生变量，不能把它当成一种内生变量。就是我们还要立足于做好自己的事，这样才能够保证我们今天在这个世界上，在这种竞争非常激烈的世界上能够真正的发展起来，实现自己的那种独特的，走自己的独特的发展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