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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温情覆盖的疼痛-读《美丽的堕落》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12月21日 16:52 钱江晚报

  读来其先生的小说集《美丽的堕落》,很有点像在海边沙滩上晒日光浴,到处都充满着温情、散淡,你尽可以带着应 有尽有的闲情雅致在那里慢慢品味,可等你稍不经意,他却狠下几笔,让你心里一震,仿佛被卷起的海浪猛劈了几下。

  我以为这正是来其的用意,或者说是他惯用的叙事策略。

  从常理上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审度世界的方式,都有自己理解人生的途径,也都有自己感悟生命的通道。作家作为 一个终日与心灵打交道的人,更是如此。在来其看来,一切看似庸常的、平淡无奇而又循规蹈距的现实生活中,其实常常潜伏 着许多难以言说的人生隐痛,而来其在直面这种生存境遇,追问这种存在根源时,拒绝采取正面强攻的形式,不是借助剧烈的 情节结构来演绎人物的内心状态,直抒自己的救赎之路。他非常注意掩饰自己的终极目的,总是用极为平淡的故事来推动叙事 的发展,像经验老到的猎手带着狼犬在丛林中漫不经心地游走,等猎物跳将出来,便迅速地给它致命的一枪。所以,读来其的 小说,总有一种意外的惊悸。

  像《老爷子》、《钓到一条大鱼》、《淡爷》等,用一种类似笔记小说的笔法,讲叙着一个个看似平常的人物,但随 着情节的发展,人物内在的丰厚秉性便常常以不可理喻的方式出现了--酷爱打猎的老爷子无猎物可打,便一枪打向熟食店里 的兔子;郑小南花了半辈子钓上来的、被小城人视为神灵的大鱼,在大城市里只是一条很普通的鱼。最有意思的是《M市发现 爱滋病患者》,用一个个传真电报和调查报告来连接故事,让极为有限的知情者在巧合中倍受恐惧的箝制,而最后却以纯属误 传来结束叙事……这些笔触陡转之处,正是小说的内核所在,它们常常让人回味再三。

  如果说小说中常常隐藏着作家的种种智性,那么这就是来其的叙述智性,他们独特之处就是把生命中潜在的疼痛覆盖 在温情的生活表象下,将内心的感伤和无奈包裹在淡淡的故事流程中。

  我惊异于来其在叙事上的这种机智,更惊异于他对日常生活秩序中那些尖锐而独特的人性面貌的体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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