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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夫妻翻脸杀人出租屋发生风流血案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2月01日16:41 海南日报

　　2000年10月中下旬的一天，在海口市秀英村书场街一间出租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微弱的呼救声，倏尔便消失了，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而，就是在这间普通的出租屋里，却发生一起触目惊心的凶杀案……

　　出租屋里的腐尸

　　书场村本在市郊区，由于这些年海口城市的发展，渐渐成了都市里的村庄，形形色色的人涌向这里，为的是租上廉价房子，使这里愈发热闹起来。

　　王生贵靠着祖传的几间房子出租维持生计，这几年倒过得逍遥。10月24日下午，他打完几圈麻将回家，忽然想起临街的那间房这几天不见人影，是不是客人想赖房租跑掉了？他来到房前，见大门紧锁，敲门不见反应，便来到后面的卫生间窗外，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应，窗缝里却传出阵阵恶臭。他使劲推开窗缝，隐隐约约看见一双肿胀的脚，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不好啦，出事了。”

　　下午5时，秀英派出所接到报案，迅速通知秀英公安分局重案中队。刑警赵志疆、冯柏、王国雄、陈云忠等人及派出所的民警、联防队员们赶到现场，强行撞开门后，里面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这是间只有一房一卫的小屋，两只高跟鞋零乱地摆在床前，卫生间内，一名30多岁的妇人没穿外衣俯卧在地板上，尸体已高度腐败，右侧颈部几乎被割断，上面蛆虫蠕动，现场惨不忍睹。地上血迹已被人拖过，但墙上和挂在铁丝上的衣服仍有血迹。

　　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凶杀案。

　　警方立即组织力量进行现场调查。可是，现场十分复杂，作案分子反侦查手段十分高明，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痕迹。

　　据房东讲，死者名叫常苏芳，生前那几天还与他打过招呼，一切都正常，这下却不明不白地死了，死得很突然。

　　10月25日一早，尸检人员立即进行尸体解剖。经尸检，见其头部皮肤出血，相应部分骨折，其颅脑损伤，颈部几乎被割断。颅脑损伤及颈部离断均属立即致命伤。

　　刑警从现场及尸检结果分析，裸尸姿态很不自然，被杀时有挣扎或者搏斗的可能，警方进一步推测：由于常氏容貌出众，她有不少情人，A想独得常氏，B也想独占，甚至C也插进来，因此相间有矛盾。最后，大家的意见一致：命案系情杀。

　　调查得知，常苏芳1963年生，湖南常德人。据房东说，她与多个男人来往，关系最密切的要数李有财了，他们曾同居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最近吵得很厉害，常苏芳前一段日子和他们打牌时还说：“我要是出事了，你们就找李有财。”左邻右舍还反映，这一个星期李有财没来过，因为他常骑一红色“小鹰”摩托车，讲海南话，很是惹人注目。

　　李有财有重大作案嫌疑！

　　紧急追捕李有财

　　可是，在几十万人的城市里，去哪里找一个叫“李有财”的男人呢？刑警们又犯难了。纵然电脑查询快捷，但同名同姓的又何其多；等到排查完了，案件可能会失去最佳侦破时间。但困难难不住这些警察，查询的结果也出乎他们的意外：偌大一个海口，只有一个“李有财”！

　　当兴奋的刑警来到李有财居住地时，已是25日凌晨1时。李的妻子开的门，她看着办案人员，一脸迷惑；但得知他们来意后，又出奇镇静，一问三不知。不过刑警们却找到了重要证据———常苏芳写给李有财的大量情书。

　　“李有财究竟到哪去了呢？”从李家撤出来的每个办案刑警心中都在琢磨这件事。据查，李为人性格孤僻、暴躁，办事独断专横，不善与人交往，就连兄弟姐妹都少与他往来。由此可以推断，李不可能在外过夜，也不可能远逃，富有办案经验的刑警决定在李家附近守株待兔。

　　凌晨4时，李有财拉客回家，被守候的刑警逮个正着。

　　刑警给李上手铐脚镣时，李平静地说道：“不用铐了，我不会逃的，一切都结束了。”

　　案情水落石出

　　李有财生于1955年，读完高中后就“上山下乡”去了。1986年，他停薪留职，一直没发什么财。不过他祖上有间房子在海口市新华南，租给人家作铺面，月租收入4000元，加上他自己每天骑摩托车拉客挣些钱，日子过得倒也宽裕。李妻很贤慧，一双儿女亦很争气，都在重点学校读书。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李有财有时闷得慌，也干点拈花惹草的事，但还觉得不如别人养情人过瘾。去年3月的一天晚上，阴雨绵绵，拉客的李有财真的有了艳遇。那天晚上，一位女客要去海甸岛，虽然她看上去三十好几了，却皮肤白皙，风韵犹存。他以为她去坐台，谁知却到了一民房前。女人没有零钱，他一想这么靓的女人刚才热乎乎地靠在自己背上，身上的余香还未散尽，便大方地摆摆手，不收钱了。

　　那女人正是常苏芳。当时她台湾的老情人刚去世不久，常断了经济来源，而当业余记者不过是披一件漂亮的外衣罢了：写文章没几个稿费，拉广告又比不过那些胆大的，所以日子并不好过。寂寞困苦中的常想到了李的大方，一来二去，两人打得很是火热。

