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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竟成“渣滓洞”三十年毒打惨无人道(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0年12月18日18:09 沈阳晚报

图一：佝偻着的于凤松(摄影王大局)

图二：对妻子下狠手的何祥民(摄影王大局)

　　(本报主任记者赵秉新)

　　一名神情恍惚的农妇，手肿着，眼眶、眼角裂着几处伤口，上上下下门牙就剩下一个，稀疏的头发上结满暗红的血痂。这不是渣滓洞集中营的行刑室，这是新民市胡台镇车古营子村民何祥民的家。在这间窑洞一般的黑室里，长达三十年，持续上演着一场毒夫狂打老婆的惨剧。

　　何祥民是不是人？村民们说：“他还算个人？好牲口都不如！”他老婆是不是人？村民们说：“可怜呀，那也是条命、叫个人啊！”

　　乡下讲究“屯亲儿”，见天磕头碰脸的，没人乐意得罪人。对何祥民，乡亲们可变了脸。他们说，这东西，爬东家墙头，扒西家茅楼，朝隔壁媳妇撒尿，冲道上的女人脱裤子。反正损事儿没少干。早年还差点儿，这几年他仨姑娘嫁出了门，他疯得越发厉害了。邻居们骂他、损他、吓他、踢他，都不顶啥用。

　　乡亲们最恨的，还是他三十年不间断、没头没脑地打老婆。车古营子东街上住的，打从他家门前一过，保不准就会听见女人的惨叫。左邻右舍更是日夜承受着同情心的折磨。不分白天黑夜，不管天冷天热，一年四季就是一个“打”。村民张龙(化名)说，一次，他看见何祥民拿棒子打老婆，打得她满院子爬；末了儿把她扔过墙头儿，还叫她自个儿爬墙过来接着打。村民何才俊(化名)说，何祥民打老婆时，女的一叠连声地哀告“二哥呀、二哥呀”，他说着“我叫你瞎搞、瞎搞”，不住手地打，啥时打累了，啥时算拉倒。村民李俊英(化名)说，她刚到俺堡子那阵儿，人长得俊，头脑也灵泛，算账又快又准，南沟北坎儿地走，是个机灵人呀。这些年，何祥民天天关着她、看着她，不许她出门一步，不许她跟任何人说话，那间黑屋，就是她的监牢狱。年轻时打，她体格还壮实，硬挺着；现在，你过去瞅瞅，都没人形了。再打，俺们怕她挺不了几天啦。

　　几天前，一名外地青年去村里串门儿，恰巧听见何家传出的惨叫。听乡亲们的描述后，他愤然推开了何家屋门。只见老妇头上、脸上满是鲜血，何祥民手中的棍子正举在空中。青年说：住手！我是刑警队的，再打人，把你抓起来。何祥民老实了一会儿。青年给记者打了电话，请求舆论援助弱妇、伸张正义。

　　记者推开何祥民家门，打人者、挨打者都半张着嘴，满脸茫然。

　　农妇头戴一顶破棉帽，面目浮肿，手上骨头扭曲，瘦得只剩刀宽一条的脸上，伤痕累累，真像李俊英说的“没了人形”。趁何祥民被人引走，记者与农妇有下列对话：“脸上伤咋弄的？”“他打的。”；“用啥打的？”“那两个木棍，还有铁棍。”；“打你多长时间？”“从结婚那时就打。”“因为啥打你？”“啥也不因为，说打就打。”“往啥地方打？”“净往脑袋上打。”“他打你你求他不？”“我求他干啥，越求越打。”“你想过去告他吗？”“我领着孩子上公社去一回，想离婚，他不干。”

　　她说话很费力，断断续续，意识已有障碍。记者揭开她头上的破棉帽，只见她脑顶、脑后的头皮上，积年的新伤疤压着旧伤疤痕，数也数不清，头发只剩下几绺。

　　当日采访结束，记者马上到胡台乡派出所报案，负责同志十分震惊，说“立案，马上派人调查”。派出所的户籍卡上，记载着农妇被人遗忘的名字：于凤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