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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暗访:成都“鬼饮食”北站弄“鬼”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3月08日10:13 华西网

  入夜,成都火车北站灯火辉煌。春运已过数日,这里人流仍川流不息。随着一声声几乎喊破嗓门的高叫:“稀饭包子馒头!”“抄手麻辣烫”、“粉子醪糟蛋……”一个个与窗口形象极不协调的“三轮车饭店”此时开始杀向“窗口”周边……

  记者一行深入火车北站“鬼饮食”基地,对其进行了蹲点暗访。

  “鬼窟”

  “鬼饮食”与“票串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发现。

  近日下午3:30左右,警方根据掌握的线索,直捣火车北站一处“票串串”交易窝点。警方冲向“票串串”正在交易的那条死胡同口时,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袭来!恶臭里夹杂着煤气味、烂菜味、腐肉味……臭味交织几乎令人窒息!一看,巷子靠墙两边摆满了蜂窝煤炉,一长溜蜂窝煤炉上放着大大小小的铝锅、铁锅……

  这么多的食物难道都是为“票串串”们提供的?

  “不!”知情者向我们透露说:“这就是过往旅客深恶痛绝的‘鬼饮食’加工基地!”据警方介绍,经查实,两个卖“鬼饮食”的内江籍夫妇是“票串串”的同伙,他们一边卖饭,一边充当“票串串”们的中转站,干着倒卖火车票的非法勾当。类似这样的“鬼饮食”基地在北站周围还有很多。知情者指点说,所谓“鬼饮食”,“鬼”就“鬼”在昼伏夜出,选在夜间作业。入夜,其“鬼脸”丑行一一暴露。

  探“鬼”

  2日下午四五点左右,我们乔装成购买火车票的旅客,成功地打进了位于火车北站背后两百米远处的一个“鬼饮食”窝点。随后,连夜对其进行了跟踪,从而详尽掌握了“鬼饮食”出炉泛滥的全过程。

  时近黄昏,我们被“票串串”带到那条狭长而隐蔽的巷子时,远远看见,数十辆三轮车摆满整个巷道,每辆三轮车上无一例外地放满桌凳、锅碗瓢盆、煤灶等,场面蔚为壮观。危害窗口形象的这道独特的“风景”令人扼腕。

  走进“票串串”灯光昏暗的房间,我们发现这是一处一通两间的房子,靠外的一间放置一架上下床,下铺一角摆满用报纸作铺垫的抄手和水面。一位正坐在床上包抄手的妇女见我们进屋后,退到一侧把撒尿的小孩抱到巷道里,照料完解便的小孩后,只见她没洗手就又去搅拌稀饭锅。接着,她抓起火钳捅了一阵炉子,回到屋里又开始包起抄手来。不一会,这名妇女像记起了什么似的,匆忙从地上抓起一把青菜叶,拿到水龙头上随便冲了一下,用手拧成小段就放到了锅里。顿时,白色稀粥立即变成“绿水苍苍”。摆放在巷道里的一个“另类”煎饼锅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摊贩吞吞吐吐地告诉我们,这煎饼锅是由垃圾桶盖改制而成!

  我们发现,下午临近下班的这段时间摊贩们最忙,他们要一边作夜间卖饭准备,一边采购次日的原材料。据透露,收市期间,正是买劣质廉价肉菜的好时机。他们将买回的肉菜在自来水龙头上冲洗一下就开始了加工。

  粗略一数,整条巷道摆有二三十个蜂窝煤炉,分别为“雪藏”在这里的20多家无证摊贩拥有。就这样制作而成的“鬼饮食”,只等天黑就用停靠在巷道一侧的三轮车拉到北站周围地带沿街吆喝叫卖……

  “鬼”患

  随着夜色降临,晚七八点钟(有大胆者更早),“鬼饮食”开始拉着三轮车上的“餐厅”纷纷出击。刚出来时他们还小心翼翼,一对“鼠眼”四处搜寻,到处观望。在确定没有发现“可疑目标”后,他们便大举杀向各自的固定摊位。前后不到半个小时,“鬼饮食”便如幽灵般齐刷刷游荡在北站广场周围。据我们粗略统计,这些“鬼饮食”摊点至少有一两百个。

  这些“三轮车餐厅”大都由两个人经营,男人蹬车女的断后。待落定,他们摆开两三张折叠桌,卸下蜂窝煤炉,见人便有一声无一声地开始吆喝。我们发现,外出打工的民工们是“鬼饮食”的最大顾客群,也时有衣着整洁的匆匆过客。次日零时过,售票大厅一侧的“鬼饮食”摊点表演了一出恶心的“鬼”剧———

  这时,三个结伴的民工来到售票大厅旁张望着附近的“鬼饮食”摊点,善于察颜观色的“鬼饮食”摊主们见此蜂拥而上,将其连推带拉拉到了一个“鬼饮食”摊前。三个民工讲好价,一人要了一碗3.5元钱的醪糟蛋。吃罢,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民工掏出11元钱付账时,这“鬼饮食”的女老板接过钱问道:“你们分开付哇?”付钱的民工挥了挥手:“不用,一起。退5毛就对了。”“一起付不够,还要20元。”民工不解:“一碗三元五,三碗十元零五,咋个还要二十呢?搞错了哟。”“女鬼”说:“一个蛋三元五,一碗三个蛋,你们算算,究竟是哪个搞错了?再给二十元让你五毛钱!”“女鬼”的口气不容分辩,要钱的手直逼三个民工。“不是讲好了一碗三元五吗?咋个吃完就变成一个蛋三元五了呢?要宰人嗦?”民工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一旁的“鬼饮食”摊男主人跳了起来:“你不晓得这是‘鬼饮食’嗦?给钱走人,说多了,你虾子小心!”这时,其他“鬼饮食”摊的主人一个二个面带杀气纷纷围了过来。三个民工见势不妙,只得忍气吞声又付了二十元钱……

  就是这些“鬼饮食”摊摊,使得成千上万的顾客把消费垃圾留在北站广场四周,把满肚子的怨气带走。“恶鬼”们恶劣地败坏着成都的窗口形象,无耻地丢着川人的脸面。但令人不解的是,据有关人士介绍,在一次又一次的创卫活动、一次又一次的环境整治下,这些“鬼饮食”常常死而又活,常能“绝处逢生”。这些“鬼饮食”屡禁不绝的原因到底在哪儿呢?有知情人士一语道破“天机”:有人向其收了保护费。所以,无证经营的“鬼饮食”们敢于为所欲为。

  今年,我们又喊出了加大环境整治的口号,这一危害窗口环境的“鬼饮食”能得到整治吗?人们拭目以待。 本报记者 华西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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