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是警察的妻子或家属，也许你家里并没有人当警察，只要你看了这篇报道后有话要说，今晚7时至11时请拨打热线：5310191、5310185 “早晨，妈妈叫我起床、帮我穿衣服、给我做早饭。然后骑车送我上学。晚上，妈妈陪我做作业给我讲故事、一起睡觉。我生病了妈妈送我到医院，妈妈加班我也跟着去……”

　　这是杭州采荷二小一年级张清洋小朋友写的小作文“我的家”。别人问小洋洋“家”里怎么没爸爸的影子，她一扬头：“他是个警察，很忙的”。

　　洋洋的爸爸名叫张志军，原杭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大队长，去年9月调任下沙开发区任刑侦大队长。洋洋妈妈何琴华在青春医院上班，是手术室护士。

　　小洋洋的颈部有一个指甲大小的疤痕，很多人见了，都要问怎么回事，而这也正是小洋洋最不愿意提的。

　　因为这是她妈妈亲手留下的。

　　女儿危在旦夕，何琴华哭着剪开她的喉管

　　1998年12月25日发生于余杭乔司的“王军持枪抢劫杀人案”人们记忆犹新。当时任杭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长的张志军，吃睡都在案发现场。刑警的家属大都知道，从丈夫打电话回家告诉发生大案那一刻起，你别再指望他还能回家，打来个电话也是奢望。连续数十天侦破，“王军案”终于有了眉目，大家期盼着能安心回家过个春节，但就在1999年2月10日，三里亭又发生了一起杀死2人特大凶案。

　　还没来得及从“王军案”中喘过气来，张志军又投入“2.10”案。

　　已3个多月没见丈夫的影子，又时逢春节，何琴华和才5岁的洋洋盼望丈夫能早日破案早日回家。3月底，洋洋患了重感冒，连续几天高烧不退。此时，为了抓捕“2.10”案嫌疑人，张志军已出差到了四川。

　　3月31日晚，洋洋脸色通红呼吸较重，晚上连稀饭都没吃就睡了。何琴华守在女儿身边，不时地为女儿盖一盖被子。等到洋洋呼吸逐渐平稳后，才慢慢睡去。

　　次日凌晨6时许，被折腾了一夜的何琴华突然被踢了一下，猛地醒了过来。只见女儿双腿乱蹬，呼吸困难。作为一名护士，她立刻明白，因喉头水肿，女儿的气管被痰堵住了！

　　情况十分危急，何琴华顾不上穿衣，翻身起床一把倒拎起洋洋，猛拍其后背，希望能帮助孩子把痰咳出。一下、二下……洋洋已无力挣扎，脸色开始发紫。

　　此时的何琴华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孤立无援，可怕的阴影一阵阵向她袭来。她边哭边嘴对嘴猛力地吸，但堵在洋洋喉管的痰就是出不来。

　　“救命啊，救命啊！”她哭喊着抓起电话，拨出“110”、“120”后又马上挂了机。女儿已经窒息，“110”“120”再快也没有用了。

　　一个大胆念头在她脑间闪现：割开喉管将痰取出！何琴华疯也似地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剪刀……

　　泪水雨一样从何琴华的脸上掉下，落在洋洋脖子上的鲜血中，血染红了洋洋的小脸、染红了满床的棉被……

　　“哇……”不多时，洋洋终于哭出了声。

　　楼上的住户听得呼救声后跑了下来，见满身是血的母女俩，立即将洋洋抱起，拦上一辆车，直奔医院。

　　手术室外，何琴华像散了架一样瘫在地上。随后的整整两天两夜，她守在女儿床边没合过一次眼。但她还是没想给丈夫去个电话，她已习惯这样的思维：这时通知他又有何用，只会让他担心，影响工作。

　　还是她的邻居忍不住给刑侦支队领导打了电话。于是，远在四川绵阳的山区里抓捕犯罪嫌疑人的张志军一连接到支队领导十多个催他速归的电话。因手上工作一时离不开，张志军问清女儿已脱离危险，又安排好工作，才在第三天的晚上赶到医院。

　　看到女儿颈部裹着的纱布，看着何琴华红肿的双眼，张志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手术室角落里，坐着一个打哈欠的女孩

