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前晚以展示性大制作悦人耳目的越剧《红楼梦》像一道丰盛的新年大餐，那么昨晚在长安大戏院上演的昆 剧《牡丹亭》则好比“饕餮”之后端上桌来的一壶香茶，让人越喝越有味道。舍弃了繁复光艳的布景，人山人海的排场，演员 优美的唱念做舞凸现出来，随着那情、那景、那舞、那唱，一种戏剧舞台久别了的优雅油然而升。

　　可以肯定地说，《牡丹亭》的观众一定比《红楼梦》要少，这与细腻多姿的欧洲电影在票房上一定敌不过火爆的 美国大片是一个道理。《牡丹亭》的观众要比《红楼梦》“小众”得多。这是因为汤显祖的这部传世之作在文本上就如此典雅 ，昆剧本身的艺术样式又让远离传统的现代观众产生了距离感。但这并不能削弱《牡丹亭》本身的精道。昨晚演出的上本《惊 梦》中有一场非常动人：在空寂黑暗的舞台当中，只有沈日失丽扮演的杜丽娘在舞台一角对镜贴花黄。揽镜自照，她唱道：“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步香闺怎把全身现。”把闭锁深闺 少女的忧怨表演得入木三分。欢会一场则充满了浪漫和梦幻色彩，演员细致入微而又活力四射的表演，突出了汤显祖以情写性 的原旨，舞台背景上映出一朵肥硕娇艳的牡丹摇曳不止，表现了对人性自由的热烈赞美，宛若一幅动人心魄的水墨大写意，中 国传统文化的意韵之美令人心旷神怡。

　　昨晚的演出只是《牡丹亭》的上本，要想把中本、下本看完还需两个晚上。可以预见的是这出回归戏曲艺术本体 的现代创作肯定会越演越精彩。把汤显祖的全部《牡丹亭》由原来的55出缩为35出进行连续公演，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记者满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