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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偷渡客频出的村庄里，很少的人在务农，田地都荒废着，但乡里却有不少漂亮的小洋房，……土砖灰瓦的村民们从小洋房旁边走过，羡慕着偷渡客家眷们富足的生活，他们因此相信了国外遍地是黄金的传言，但谁知道，这种生活恰是那些在国外漂零的亲人们靠打零工、干重体力活等一点点艰难挣来的。”——成都边检站的一位警官押送遣返者途中见闻
1999年，成都边检站出境科在检查成都至新加坡SZ433航班出境旅客时，现场挡获了4名持伪造中国因私普通护照的浙江籍偷渡分子和两名负责引带其出境的浙江人（已获意大利短期居留权），随后又将另两名协助偷渡人员在成都市内抓获，从而成功地破获了一起由境内外浙江人精心组织策划，企图引带国内人员从成都偷渡至新加坡再转道法国偷渡意大利的8人团伙偷渡案。这就是“11·17”偷渡案。
在“11·17”案件的偷渡客中，有3个女孩来自浙江农村：于娟、胡静、艾萍（均系化名）。
“我们家是农民，就我一个孩子，在家里呆烦了，想出去挣钱。”16岁初中毕业后，于娟一直在家乡一家小服装厂做小工。正在这时，在意大利做生意的叔叔阿彬回国了。正当壮年的阿彬1992年就到了意大利，一直做服装生意，后来取得意大利短期居留权，如今兜里装着中国驻意使馆签发的普通护照，有效期至2002年3月30日。
阿彬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提着大包小包的糖果糕点，烟黄的牙齿咬着一支外国烟，言谈举止中时不时冒出几句时髦的外国话，着实让小侄女艳羡。于娟把“出国”的想法和盘托出，家里人闻言当即同意，虽然家徒四壁，但爹妈都表示勒紧裤腰、砸锅卖铁也要帮女儿偷渡。
与阿彬一起从意大利归国的还有守哥。守哥1991年出国到苏里南，两年后去法国，然后偷渡到意大利，1996年意大利大赦期间获短期居留权。这次回国，他准备带外甥女胡静和另一个女子艾萍偷渡出国。为着共同的目的，阿彬、守哥不约而同地与长期做偷渡生意的维多取得了联系。
维多不算蛇头，但他可以办到许多蛇头能办的事情，比如帮忙做假证件等。其实维多很早以前就有亲戚在意大利。1991年，一直在家里种田的妻子莹姐找准机会只身前往意大利。1年后，两个儿子相继也到了意大利。虽然维多早就持有中国因私普通护照，有效期至2002年2月18日，但他一直未去办理签证，因为他想通过协助偷渡来赚钱。
与维多一起干这种生意的还有徐戈，但徐戈挣钱的目的正是为了偷渡。“1994年由于赌钱被人恐吓，我几年都不敢回家。1997年3月20日，我把女朋友送出国，此后哥哥专门替我申请了护照，请蛇头贾哥帮忙签证。谁知贾哥骗了我10万元人民币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徐戈身上有一本照片被揭换的护照，上面冒名吴金远，护照上有一个在1998年9月加盖的某边检站入境章。徐戈本来企图持该护照偷渡出国，但因为被骗了不少钱，他一时难以成行。为此他决定尽快挣够偷渡所需的费用，挣钱的方式恰恰是“协助偷渡”。
在“11·17”案件中，正是他协助守哥引带胡静、艾萍从成都偷渡出境。
经过周密策划，1999年8月，守哥托意大利的朋友寄来两份中国因私普通护照和意大利的外国居留许可证，他让维多负责将照片进行揭换。11月初，维多通知守哥、胡静、艾萍从与新加坡通航的成都口岸出境，先到新加坡，然后转机巴黎，再偷渡意大利。
与此同时，在北京等候机会出境的阿彬接到维多的通知，带着外甥女于娟和另一名准备偷渡的男子赶到成都，准备从这儿出境。11月13日，徐戈带着守哥等人在成都与阿彬一行会合。
16日晚，徐戈、守哥、阿彬三人在成都某宾馆与维多碰头，守哥交给维多1万元人民币和200万意大利里拉（折合人民币1万元），拿回了伪造好的护照和其它手续。
17日晨，双流国际机场出境大厅人流如织，人群中夹杂着6个人，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新加坡航班起飞前1个半小时，边检站按惯例开关验证。6人中突然有一人离开，率先走向边检验证台，原来这是守哥一行在“投石问路”。
身负使命的亮仔持伪造的中国因私普通护照和意大利的外国人居留许可走到关口，将证件递给了边检站检查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着其他关口的人都顺利通过，唯有自己的证件还在检查员手中反复检验，亮仔额头上虚汗直冒，远处的5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亮仔“顺利”过关。其余5人放心地鱼贯走向关口。走在最后阿彬直觉感到不安，关口的边检警官越来越多，似乎眼光都或有或无地落在了他们这边。就在前面4人陆续“顺利”通过检查时，感觉情形不对的阿彬突然离开检查大厅，跳上出租车想走，被紧追其后的成都边检站警官截获。他被带回站内时才发现守哥等5人已统统落网。经边检站突审，得知协助偷渡人员维多、徐戈尚在市内某宾馆。成都边检站立即派人前去设伏将二人抓获。
最后，维多、守哥、阿彬和徐戈因协助偷渡，被边防局处以金额不等的罚款，维多、徐戈二人的因私普通护照被边检扣留。偷渡者于娟、艾萍、胡静和亮仔分别也被处以罚款并收缴全部伪造的护照、证件。
罗文利 本报记者 曾茜 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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