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多数人来说，聋哑人的世界是完全陌生的。正因为陌生，这个世界中可能存在的罪恶更容易隐藏，作恶者逍遥法外，受害者有苦难言。可是，被称为“安全卫士”的公安刑侦人员，凭借高度的职业敏感、强烈的责任感、精湛的侦查技术破获了一起罕见的聋哑人残害聋哑少年的恶性案件，11名犯罪分子落入法网。

　　盗窃案牵出拐骗案

　　2000年6月5日，卢湾公安分局刑侦支队反扒队像往常一样在淮海中路值勤。反扒队走进百盛商厦，突然发现一名少女正在行窃，队员当场抓住了她。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这名少女是聋哑人。

　　审讯进行得很艰难，嫌疑人是聋哑人，交流很困难，刑侦支队只好请聋哑学校的教师来做翻译。嫌疑人韦某交代了扒窃罪行，她说自己是贵州人，1999年12月，她还在黔东一所聋哑学校读书，有一天，她和另外3名同学看见有两个人冲着他们打手势，要请他们出去玩，他们就跟着那两个人走了。谁知道他们是遇到了骗子，跟着骗子到了重庆，又到上海。一路上，骗子教唆他们偷窃，并强迫他们去偷盗。

　　审讯中，14岁的韦某的情绪一直很抵触，除了承认扒窃外，始终不愿多说什么。直觉告诉干警们：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其中似乎还有很大的隐情。

　　韦某提起在上海，她和同学吴某被软禁在聋哑人蒋某和陆某的家里。当时全国正在开展“网上打拐”专项斗争，韦某交代的情况立即引起了卢湾区公安分局的高度重视，按照公安部、市局关于开展“打拐”专项斗争的精神和要求，分局当即指示刑侦支队抽调精干警力组成专案组，迅速搞清真相，查明案情。

　　根据韦某提供的线索，专案组查询了网上全国“打拐”信息系统查询，确认了韦某等4人是贵州某自治州公安局刑侦支队立案侦查的被拐卖和失踪聋哑少年。同时，专案组还迅速与贵州警方取得联系，得知聋哑学校确有韦某等4名聋哑少年走失，当事人家属对此事的反应十分强烈，给当地稳定工作造成很大压力。

　　根据证实的情况，专案组立即向分局领导作了汇报，分局领导指示：全力解救被拐卖的聋哑少年，狠狠打击从事拐卖犯罪活动的嫌疑人。

　　抓获人贩子“老干爸”

　　专案组仔细地分析了案情，认为该案在本市极为罕见，侦查人员普遍缺乏对侦察该类案件的直观认识和办案经验。为了安全解救被拐的聋哑少年，同时取得具有说服力的犯罪证据，为日后批捕、起诉工作打下扎实的办案基础，专案组决定一切以稳取胜。

　　根据韦某提供的线索，侦查员对蒋某、陆某实施了24小时监控，完全掌握了他们的活动规律，6月11日，在其住处将两名嫌疑人抓获。经过突击审讯，蒋氏夫妇初步交代：去年12月中旬经人介绍，在贵阳火车站以10000元人民币的价格从人贩子手中购得韦某和吴某，把她们带回上海后，自己和妻子就做了两人的“老干爸”、“老干妈”，这样可以避人耳目。他们教唆、威逼两个女孩子扒窃，稍有违抗就棍棒相加。蒋氏承认完全占有偷盗来的赃物，并且还多次猥亵韦某和吴某。

　　除了韦某，另外3名被拐少年至今下落不明，蒋某吞吞吐吐的初步交代提示专案组：两名嫌疑人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他们极可能还有同伙。那些尚未落网的人很可能还在作恶，必须尽快抓到他们。

　　根据警方的工作经验，遣送站是一个可以引蛇出洞的地方，专案组经过周密的布置后将韦某送到了遣送站。

　　引蛇出洞解救少年

　　果然不出专案组所料，6月12日傍晚有一男一女两名聋哑人到遣送站担保韦某，其中就有被拐的另一名聋哑少年杨某。专案组发现这些聋哑人在彭浦新村的落脚点，遂对该处进行严密布控。

　　当夜10时许，专案组和聘请来的专职哑语教师，包围了疑犯的落脚点，抓获了聋哑犯罪嫌疑人谭某和罗某，成功解救了被拐聋哑学生吴某和杨某。次日凌晨1时，专案组又一鼓作气，抓获聋哑犯罪嫌疑人曹氏夫妇。

　　被解救的3名聋哑学生透露，他们都受到过不同程度的身心伤害。孩子们在区工读学校得到了最好的待遇，3个孩子抱头痛哭。离家后，他们终于又被当成孩子来看待了。

　　让专案组不安的是，还有一个孩子仍然没有下落。专案组突击审讯在押嫌疑人，得知杨某已被绰号“17”的武汉籍聋哑人带走。专案组马上与武汉联系。21日，专案组派人赴武汉开展侦查工作，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奔波数日，查明“17”已离家4年，目前不知去向。专案组决定先在当地做好布控工作。7月，武汉江汉分局得到举报后抓获“17”，警方连续作战，顺利解救了最后一名孩子。

　　案中另有隐情

　　被拐少年已经回家了，这个案件好象可以结束了。可是，专案组发现多名嫌疑人言辞闪烁，漏洞百出，似乎都在极力隐瞒什么。专案组决定一查到底。另一方面，专案组又远赴贵州，再一次见到4个被解救的孩子，打消他们的顾虑，让他们说出受害真相。

　　终于真相大白，11名嫌疑人不但拐骗并胁迫孩子犯罪，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竟然无耻地给那些聋哑少女的身心造成极大伤害，这些伤害给孩子们的生活投下了沉重的阴影。当聋哑少女在贵州最终把真相告诉侦查员时，泪水扑簌扑簌地从她们的眼中掉落。已经快一年了，侦查员还忘不了那个细节：当他们把那些聋哑儿童送回家时，一位侦查员问他们以后还到不到上海来。几名身心遭到残害的少年人“低头不语”，不愿意回答侦查员的提问。侦查员心头一紧，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根据案情，专案组先后将11名嫌疑人分别以涉嫌传授犯罪方法罪、强奸罪、侮辱妇女罪，移交检察院审查起诉。

　　案件点评：

　　本案是我市去年“打拐”专项斗争中侦办的十分成功的精品。本案的功臣首先是卢湾分局的领导和侦查人员对全国“打拐”专项斗争的重视。第二，侦查措施恰当，灵活运用侦查谋略，特别是正确分析聋哑人活动特点，巧施谋略、引蛇出洞，非常成功。第三，侦查人员有高度敬业精神，使他们克服各种困难，从而取得全胜。（ 市公安局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吴培根）本报记者 姚丽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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