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在豫北农村流传着这样一句歇后语:“一根绳子上拴的蚂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蚂蚱的学名叫蝗虫,它可称得上是臭名昭著的一种害虫。稍上些年纪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口器坚硬,工于跳跃,擅长飞行,专啃庄稼,它们喜欢“兵团作战”,很少单枪匹马地出来觅食,所以,老年人讲起蚂蚱时,总爱用“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来形容其来势凶猛。一旦它们“走过”,好端端的庄稼基本上就颗粒无收了。不过,消灭起蚂蚱来,那也是一扑一大片,过瘾得很。
有时候,自然界中的某些现象,竟和社会上的一些事情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不久前,广西百色市端掉了一个以周寿南、丁旭为首的“广西第一黑社会团伙”。这帮家伙在百色无恶不作,几年来有100多人在他们恶行下或死或伤,其头目之一丁旭还敢到澳门抢劫,足见他们嚣张到何种程度!这伙黑势力之所以如此猖狂,关键在于有不少人“齐心合力”为他们“撑伞护驾”,仅公安系统就有“打伞”者28人,其中百色市公安局原领导班子全部涉嫌包庇纵容黑社会犯罪,包括原局长农家益、政委马斯克在内的7名局领导,全部被停职检查。有人戏称,百色市公安局是“一窝烂”,不失为一针见血,入木三分!
我们不妨将这种先“一窝烂”、后被“一窝端”的现象称作“蚂蚱效应”。蚂蚱们成群结队出来“扫荡”,为了实现一个共同的目标,牢牢地相互绑在一起,颇有点“桃园结义”的味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不过,他们的这种“利益”,是建立在损害别人的利益之上,每个涉案成员的嘴角上都散发着血腥气味。当然,集体犯罪的最终结果,只能是集体入狱,这不是“一根绳子的蚂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还能是什么?
“蚂蚱效应”的产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蚂蚱们不懂事也就罢了,天性使它们狼狈为奸,无意识地勾结起来“觅食”。但那些形形色色的贪官,天天讲着“依法治国”的大道理,怎么会背地里和黑势力沆瀣一气,为了“致富”,大家心照不宣地共同作案呢?像百色市公安局的原领导班子,就很讲究“团队精神”:我收钱你不收钱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太“出格”呀?既然局长、政委们“身先士卒”,在大肆收受“派排费”上起到“表率”作用,那么,如果哪个下属不跟着“下水”,显然就不是“自己人”,得早点让他“靠边站”。等到什么时候你变“聪明”了,你主动用绳子和领导绑在一起,可以“同甘苦、共患难”,那时,领导对你自然就“爱护”有加了。纵观“蚂蚱效应”的产生,和监督缺位、民主形同虚设不无关系。大到一个地方,小到一个单位,如果没有外部的监督,如果在内部取消了民主,从表面上看,也许这个地方(单位)风平浪静,大家一团和气,你好我好都不错(没有杂音),步调相当一致,但这其中潜伏的危机则非常可怕。用老百姓的话说,“不出事不说,一出事就是一窝烂”。这方面的例子,比比皆是。原安徽省利辛县县委书记夏一松,因洁身自好,拒收礼金,等于在利辛那个污浊的环境里敲响了不贪的“杂音”,最后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逼着离开利辛县城?
“蚂蚱效应”的危害大矣,不可轻视。其实,要消灭这种现象也并非多么棘手:只要建立起严格意义上的内部监督机制,那么,某些人想效仿蚂蚱,用捆绑式的办法来作案都不容易,因为外边有那么多眼睛无时无刻在盯着你,将你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这样,你想搞“团结”,想“一致对外”,门都没有。此外,要根治“蚂蚱效应”,还需要让干部任命制退出历史舞台,让民选官成为干部任用制的主流,只有这样,官员们才会对“选民”负责,一个地方(单位)的民主的空气才会浓厚。惟如此,官员们才能时常听到一些批评意见(即“杂音”)。那时,即便他有作案的动机,“行动”时也得犯些思量!
绳拴的蚂蚱蹦不了多远,多行不义的“一窝烂”班子,也终究要倒进垃圾桶里的。 刘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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