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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港清除水上毒瘤维持交通秩序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7月02日09:14 法制日报

  近年来,大量“三无”船只蜂拥进入上海黄浦江,抢占航道,横冲直撞,严重扰乱了水上交通安全,成为上海港水上交通秩序的“毒瘤”。

  “三无”船只 “三无”船员

  上海港每年的货物吞吐量早已跻身世界亿吨大港之列。上海港自有航运大港的风采,
然而也有航运大港的忧患。

  在“民工潮”涌向上海滩的同时,“三无”船(无船籍港、无船名、无船舶技术证书)也乘潮闯入黄浦江,抢占航道,乱停乱靠。据统计,“三无”船酿成的水上交通事故件数、沉船艘数、死亡人数已占各类事故总数的一半以上,成为上海港水上交通事故的“祸根”、“毒瘤”。

  船舶质量差,自身安全无保障,是“三无”船的“通病”。这些船大多是渔民或农民自筹资金,自购材料,自招工人,在河岸滩边自行建造的。可就是这些抗风浪能力极差、毫无质量保证的船舶,在造好后未办理任何建造检验手续(当然检验也不可能通过)的情况下就大模大样、晃晃悠悠开始四处“闯荡江湖”了。去年8月中旬的一天,上海海事局检查人员在一艘“三无”船上检查时,发现油门开关上吊着一个大铁饼,感到奇怪,一问方知这是一项“技术革新”:利用铁饼的重量来控制油门大小。如此粗制滥造、性能低劣的船舶设施,怎能不出事故!有一次,吴淞口外大风突起,仅在浏河口与宝山水域,就有江苏高淳地区的11艘“弱不禁风”的“三无”船舶,因为稳定性差或超载而自沉江底。据统计,“三无”船舶的数量仅占出入上海港船舶总数的5%,但其发生的海事事故却要占百分之五十以上。

  “三无”船船员的素质也差。在经济利益驱动下,一些昔日的农民未经任何培训,就忙着“下海”了。他们别说没有船员应该有的技术等级证书,有的竟连简单的靠右侧航行的规则都不知道。有些船民行船时就站在船头,手里挥动一面小旗,指挥对方船避让,自己却从来不懂得避让他船。这些“三无”船在港内随意游弋,在航道上任意滞航、抛锚,造成险情迭起。一次,一艘“三无”船在港内违章超载并强行横穿同向行驶的一艘万吨轮。为避让突然“变道”的小船,万吨轮只得紧急制动抛锚,但巨大的惯性造成万吨轮失控,一头撞向了码头。停泊在码头上的7艘舰艇被严重撞损,万吨轮自身船体也严重损坏。因此,一些大轮船及引水员对这些愚昧横行又极易自沉的船怀有深深的恐惧,惟恐避让不及。有些“三无”船舶也备有各式证书,但这些“证书”不是花钱买来的,就是私刻公章伪造的。在一艘来自江苏承运黄砂的“三无”船上,船主拿出两本红色“船员职务适任证书”交给监督人员,只见证书封面还像回事,但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填写得十分混乱潦草,简直令人无法辨认。奇怪的是证书照片上虽然有小半圈钢印,但证书上没有一点钢印的痕迹。问船主证书是从哪里来的,他说学习了一个礼拜,花了800元钱就从当地发证机关拿到了证书。当监督员问他船舶航行需具备哪些证件时,他一脸茫然,而问起黄砂的进出行情价格时,船主顿时来了劲头,将黄砂在各地的进价、销价、运输价报得头头是道。

  横冲直撞 事故迭起

  在黄浦江流域,运载黄砂的船舶几乎都靠超载赚钱,而且几乎是清一色的“三无”船舶,这些船主早把安全、法规抛在九霄云外。今年3月份,上海海事局对某处水域内的21艘装载黄砂、石子的船只实施安全检查,结果发现这些“三无”船舶全部存在超载、超航速和超航线的违章情况。“德清挂1296”号船主直言不讳地说:“不超载就赚不到大钱,超载1吨就能多赚四十多元钱。”这些超载的黄砂船、石子船,除船头与船梢浮露在水面上外,甲板几乎全浸在江水里,船民要走动,得从船舱盖上爬行或搭起跳板行走。由于长期超载,有相当数量船的船体发生变形,哪怕只受到一个小小的波浪冲击,船身就会发出颤抖的呻吟,闻者无不咋舌!

