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北、黄河南的安徽亳州、蒙城、涡阳一带古称中原,物阜民丰。古代文化的杰出代表人物老子、庄子、曹操、华佗等均出于此。记者采访的“中国原始第一村”蒙城尉迟寺遗址,就在这片古老的中原大地。
5000年前的聚落布局
今年6月11日,安徽蒙城尉迟寺遗址发现5000年前人类豪宅,15间保存完整的红烧土排房在第二阶段发掘中出土。这些红烧土排房与早期出土的土排房排式一样,共41间,总长65米,比浙江河姆渡出土的房址长一倍有余,大大超出了考古人员的估计。而且主体房屋并非原来设想中的三排平行,而呈“丰”字型结构。在先后两期发掘中,约在1万平方米的探方内发掘出各类出土排房近百间,文物器件4万余。一条宽28米、深4.5米的沟壑围成南北长230米、东西宽220米的椭圆,把原始聚落团团围住。从灰坑、中心广场、祭祀坑、集中的成人墓葬等迹象判定,5000年前古人居住区就有统一规划、布局。5月21日,曾细致研究过尉迟寺遗址,并亲手为房屋绘制复原图的史前建筑专家杨鸿勋指出:“中国原始第一村”是座“金矿”,许多发掘成果是史前考古中的首次发现。
红烧土房何以称豪宅
跟踪“中国原始第一村”发掘工作的蒙城广播电视台胡卫国告诉记者:红烧土房在国内其他遗址发掘中也有发现,但“中国原始第一村”的红烧土房最集中、完整,并保存良好。他介绍说:红烧土房的做法是采集大量木材,用粗木在各个角上立柱,再用细木像编篱笆一样扎成木骨。然后在木骨上涂抹上泥,泥干了一层以后再抹一层,一直到墙体大约有50厘米厚。房屋的屋顶当时并不用草,而是像做干墙一样在木骨上抹泥。当整个泥房全部抹好以后,再用火烘烧整个房屋,烧后再抹,抹后再烧,直至泥房的水份烘干,木柱碳化,房屋变成通红的颜色。现今发现的红烧土房面积从2平方米到20多平方米大小不等。可以说,红烧土房是原始人烧制的最大最硬的一件陶制品,这样的房屋冬暖夏凉防潮防湿且坚固美观,故称“豪宅”。
尉迟寺的传说与想象
尉迟寺位于许疃镇结集村东150米处,离蒙城县城20公里。这里四处平坦,唯尉迟寺处在高墩之上。传说唐代大将尉迟恭在此连打胜仗,人们在此立庙以志。但世事沧桑,寺,仅留下一块柱础石块。
但恰恰在此高墩之下,保存着目前国内最完整、规模最大的约10万平方米的原始社会新石器晚期的聚落遗址。1994年前有过8次大规模发掘,揭露面积在7000多平方米。1994年正式列入十大考古发现,并誉为“中国原始第一村”。
第二阶段的发掘从今年4月上旬开始,6月上旬结束。从尉迟寺遗址出土的较多的农作物遗存、动物骨骼及文化堆积层来看,当时的自然环境和生态与现在有很大差异,既有生长在河流、湖泊中的田螺、蚌类、鱼鳖类,又有生长在密林深处的虎、鹿、獾、獐、麂等野生动物。以此证明,在距今大约5000年前,尉迟寺一带曾是湖泊、河流相通,平原、山地并存的天地。
考古人员在倒塌的墙体中发现较多的稻壳拌泥痕迹,同时也有粟类浮选标本。专家认为:当时这里的气侯温暖湿润,遗址周围的地势较平坦,水域较广阔,遗址附近有茂密的森林。当时的农业已经进入迅速发展的时期,先人们受到南北文化相互交融的影响,最早起源于北方的粟类作物向南方传播,南方的稻作文化向北传播,并在皖北地区形成交融。在遗址周围发现大米和小米,正是尉迟寺遗址第二期发掘中增加的一个新内容。
再从遗址中出土的大量的水器、容器分析,这类器物与酿酒和饮酒有关。酒的酿造只有在粮食有剩余的前提下才能进行。专家说,尉迟寺遗址大量酒具的存在,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生产水平,把剩余粮食用来酿酒,也说明农业经济的发展已能满足社会中非生活必需的消费。
先人遗弃的聚落
从尉迟寺聚落遗存已经发掘的规模来看,先人们已经完全适应了当时的自然环境,同时,也对应了古籍中记载的“宅、择也,择吉处而营之”的论点。
专家对出土的大量文物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和合理的推测,描绘了一幅幅5000年前原始村落的生活场景,那时这里的农业发达,人们不仅吃有好米,喝有美酒,还可以去附近的森林里狩猎,去周围的河里捕鱼。
但从遗址保存完整程度来看,这个原始聚落在未曾破落前就被先人遗弃了,有的说是因淮河或黄河发水,有的说是因瘟疫而废弃。用县文物局局长张卫东的话来说是:“先人们在某一个早上突然离开了这里……”
第二期考古首次发现,40个墓葬中儿童瓮棺葬就占了32穴,比例高达80%,这异乎寻常的发现证明,先人们多半是为了躲避灾疫而去。
历史上黄淮两河经常肆虐中原,河水过处常常会灾疫流行。先人再次“择吉处而营之”也在情理之中。
同时,黄河大量的泥沙会铺天盖地随水而来埋葬一切文明,前几年发掘于地下9米处的开封古街便是明证。
今年10月,“中国原始第一村”将再度发掘,连同“先人们哪里去了”等众多悬念,将会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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