　　后来李花8000元为常在书场村开了一家小杂货店，靠着朋友捧场，红火过一阵子。但常受过几次感情挫折，心眼颇多，每次卖完货后把钱私存起来，进货时又叫李出。李性格暴躁，有时免不了动手动脚，一时矛盾激化，两人还曾因此搬过一次家。2000年9月4日，两人一纸协议，要了断一切关系，但常要李赔偿精神损失费1500元，李一一照办。不久，常又翻悔了，跟李又有往来。10月初的一天，李有财去找常，发现门被反锁了，李从门缝里看到常与一小伙赤裸裸在一起苟合。又有一次，李去抓奸，结果那小白脸跑得飞快，一会便没了踪影，气得他几天吃不下饭。

　　10月18日早上，大雨倾盆，常苏芳又传呼李有财，要把他们的关系“画上句号”。李穿上雨衣，气冲冲地赶去了。待进了屋，常奚落他，说她跟别人又好上了，要回老家去创业。李一听暴跳如雷，要常把以前给的钱还给他，还得赔青春损失费。常大声嚷起来：“赔你个×！没事你就走人，以后再来找老娘，我就找人干你！”说完自顾在那里梳头。

　　李心里凉了半截，“妈的，你不让老子舒服，我也不会放过你。”李怒气冲天，立即从地上抓起一个木凳，照着常的后脑勺打下去。常立马倒下了，无力地哀求说：“别打了。”李一不做二不休，接二连三地劈了下去。见常已昏死过去，他把她拉到了卫生间，从抽屉找出一把菜刀，左手揪住常的头发，右手持刀，从她的脖子前方，用力割了两下。常“呼噜”“呼噜”地咽了两口气，血哗哗地流了出来，身体慢慢变软了……

　　“我流着泪，冲洗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干，我是真的爱她的呀。”这是李有财在交待中说的最后的话。

　　是谁制造的悲剧

　　常苏芳死了。

　　常出生在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子里，她容貌姣好，招人喜欢，可惜她父母重男轻女，不把她放在心上，就在不轻易间，常出落得亭亭玉立，风情万种，她暗自下决心，要当一名女作家或名记者，出人头地，风风光光走神州。不料高考的几分之差，使她命运转了个向。父母为贪图钱财，很快把她嫁给村上一个养猪专业户，但这小伙没有男性功能，他们很快分了手。

　　为了实现文学梦，常苏芳到了城里去打工，受尽了白眼，好不容易跟一个城里的小包工头结了婚，人家却当她是抹布，用完了就扔了，还给她留下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

　　这一次她决定要走得远远的，来到了天涯海角。没有一技之长，一个年轻的女人想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下去，其难度可想而知。她先后端过盘子，扫过地甚至坐过台，后来自甘堕落的她，又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当了一家报社的特约记者，聘期一年。就是这特殊的身份让男人死心塌地爱上她。

　　黄某是一位台商，来海南考察投资，在一次采访中认识了常。常热情、漂亮，让年事已高的黄十分心仪，苦苦追求半载，两人住到了一起，从此以老公老婆互称。1998年6月，黄回台北筹措婚事，谁知病死床头，让常做了一场美梦。

　　三次婚变让常感到了人生无常，生命只是一种悲剧性体验，她变得有些玩世不恭，一次偶然的相遇让她认识了李。李诚实、大方，让她觉得可靠，本想玩一玩的，谁知竟擦出了火花，二人一度亲密无间，李也曾打算离婚和她结合。

　　爱到深处便是恨。双方从最先的玩一把，到最后深爱对方，要求对方的也越多。常有才气，多愁善感；李不乏诚实大方，但脾气暴躁，导致双方不能容忍，一度分手。

　　9月8日，常在给李的信中写道：

　　“想起来，真是有点对不起你，一点小事居然闹得我们各处一方，在我心中，我备感遗憾。但是这种结局，我究竟要付多大的责任，也不是三言两语道得明的。”

　　……

　　恕我直言，你的自尊心与倔强的性格驱使着你，纵使你有如此情怀，也只能压抑在胸，我看得出，也悟得到，你表面的洒脱，阻止不了内心的流血。然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后天便是中秋，我想借此机会讲讲我的心里话，顺带一点礼物与你，望不会嫌弃。另外，请珍惜我对你的良苦用心。真的，我预感到我不会有很多的景光来作最后的陈述了，因为属于我的时间不是很多了，生活给我的打击已经够多了，而我所爱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死神如阴影一样时时刻刻缠着我。我想，与其活着受罪，不如……”

　　尽管常与李爱得死去活来，她还是不停地放纵自己，最近她身边又多了一个帅小伙，高大威猛。据小伙说，常记者常说跟某某领导好，能拉来上百万的工程，所以他就跟她了；而他的身份证表明，他今年才20出头。

　　本是露水夫妻，翻脸便是杀人，常李二人悲剧，再次向人们敲响了警钟。

　　(除刑警外，文中其他人物均用化名) (-特约记者吕大俊通讯员黄培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