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美国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中国经济学界并不陌生。他曾以《新贸易理论》进入顶尖级经济学家的行列 。1994年，他的《亚洲奇迹之迷》预言了亚洲增长的衰退，引起了世界经济学界一场大争论。克鲁格曼作为专业经济学家 写出了许多经典之作，同时又撰写了许多深入浅出、极富创见的通俗读物。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最新出版的《萧条经济学的回 归》就是这样一本书。

　　对现在而言，萧条经济学意味着什么呢？克鲁格曼指出：“从本质上看，它意味着两代人以来，宏观经济需求管 理方面第一次出现问题，即私人支出不足以利用现有的生产能力，越来越成为世界大部分地区通向繁荣的障碍。”换言之，萧 条经济学就是要通过国家干预刺激总需求。萧条经济学的回归要防止“灾难扩散的可能性”。因为，“在一个没有足够需求的 世界里，自由市场原则是难以运行的”。

　　应该说，拉美、亚洲国家的自由化，包括外向型发展、追求价格稳定、货币自由兑换以及经济全球化，都对经济 增长和创造亚洲奇迹起过重要作用。但在面临大衰退的今天，再不改变这些政策，“确实犯了将经济政策的教条凌驾于现实之 上的大忌”。克鲁格曼批评了这种严重的思想僵化。他语重心长地指出：“无论从任何意义讲，经济分析都不是一堆放之四海 而皆准的教条，而应该是一种思想方法，一种可以面对日新月异的世界的工具。用旧的思想来玩新的游戏，正是经济分析发挥 作用的关键。”从这个角度看，“通向世界繁荣的惟一重要的结构性障碍，正是那些盘踞在人们头脑中的过时的教条”。这是 本书的最后一句话，我想也是克鲁格曼这本书的中心。

　　在这本书中，克鲁格曼对中国问题谈及不多，但读这本书对我们认识中国现实经济问题也不无帮助。首先，克鲁 格曼指出，“能够挽救中国的原因在于，它的货币是不可以‘兑换’的，即在中国，你只有取得政府的证明文件，才可以将人 民币兑换成美元，如果你要投机人民币，是得不到这些证明文件的”。无论他的原意是什么，按我的理解，在缺乏坚实的经济 基础之前，且慢实行金融自由化。金融体系要有防范风险的措施是中国免受金融危机冲击的原因。克鲁格曼替我们总结的这个 经验是值得重视的。其次，中国近期也面临需求不足、失业严重等问题，且先不说是否可以称为衰退或通货紧缩，借助一下凯 恩斯主义式的国家干预，刺激总需求还是必要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打破僵化与教条，即办事思想的核心是实事求是 。这就要求我们在经济学中不要从抽象的概念或万古不变的教条出发，而要从活生生的现实出发。天变，道亦应该变。经济学 的生命在于创新而不是墨守成规。这是我们建立市场经济成功的基础。

　　克鲁格曼不愧是经济学大家，在一本十几万字的通俗读物中包含了许多精辟的见解。这正是我向对经济问题感兴 趣的朋友推荐《萧条经济学的回归》的原因。

　　注：《萧条经济学的回归》（美）保罗·克鲁格曼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8月第1版，定价18元 。梁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