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今年梅雨走得早,盛夏来得早,一出梅,三十七八摄氏度的高温就让申城温习了烈日当头的滋味。走出空调房,走在烈日下,感觉自己像冰棍一样一点点融化,这样走几个小时或者站几个小时,你的热心、耐心、好心情差不多就跟着汗水一起蒸发了。不过,就有一些人要在烈日下保持他们的热心、耐心和好心情……
·交通协管·
淮海路、黄陂路路口,50岁的崔辉庭在这儿站了5年。他的工作是交通协管。6月的最后一天,上午11时,他站在路口,挥动小黄旗,提醒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绿灯亮了,走吧;红灯亮了,停一停。
崔辉庭刚做协管那阵子,日子可真不好过,每天站4个小时,脚肿得站也站不住了,更苦恼人的是,那时候人们都不爱听红绿灯的话,不管你亮哪盏灯,我一样走路,管他是不是要撞车。5年过去了,这个区当年600人的交通协管只留下了60个,崔辉庭留下来了,“我爱干这一行。现在我站得住,也管得了。我这个路口,没见几个人乱闯红灯的,如今大家的素质都不低。”
交通协管可不止是挥挥小旗,“看看,看看,我得提醒他!”岗长崔辉庭说着,就要向站在对面路口的杜长显挥动小旗。记者看到,一位盲人正在穿越马路,杜长显在人群里发现了他,赶上去搀扶。崔辉庭嘘了口气,“嘿,他还是满灵的,来的时间不长,才3个月。”
平均3分钟接待一个问路的人,崔辉庭干这一行差不多练成了“活地图”。
一天在太阳底下晒4个小时,看着人流、车流,崔辉庭心里觉得踏实。在这里站的时间长了,过路人也成了朋友,他们过来过去,爱跟崔辉庭打个招呼,大家觉得亲切。崔辉庭说一个月当中总有几天,过路人看起来都喜洋洋的,那是发工资的时候到了,他也跟着喜洋洋。
所以,交通协管让崔辉庭着迷,几百个同行都走了,他不走。做过农场工人,做过商场销售,做过个体批发,所有的行当干下来,他就看准了交通协管,前一阵子百货商场招他去,他没去,“把路管得好好的,多有劲!这叫成就感。”
这一上午做了不少事,崔辉庭很满意。“天热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想看,一天24小时,只要站4个小时,20个小时都是自己的。”
正午到了,阳光直射大地,地面温度爬过了摄氏38度。崔辉庭挥动小旗,笑嘻嘻请人流、车流通过。现在,可以下班了,可问路的人又围住了崔辉庭和他的岗友杜长显。
·送水工·
热热热!渴渴渴!骄阳似火,大口喝水成了最畅快淋漓的一件事。这几天,本市各饮用水公司的业务量也随着气温直线上升,订水电话响个不停,送水工更是连轴转地奔波于千家万户。当你将这沁人心脾的水一饮而尽的时候,你也许并不知晓,这份清凉背后,送水工流淌了多少汗水。
记者来到陕西南路,这里有“斯柏克林”饮用水公司的一个分销站。水站的一位工作人员说,这几天打电话来订水客户都是“急吼吼”的,不少人要求立即送到,这可忙坏了这里仅有的4个送水工。晒得黑黑的送水工金良平刚从外面送水回来,小金是安徽人,去年来到上海,一直干着送水的活。
每天早上8点,小金和其他送水工就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奔波,直到傍晚18点下班,一车总要装上20来桶,每桶20公斤,这样一算还真让人咋舌。这几天高温,小金往往是才出门没骑出多远,衣服就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可是他也有觉得欣慰的时候,“有时客户会送上一杯水或冷饮,疲劳一下子就消了。”才休息了10来分钟,小金忙着准备下一车的货,从他手里的送货单上,记者看到他接下来要跑好几条路:进贤路、巨鹿路、南京西路、淮海路……抬腕看看手表,已经快11点了,这一趟跑下来得两个小时,这午饭怎么办?小金笑着说:“我们下午一点半吃饭是常有的事。”
小金才走,又一辆送水车回来了,车座上的送水工刘显高脸晒得通红,汗流浃背,袖子已经被撩到了肩上,他一进门才洗了手,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杯水。“骑车的时候还有一丝风,这一停下来,汗就直冒,总希望路旁的树长得高点儿。”小刘已经当了3年的送水工,他告诉记者,干这一行就怕下雨天和大热天,这太阳一辣,皮肤就受不了,于是有的送水工就自己做袖套防晒用。
·煤气抄表员·
脸上、手臂上抹上厚厚的防晒霜,头上戴上帽檐大大的遮阳帽,手上围上湿漉漉的小毛巾,年轻的小萍骑上自行车,又开始了一天的煤气抄表工作。虽然只有早上6时多,但太阳照在身上已是热辣辣的。离开阴凉的家才几分钟,背上开始不停地冒汗,漂亮的绿色连衣裙粘在背上,渗出点点汗珠。“这算啥?你还没看见我下班的样子呢,妈妈可心疼了!整条裙子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全湿透了,特别是背部,都晒出白色的盐花了!”
小萍告诉记者,上海煤气公司营业所徐汇区办事处分徐家汇地区和田林地区两处,每处也不过十几个抄表员,因此工作量非常大,每天都要按计划完成抄表任务。她主要跑田林地区柳州路一带。这里的高层楼房不少,她要一户一户、一层一层地跑,从底楼一直跑到顶楼。不少时候,住户不在家,还得跑好几回。“你觉得苦吗?”记者问道,“听说你是大学本科毕业生?”她笑了笑,“我就权当在做减肥运动,就不觉得苦了。我觉得下基层锻炼对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是受益匪浅,相当值得。第一是学会了怎么与各种人相处。”小萍告诉记者,有些人戒备心很强,以为她是推销商品的,门也不肯开,开门后态度也很傲慢;而有些人却特别客气,特别是最近,因为天气炎热,许多住户还请小萍擦脸,休息,喝水,吃西瓜。现在,小萍已经专门针对高层住户制定了煤气度数登记表贴在底楼,请住户每月自行填写,定期抽查核实。这样,就可以提高抄表的工作效率,减少无效劳动。
我们结束一天的采访,来到热闹的徐家汇。在徐家汇天桥工程和徐家汇公园二期工程的工地上,工人们挥汗如雨,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据悉,目前上海在建的市政工程约有70多个,包括明珠线在内的工程项目都将在今夏的高温中如期进行。
让我们向所有在烈日下辛勤劳作的人们致敬!(姚丽萍 钱滢王乐 郭剑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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