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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暗访：大连的“情感陪护”

http://www.sina.com.cn 2000年11月27日02:36 半岛晨报

　　本报讯大连市工商局前不久明确表示：某些公司提供的“情感陪护”、“陪聊伴游”等项目属于超范围经营，不予审批，但大连市的部分家政信息公司却有“暗动作”。昨天记者兵分三路以顾客和应聘者的身份对此进行了暗访。

　　A路男记者：体验“情感陪护”

　　记者给大连市内某家政服务公司打电话说因为寂寞，希望该家政服务公司能提供性格开朗、素质高的女性陪着聊聊天，电话那端立即传来极力怂恿记者亲自去挑挑的热情声音：“我们这儿有许多素质较高的大专以上学历的小姐，许多还是在读大学生，纯真得很，都有相片。”记者如约赶到该家政服务公司。

　　该公司老板拿出几十幅贴有照片的简历让记者随意挑选，记者发现里面确实有不少是在读女大学生，上面标明这些女学生的年龄、身高、学校、所学专业等内容。“这个保准素质高，身材苗条……”、“这个性格开朗……”、“这里有兼职的，还有全天服务的……”该公司老板殷勤地为记者挨个介绍。

　　老板看记者挨个翻看，一直没有选定，她有些不耐烦，大声地朝记者嚷嚷：“选得那么仔细干嘛？又不是找对象。”记者好不容易选中一个叫高莹(化名)的“小姐”，她是大连市内某高校外语系二年级学生。老板给高莹打了个电话，不到10分钟，高莹如约而至，她是打的来的，但费用需要记者支付，老板说这是公司的规定。

　　见记者作出决定，老板告诉记者，得先向公司交100元钱，作为4个小时以内的服务费用，才能将高莹带走。

　　高莹长得还算标致，不过她显得有点拘谨、腼腆，说话总是讷讷地。记者问她到哪儿去聊，她笑笑：只要方便，哪都行。记者付给公司100元钱后，高莹与记者乘车来到附近酒店的一咖啡厅。

　　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高莹告诉记者，家政服务公司到各高校张贴了不少广告，她是因为想锻炼自己，不想总是依赖父母，才根据广告的宣传报名的。广告内容说得挺好，但与事实不太相符。她有不少同学在从事这种服务，大家彼此心照不宣。高莹是丹东农村的学生，她起初也干过家教等，但都不太好找，看见有这种服务，便报了名。记者问：“干这一行父母和学校知道吗？”她答道：“我也不想让父母知道，免得他们不放心，更不想让学校知道。”

　　“假若有人花钱让你陪他过夜，你怎么办？”记者冷不防又问了一句，高莹脸立刻红了。“我是为多接触社会才报名的，我也听说这里有人从事‘特殊服务’，但我能把握住自己。”高莹肯定地说。她告诉记者，其实公司只是中介性质，收完钱，使“小姐”与客人联系上后，公司就再也不管了，“我每次出来确实没有安全感。”

　　高莹告诉记者，她第一次接待客人时确实有种受骗的感觉。“客人把100元钱交给公司，然后把我领走，我当时像被出卖似的，这不是变相的‘三陪’吗？”她还说，客人所交的100元费用，自己要与公司四六分成。

　　聊了大约60分钟时，记者推说有事要走了。高莹笑笑说：“那我捡了3个小时的便宜，哪天你有时间，我再陪你聊，我坐公共汽车回学校了。”记者掏出20元钱让她打车，她也没有拒绝，看来她已习惯了。

　　B路女记者：体验“休闲服务”

　　昨天12时30分左右，记者通过广告传单上的电话联系，来到这家家政服务中心。工作人员看着记者填好登记单，拿过来一看，问道：“身份证号码怎么不登记？”记者谎称没有身份证，于是作罢。随即拿过来一摞登记表和一些照片，让记者挑。

　　一位据称是经理的人看记者问来问去，反问一句：“你是新闻单位的吗？”记者故作镇定，说：“我要是有职业的，就不会这么空虚了。”从二三十份做“休闲服务”类的男性登记表中，记者发现，文化程度大多数填的是“大专”。这里的收费标准是中介费10元，陪聊每小时6元到12元不等，这要视陪聊者文化程度而定。程序是客户先押给中心100元，陪聊结束后回来按时间结算。记者挑了一位大学在读生，据称“长相很帅”，费用是每小时10元。

　　过了大约半小时，这位大学生来了。记者带他到友好广场的一家西餐厅。这位才20周岁的男孩的确很帅，又很腼腆。他说：“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他介绍自己是大连某大学分校的学生，大二，计算机专业，家是北三市的。一个月前在这里登记，原本想打工赚点钱。结果那位工作人员看他形象很好，便劝他报了“休闲服务”这项，同时又把他介绍到模特队去了。

　　记者问他有没有把陪聊与其他不好的东西联系起来，他反而很单纯地问：“有什么不好的？你太复杂了吧？”

　　40分钟后，记者再回到该中心，要求换一个“成熟”的男性。这回给找的是一位30多岁，做兼职的信息台主持人。等了不到一个小时，他来了。在一处幽雅的餐厅里，他对记者侃侃而谈，经验老道的样子。“你不是记者吧？”他突然问道。记者心里一惊，掩饰着转移了话题。

　　他说：“现在已经接触过五六个女客户，岁数一般都比你大，你这么年轻的还是第一个。她们一般都是物质极大丰富，精神极度匮乏，而我正相反，各取所需嘛！”记者问道，假如有人有进一步要求，你敢答应吗？他笑道：“那有什么不敢的！大男人的。”聊了“十块钱的”后，记者借口临时有事，与他回到中心把账结算了。C路女记者：应聘“休闲服务”

　　昨天下午4时许，记者到事先约好的家政服务公司“面试”。当得知记者是刚毕业还没工作，可以全天候听从召唤时，这位小姐显得很满意：“我们就缺这样的小姐，你要知道，我们这里大部分是大连××大学、××大学等校的学生，就周六、周日或晚上有时间，比较受限制。”

　　由于记者没按要求带16.5厘米生活照片和3.3厘米标准照，她告诉下次一定带来，以供顾客选择。休闲服务都包括什么？她介绍道：像陪人聊聊天、吃点饭、喝点酒、逛逛夜景、导游导购什么的都算。每小时25元，你们提成40%。要是被顾客包一两天，你就赚大了。

　　安全有没有保障？她晃晃登记表得意地说，在我公司登记的男男女女有200多个，开办了好几个月都没听说谁出事。客人来了我们都要求登记身份证号码，实在没有身份证的，也要登记手机、传呼号什么的，确保我们小姐的安全。我们不允许小姐私自把传呼、手机号告诉顾客，一律由公司负责联络，不然公司赚不到钱，另外出事也不负责任。

　　“过几天我们还要大规模招聘，这回要收报名费了，不然其他中介公司也不高兴。趁现在淡季招兵买马，到明年夏天旺季来时好有准备。”(本报特别行动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