  据统计,像“民工潮”般蜂拥进入上海港的“三无”船舶,每天不下五百艘,吨位从几十吨到上千吨不等,并有继续增加的趋势。这些“三无”船绝大多数装载黄砂、石子,他们发财心切,有的买主还没影子,便匆匆驾船载货盲目来沪。进入上海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港内随意游弋、抛锚,或强占巨轮系船浮筒,或擅自停靠其它码头,有的干脆在航道中央滞航,严重扰乱了港口生产秩序。一天,中海(集团)公司的“胜利5号”轮,按计划靠何家港华东石油销售码头。进港后,船长发现该码头前沿水域被一批“三无”船占据着,无法靠岸,只得掉头到吴淞口外抛锚,待海事局派巡逻艇将“三无”船驱赶后,再重新进港。谁知,巡逻艇一走,码头前沿水域马上又被一批“三无”船占据。如此“你进我退,你退我进”折腾了一天,最后在两艘巡逻艇的帮助下,“胜利5号”轮才勉强靠上了码头。今年3月下旬的一天,在黄浦江南浦大桥附近的江面上,万吨轮“春江海”正在离岸起航,而几艘“三无”船仍在“春江海”周围“毫无惧色”地横冲直撞,还有几艘“熟视无睹”地占据着深水航道不肯让开。“春江海”轮无奈只得采取避让措施,老船长拿出看家绝活,在距离“三无”船只有二三米处“擦肩”驶过。谁知万吨巨轮掀起的浪花顿时令“三无”船“们”一个个剧烈起伏、大幅摇晃,所幸巨轮总算安然通过,小船亦未人仰马翻,但其惊险场面,让江面上几艘渡轮上的旅客看得心惊肉跳,惊呼不已。每年,更有一些“三无”船沉没在黄浦江后,船主因无经济能力或打捞费超过船价,便弃船而去,于是“三无”沉船又成为水下障碍物,严重威胁港口安全畅通。

  野蛮霸道 违法抗法

  一些进入上海港的“三无”船舶横行霸道,不服管理,抗拒检查,围攻殴打海事人员的事件时有发生,严重妨碍了执法人员执行公务。今年1月,一艘安徽籍“三无”船碰损他船后,船主竟指挥船员围攻上船检查的海事执法人员,后海事执法部门调集了十余名监督员登船,船主才勉强下船接受处理。但在处理过程中,船主又乘机开船逃逸。有的“三无”船欺巡逻艇吃水深,故意冲浅滩逃避检查。更为恶劣的是,一些船主有意豢养狼狗,威胁检查人员,声称:“你要上船,先问问狗同不同意。”上海海事局一监督员在一条“三无”船上纠正违章时,便被船主放出的一条狼狗咬伤。

  有的“三无”船舶为逃避税费,竟私刻公章,为自己船舶和他船伪造签证,严重干扰了航政管理工作的正常开展,扰乱了水上治安管理秩序,使国家应收的税费受到损失。今年3月28日下午,上海海事局“海巡1030”号巡逻艇在黄浦江小黄浦黄砂码头执行公务时,发现从江苏兴化来沪的“兴边挂198”号船舶的签证上所盖的海事部门的印章有假,于是,现场执法人员迅速将这一情况向上海海事公安处作了报告,海事公安处接到报告后立即派出四名公安人员赶到现场,对个体船主邵立华进行审讯,并对该船进行搜查,当场从船上搜出《中华人民共和国上海港务监督船舶签证(312)、(30)》等伪造印章4枚。经初步审讯,邵立华自1999年5月以来先后64次在“兴边挂198号”船舶签证簿上加盖伪造的上海董家渡海事处船舶签证印章,偷逃船舶港务费达三千多元。据此,上海海事公安处对犯罪嫌疑人邵立华依法予以刑事拘留。

  执法整治 当堵源头

  从今年“五一”前后开始,上海海事局对上海港内的“三无”船进行了较大规模的整治,水上交通秩序有所好转,但是形势仍然不容乐观。其严峻之处即在于“三无”船舶的相对“坚挺”和执法手段的相对“疲软”。

  首先,“三无”船的数量和吨位有蔓延、增大的趋势。据资料分析,在九十年代初,上海港内发现的“三无”船只还属“凤毛麟角”,闽、浙一带大致上一个乡也就有一条“三无”船。然而十年后的今天,这个数字大大地膨胀了。上海海事局今年的调查资料显示,仅浙江省普陀市的一个乡,就已检查出14艘“三无”船,原本“一方净土”的江苏、安徽、江西等地也开始出现大量的“三无”船。同时,“三无”船的吨位越造越大,由过去的二三十吨已经发展到二三千吨。其事故隐患不言而喻。

  反观执法部门,对“三无”船舶进行有效处置的强制手段却严重滞后,执法人员往往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按照有关法规,上海海事局对一些“三无”船舶完全可以依法暂扣船只,但受经济条件所限,该局一无滞留场所,二无专管人员,一些被扣船只一不留神就乘机逃跑。这使第一线的执法人员在执法时不得不“网开一面”、“高抬贵手”,这也从客观上助长了“三无”船舶横行肆虐的嚣张气焰。

  据报道,去年7月以来,全国交通系统共对19万艘次从事水上运输的船舶进行了安全检查,查处了一万多艘次有安全隐患的船舶和“三无”船舶,其中246艘船只被强制拆解。

  如何制止泛滥无序的“三无”船舶潮,减少水上交通事故,优化水域通航环境,已成为海事人员水上安全监督管理的重点。业内人士就此提出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建议。建议之一:尽快制订相应法规,适当增加主管机关实施强制措施的范围,使水上交通安全监督法规建设跟上水运经济发展的步伐。建议之二:严厉打击扰乱水路运输市场和水上交通秩序的“三无”船舶,该处罚的坚决处罚,该拆解的坚决拆解。建议之三:各船籍港主管机关要认真承担起职责,严格管好本港籍船舶,从源头上堵住“三无”船舶。(本报通讯员王成爱 本报记者刘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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