　　夜深了，青春医院手术室。无影灯下，身穿抗菌衣帽的医生、护士忙碌着。室内一角，一位小女孩头戴大大的抗菌帽，静静地坐着，不停地打着哈欠，看着叔叔阿姨忙来跑去，一呆就是几个小时。

　　这小女孩就是洋洋。这样的夜晚，小洋洋度过了无数个。

　　何琴华是手术室护士，有了手术必须随时赶到，不管白天黑夜，不管是否假日。有时晚上刚睡下，突然有手术，每遇这种情况，如果洋洋醒着，就带着走了。如果睡着了，就只好让她一个人睡着。有时手术时间很长，何琴华只好半夜三更在手术室打电话到一些同事和邻居家，请他们到家中照看洋洋。而好多次等他们赶到洋洋家时，洋洋正一个人躺在黑黑的屋里哭着叫妈妈。雨天，一辆自行车急急地骑着，雨披下，一名妇女带着一名小女孩。“啪——”水中一滑，自行车倒在泥水中。

　　“妈妈我没事，你怎么样？”小女孩快速爬起，她生怕妈妈担心，抢着说话。母亲爬起来，擦一擦女儿身上的雨水，“真的没摔痛？”“没！”。母亲扶起车，带上女儿推着前行。 这对母女，就是何琴华和洋洋。这样的雨天，她们相伴了无数次。

　　对父母来说，孩子上学接送可是个大问题，有的一家几个大人轮流跑。但何琴华不同，一年到头，从幼儿园到小学，她不能依靠别人，更无法依靠自己的丈夫。 下了班匆匆赶着去接女儿，接了女儿又得赶紧上菜场。常常已是傍晚7时了，母女俩才疲惫地回到家，但一打开门，冷冷清清。女儿边叫饿边在房间里玩，何琴华只得打起精神，以最快速度准备饭菜。 女儿吃完了，何琴华陪着她回房间休息，女儿要听故事，何琴华斜靠着慢慢地讲，不久，两人都睡着了……

　　丈夫累出肝炎，11年全家首次一起过年

　　何琴华瘦而单薄，苍白的脸让人觉得十分疲惫。她曾统计过，一年365天，丈夫有200多天不回家，100多天后半夜回家，剩下的几十天一回家往往把一大包脏衣服往她手里一塞倒头就睡。案破了回家还好，案未破回来则紧锁着眉一句话不说，有时拿上一包烟把自己长时间关在卫生间里。

　　做了11年刑警的妻子，何琴华对双休日、节假日已没了概念，也从来不会奢望。大年三十过个年，这11个年头全家团聚在一起的只有一次，那是因为张志军办案办得太累得了甲肝，又刚好在春节前，总算在家休息过了个年，何琴华还忙着每天给丈夫挂盐水。

　　去年张志军调任下沙开发区任刑侦大队长后，何琴华设想一家子能过上第2个团圆年，加上春节长假，还梦想能否外出旅游一趟。

　　今年1月15日，下沙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张志军全力以赴日夜奋战，早就把过年的事儿给忘了。侦察工作进行了一个多星期，凶手终于被确定。大年三十这天，张志军总结了一下案情后布置了年后抓凶的方案，才让其他办案刑警回家吃年夜饭。而他自己又在大队里值了一夜的班。

　　何琴华又生出希望，春节还有几天假，她让丈夫和同事换个班，初三初四出去一下。初二那天下午，张志军电话打到家里，她兴奋地拿起话筒，才知又有凶案发生。

　　何琴华轻轻一笑后，一切又恢复正常。她让丈夫安心破案，依然过起她和女儿早已习惯的日子。

　　结婚十多年，洋洋都8岁了，可何琴华和女儿惟一的一次出远门“旅游”就是上海。

　　那是1998年，为了侦破案件，张志军在上海一呆就是三个月，虽说上海不远，但侦察工作一日紧过一日，根本不能回家。何琴华看女儿三个月没见到爸爸了，就带了她去了上海。来到办案地后，看到丈夫和同事这样艰苦的工作，只呆了一夜，就赶回了杭州。

　　何琴华说，做警察的妻子10多年了，苦点累点早习惯了。但她不懂为什么有一些人不理解、不了解警察工作的辛苦。一提到这些事，何琴华的心就难以平静。(本报记者柏建斌 周丹 本报通讯员 邱跃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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