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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特写:五房同堂大家庭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6月14日15:14 新民晚报

  楔 子

  在二十一世纪的大上海,有一个都市里的村庄。在这个村庄里生活着一个令人惊讶的大家庭: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五个人都已成家立业,且都生下了儿子,老大生的还是一对双胞胎儿子,外加老母,一大家子总共17口人,前几年老太爷在世时,更是远近闻名的四代同堂的大户人家。这个大家庭和睦共处,同锅造饭,互相帮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在家庭细胞日益小型化的二十一世纪,大家庭的真情故事改变了那些“上海人太精明、要计较、小家子气”的偏见。这是一部生活中的真实的《上海一家人》。大家庭里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但是在平凡中却深藏着不寻常,它吸引着笔者刨根问底,探寻大家庭共同生活却相安无事的秘密。

  大家庭的发端源自于一对父子。父亲叫倪崇玉,儿子叫倪根发,祖籍江苏盐城。他们住在距黄浦江200米范围的滩地后来被人们叫做后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父子俩就靠艰苦的撑竹排营生养家糊口。后来,倪根发认识了浙江女子潘连珍,并结为夫妻。

  1955年,倪根发的大儿子倪征才出生了,其后,倪根发又陆续生养了3子1女。光阴荏苒,5个子女后来分别结婚成家,又生了6个倪氏孙辈,大家庭真正地形成了。倪老太爷于1992年驾鹤仙去,享年90岁。1996年,倪根发突发心肌梗塞去世。倪家现有17人,几十年来的当家人一直是长孙倪征才。

  当家人一碗水端平

  倪家的房子是一处几经翻建的私房院落,大大小小的房间共16间,约300余平方米,有一个细节颇耐人寻味,4个儿子的房间门上都插着钥匙,兄弟间谁都可以自由进出彼此的房间。

  倪氏父子和潘连珍都不识字,所以,倪征才从10岁起便开始为大人掌管钱财,成了小当家人,13岁开始烧大锅饭。时至今日,倪征才已经在大家庭当了36年的家,父母、老太爷和弟妹都将生活费交给倪征才掌管。倪征才每日早上早早起来便去采购小菜,他买菜时像个食堂采购员,买童子鸡时一次要买10只,买老母鸡烧汤也要买2到3只,有时吃一次甲鱼要买3只,买河鳗之类也要买2到3条,买河虾时一次要买3斤,菜场里的商贩大都认识他,因为他是每天必到的大买主。倪征才的妻子张迎建是个肚量极大的女人,她每天早上5时30分便起床为大家庭烧好早饭,然后赶到黄浦区某幼儿园上班,下班后匆匆赶回家立刻拣菜洗菜烧好晚上的10余只小菜,再用两只大号电饭锅焖上两锅米饭。每天吃饭时全家要摆上两只圆台面,所以,无论上什么菜全都是两份。饭后,几个妯娌争着收拾桌子,涮洗那二三十个碗碟。

  妯娌们都说大嫂宽厚、大方,因为几个侄子、一个外甥从小到大留下了大嫂的汗水,为侄子洗澡、喂饭、做衣服就像家常便饭。倪征才告诉笔者,妻子从小便有很好的教养。结婚时,老丈人送给了女儿女婿八个字“和睦相处,白头偕老”。倪征才说,他和妻子一直将这八个字记在心中。

  互敬互爱真诚帮助

  大家庭里有小世界。老二倪征星,艺名倪旷达,是上海滩小有名气的一位画家。1985年入上海中国画院进修,师从胡若思、胡振郎、舒伯展,他的巨幅作品《国魂》为周恩来纪念馆收藏,《新民晚报》、《解放日报》分别作过报道,著名画家程十发和上海美术家协会主席沈柔坚也为他的山水画作过题款。老二的爱人是一家单位的医生。

  老三倪征国在单位里是一位行政干部,业余时间喜欢养鸽子,家里养着100多羽信鸽,这些鸽子放飞过香港、澳门、太原、兰州,倪征国收藏着几十张信鸽协会发给的获奖证书,是上海小有名气的鸽子迷。

  老二和老三单位里都曾分配过房子。但是,他们却舍不得离开和睦相处的大家庭。家庭成员之间互相帮助的往事太令人留恋了。老祖宗倪崇玉高寿活到90岁,1992年病故前,几个孙子为了抢救倪老太爷,借来了黄鱼车驮着老人奔波于第九人民医院、中山医院、瑞金医院等大医院之间。回到家里,几个孙媳妇则帮着洗、擦、按摩,精心服侍了200多天,终于让老人带着微笑走完了人生的最后道路。

  老四倪征林的爱人是杨浦区环卫局的一名工作人员。有一次生病住院,老大倪征才跑到杨浦区环卫局反映情况,真情感动了领导,终于同意将他弟媳就诊的医院转至离家较近的第九人民医院。随后,大嫂张迎建和姑姑倪征萍等倪家女将每天跑医院,精心服侍了一个月,直至弟媳病好出院。

  对待家人是这样,对大家庭以外的人,倪家同样愿意付出真诚的帮助。有一次,老二倪征星的老丈人生病住院开刀,由于老人家里人少照顾不过来,倪氏兄弟便主动揽下了陪夜照顾病人的活,直至老人病好出院。

  情真意实心心相连

  倪氏大家庭闻名于浦东后滩。有一次,所在居委会来了一位新主任,他在户籍警的陪同下走访了倪家。走进大家庭,新主任大吃一惊,在当今的大上海竟还有这样四房兄弟、妯娌同吃一锅饭而相安无事的大家庭。

  老大倪征才道出了倪家团结友爱的秘诀:人生一世,十分短暂,能够在人类几十亿人口中有幸相聚在同一屋檐下,实属难得的缘分,为什么不好好地珍惜呢?所以,真诚待人,真心待人,乐意助人一直是我们家的做人准则,也是大家庭一致的做人准则。这些优良的传统影响着下一代,所以,无论谁家在桌子上放着零钱等物品,没有一个天性顽皮的小孩会顺手牵羊占为己有。

  也许有人会说,上下牙齿有时也会磕磕碰碰,何况人呢?面对疑问,倪征才告诉笔者,老四倪征林为了儿子曾经要求分过一次家,但是,仅仅过了一天,就感到了大家庭的情意实在难以割舍。于是,就请来了老叔从中调解,大家庭又合在了一起。

  一位朋友有一次对倪征才说,卢浦大桥造好后,后滩很有可能会开发成滨江绿色大道,你家这么多的私房为什么不早一点分割公证呢?倪征才说,兄弟们都不愿意分家,我怎么能强求呢?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即使到了那一天,我们大家的心还是在一起的。(本报通讯员 秦立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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