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5月15日晚10时50分,一个求救电话打到了重庆市长寿县公安局云台派出所:“刚才,我在云台镇养鸡场附近的公路上被歹徒抢了,身受重伤,快来救我呀!”
案情就是命令。派出所所长程斌立即带领民警阳志明、沈怀斌、联防队员祖长华、孔祥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一公里之遥的现场。
报警求救人自称叫白洪,系长寿县乐温乡宝珠村4组18岁的青年村民。只见他满身是血,右大腿、右手臂均骨折,十分痛苦地趴在公路边不停地呻吟,反复乞求民警道:“我被抢了,被歹徒打了,手腿都断了,我实在受不了了,你们快把我送到医院治疗吧!”
程所长见此人伤势严重,当即指令联防队员祖长华、孔祥树急送白洪去云台卫生院抢救。
同时,程所长、老阳、小沈抓紧进行勘查现场。然而,民警并未发现有任何打斗、抢劫痕迹,却意外地在不远处路边一棵大树旁发现一辆车头被撞掉的红色嘉陵125型摩托车,车牌号为渝B52115。
“这辆头、身分裂的摩托车是谁的?”
“谁抢劫,杀伤了白洪呢?”
这两大难题是破解劫案之谜的关键。民警抓战机抢速度着手访问闻讯赶到现场的围观村民。
一位手持手机的中年人提供:“10分钟前,我回家路过此地,见此人满身是伤直叫痛,我问他是咋回事?他说刚才遇到了劫匪,打断了他手和腿,准备去派出所报案,但走不动,又没有手机、电话报警,也不知道派出所的电话号码。我对抢劫犯罪十分憎恨,对受害者十分同情,于是当即告诉他云台派出所的电话号码,并将手机给他报警求救。”
经群众辨认,无人认领路边大树下被撞坏的摩托车,程所长立即打电话到云台医院,请监护治伤的联防队员问白洪,白也矢口否认此车是他的。
此时,民警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此摩托车与白洪所报的抢劫案有关!”要揭开劫案之谜,首先必须揭开摩托车之谜。
民警沿公路两端访问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奔波忙碌了二三个小时,直到5月16日凌晨1时许,访问到发案当时途经现场的摩托车手黎民,黎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昨晚10时30分左右,我从石堰镇回云台镇,快到云台养鸡场路段时,见前面一辆摩托车在急驶,车灯照射下,我看清了这辆红色摩托车尾牌照为渝B52115,此车手不知啥原因,当见到后面我的车后便加大油门,拼命逃跑,一会便在公路上消失了。”
正当民警深入追查此车及车主时,又一个头部受伤、手背骨折、满身是泥水的青年人找到程斌所长报案:“我的摩托车被抢了,头部、手臂被歹徒打伤、骨折!”
第二个报案者叫林子金,系长寿县云台镇22岁“摩的”驾驶员,他控诉道:“昨晚10时许,我经过长寿县石堰镇建新村公路上时,一个青年要求高价租车去垫江县澄溪镇,我同意了,当车行至长(寿)垫(江)公路云台镇石巷村二麻湾时,青年要求停车‘解手’,我见黑夜四周荒野没有人烟,怕出意外,便拒绝停车,继续前行,又开了一段路到达云台镇养鸡场附近公路,我见此地离场镇已近,便停车叫他‘解手’,车刚一停,我只觉头部、手臂被什么东西猛击,顿时失去了知觉,当我被痛醒时,发现自己全身浸泡在冰凉的水田里,我忍着痛从水田里爬上公路,好不容易才拦住一辆过路的夜行货车来到云台派出所报案,听说你们又到这里破一起抢劫杀人案,我只好又赶到这里……”
“你被抢的摩托车是什么型号、颜色、什么牌照?”程所长问。
“是红色嘉陵125型,牌照号为渝B52115。”林子金从湿淋淋的衣服口袋里取出摩托车驾驶证交给民警验证。
“你看这辆摩托车是不是你的?”程所长把林子金带到路边大树下。
“就是,就是我的车,怎么被撞成这个样子?抢劫犯你们抓到了吗?”林子金着急地问。
程所长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第二个报案者,“你还记得租你摩托车、抢你摩托车的青年人的相貌特征吗?”
“记得起,他年龄十八九岁,瘦高个子,上身穿蓝色方格衬衣,下身穿青色裤子,脚穿黑皮鞋,长发,方脸。”
“好,我们马上去云台医院认一个人!”程所长一行民警立即带着被撞坏的摩托车,与第二个报案者一道赶到了云台卫生院。
林子金刚跨进急诊室,一见正在抢救的伤员白洪,便吼道:“就是他,他就是租我的车、杀我、抢我摩托车的歹徒!”
这下白洪可傻眼了,在大量的人证、物证面前,白洪再狡辩也于事无补了,无可奈何地供认他抢劫杀人、报假案的犯罪过程:白洪现年18岁,家住长寿县乐温乡宝珠村,5月14日身带1000余元窜到长寿县葛兰镇街上,一头扎进茶馆里打麻将,妄图捞一把,发大财,好讨女朋友的喜欢,可是,“财神爷”老是与他为敌,几场下来,身上1000多元飞进了别人腰包里,赌红眼的白洪萌发了抢劫摩托车销赃卖钱的邪念。5月15日傍晚,他在葛兰镇物色到一辆摩托车,便谎称去云台镇,企图在途中下手,当车行至石堰镇建新村路时,摩托车坏了,他只好下车另寻目标,等候良久,晚10时,他见林子金驾驶摩托车而过,便招手租车,谎称去垫江县澄溪镇办事,当车至云台镇养鸡场处,以解手为幌子叫林停车,随即从身上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尺长的木棒猛击毫无防备的“摩的”驾驶员头部、腰部、手臂,当即将林子金打昏倒地,然后将林拖到路边水田里、企图溺死,杀人灭口,抢劫摩托车往垫江方向逃遁。
白洪劫车逃跑中,见后面驶来一辆摩托车(即前文所说黎民驾驶),作贼心虚的白洪误以为是被打昏拖到水田里的受害者醒过来,拦了一辆摩托车追了上来,要抓他去公安局派出所。于是他亡命逃跑,手忙脚乱中一下撞到了路边一棵大树上,由于车速太快,当即将车头撞掉,右腿、右手臂被撞骨折。
为了及时得到抢救,保住性命,掩盖其杀人劫车的罪行,这个胆大妄为的歹徒使出“险招”:“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向路人谎称被歹徒抢劫、打伤而借手机向长寿县公安局云台派出所报案求救,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的情节。余仁厚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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