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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为“交通肇事” 实是故意杀人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1月15日08:59 检察日报

  一青年惨死于车轮之下,“肇事”司机供认不讳,这是一起看似普通的交通肇事案件。然而检察官凭着火眼金睛,发现了其中的疑点,为了查明真相,检察官们开始了艰难的调查取证,最终查明。

  3月27日下午2时45分许,在东西贯通于整个上海市浦东新区的交通主干道——杨高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肇事,一辆清洁车将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轧死。

  肇事司机叫高学连,是浦东某航运公司清洁车驾驶员。死者陈宝军,是安徽省霍邱县人,一位满怀梦想来上海淘金的年轻打工仔。

  高学连告诉办案民警:“当时我驾车从唐家弄路右转上杨高路时,右后视镜擦到马路对面过来的一个青年男子(陈宝军),我俩发生了口角,后来那青年被同伴劝开,我就上了杨高路正常行驶。但突然发现那青年从后面追上我的车,并用手吊住左侧车门。我劝阻无效,就挂空挡准备溜边停车,哪知就在变道的过程中,男青年掉下车,被车的左后轮轧死了。”

  这似乎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4月30日,公安机关决定对高学连取保候审,同年5月17日,将犯罪嫌疑人高学连以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罪移送浦东新区检察院审查起诉。

  在审查卷宗时,证人班某长长笔录中的一句话引起了检察官杨震宇的疑问。班某提到:“清洁车加速时,陈宝军被吊在车门上,双脚悬空,被车子带着向西去了。”陈宝军到底是车子发动后追上去吊在车门上,还是一开始就吊在车门上,而高学连不顾一切发动车子导致其死亡呢?这是案件的关键所在。

  过了几天,检察官依法传讯了取保候审在家的高学连。当被问及被害人是何时吊在车门上的,高学连有些慌张,一再强调被害人是自己追上来并吊住车门的。

  被害人陈宝军的死亡是否还有其他原因,关键就在于找到目击证人。但人海茫茫,去哪里寻找呢?

  审查起诉处的干警通过市公安局“110”报警指挥中心查到了那个报警电话号码。检察官们当即驱车赶往上海市移动通信公司,在公司保卫科的协助下,顺利地查到了该手机的机主李先生,他是浦东外高桥保税区内一家私营公司的经理。于是,检察官们马不停蹄地找到了李先生。可结果却令人十分失望。李先生是在事发后途经现场的,他并没有目睹事情的整个经过。

  检察官们再次向市公安局“110”报警台查询案发当时是否还有其他的报警电话打入。报警台在一个即将删除更新的电脑记录中,发现了一个当天下午2时45分打入的手机号码,而这个报警电话打入的时间又比李先生的报警电话足足提早了5分钟,与高学连供述的案发时间极为相近。

  此时的申城已经是骄阳似火的七月了。检察官们根据移动通信公司提供的线索,查到了第二位报警人——胡女士。胡女士称,案发当时她在936路公交车上,但没有注意外面的情况,在经过杨高路唐家弄路口时,司机、售票员向乘客借手机报警,她就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售票员。但事隔数月,胡女士只依稀记得司售人员是一男一女,该车的车号及车次却记不起了。事隔几天后,胡女士向检察机关提供了在从财务报销凭证中找到的那辆车的票根。凭着这张侥幸留下来的票根,检察官们找到了当时公交车上的驾驶员及售票员。

  据司售人员讲,他们当时看到一辆清洁车带着一位双脚腾空的男青年上了杨高路,并很快加速超车……在获得了两名至为关键的目击证人的证词后,检察官们通过对大量证据的汇总,并经过缜密而严谨的分析,一致认为,犯罪嫌疑人高学连在驾车过程中,与行人发生纠纷后,未及时下车解决纠纷,而是急于离开现场,当被害人吊住其车门时,又不顾后果地驾车加速右转驶上交通主干道并用手推搡被害人,致被害人掉下车并当场被轧死,这样的行为显然已构成了间接故意杀人罪。

  9月21日,浦东新区检察院依法对高学连以故意杀人罪提起公诉;10月19日,浦东新区法院开庭公开审理此案,11月2日依法判处高学连有期徒刑十一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杨振宇、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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