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最宝贵的是生命’这句话加标点。”———
这是著名作家王蒙近日在上海参加“新概念作文竞赛”的
评选时，给在座的其他评委———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等
7所高校的中文系教授出的一道“考题”。

    可供选择的答案有：“人，最宝贵的是生命。”“人
最宝贵的，是生命。”“对于人来说，最宝贵的是生命。
”在座的诸位教授、博导们议论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标
准答案”。王蒙说，这是他上初一的孙子的语文试题。

    “我做过几次他的语文测验卷子，都不一定能得60分。
”王蒙说，现在流行的标准化试卷也许是受英语电脑化、
数据化考试的影响。英语里有主动式、被动式等区别，所
以用大量的选择题来看学生的基础，但汉语的用词却要复
杂得多，用选择题测试未必能真正反映出学生的语文基础。

    在座的都是全国著名大学的中文系教师，在他们之中，
几乎所有人都说辅导不了自己上小学或中学的孩子，他们
告诉孩子的答案经常被老师判错，他们指导的作文往往得
不了高分。

    王蒙说自己经常受邀参加一些中小学的活动，“怎么
七八岁的小孩讲话，就和国务院开会发言一样，全是‘我
代表谁谁表示热烈的欢迎’，‘祝大会圆满成功’之类。
能不能让他们讲自己的话？”

    王蒙认为，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们对生活感受的丰富，
情绪的起伏，以及对世界的敏锐，不在成人之下。而且这
个年纪也正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时候，他们有权表述
自己的感受和意见。

    “学生的文字应该是真切的、生动的、有棱角的，可
现在却是学生文章八股化。”

    他认为，现在的语文教育比较强调规范，这是应该的。
但是，在拼音、汉字、书写、基本语法这些规范的知识之
外，也不能忽视青年人真切、敏感、敏锐的一面。

    “文学是吸引人的、有魅力的、有个性的。作文应该
不拘一格，千万不要提倡面面俱到的八股文风。”他说，
作文的问题，实际是牵涉到学风、文风和做人的大问题。

    春节期间，王蒙带孙子去听“唐宋诗词朗诵会”。他
问孙子知不知道“离离原上草”这首诗。孙子说，知道，
这是一个脚气药的广告。

    王蒙自己大量阅读和背诵唐宋诗词是在小学阶段，那
时记住的东西至今仍对他有很大影响。他说，现在的中小
学生受电视剧、肥皂剧的影响，要比受经典作品的影响大。
其实，课外阅读也是语文教育非常重要的部分，他说，是
否能在老师的适当指导下，加强阅读的分量，给孩子选择
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