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4月17日晚7点半左右,一向平静的彭州市隆丰镇西北村9组一下炸开了锅:失踪3年的村民韩伟找到了,然而,让村民们瞠目结舌的是,还活生生映在村民脑海中的韩伟,早已化成一堆白骨。
人口普查员刨根问底牵出奇案
2001年4月,彭州市隆丰镇政府驻西北村干部王兵到该村进行人口普查登记,当来到家境还算殷实的村民韩伟家时,却不见韩伟这个男主人。问及韩伟的小女儿韩霞其父亲的去向时,韩霞称父亲打工去了。望着神色有些不大自然的韩家家人,王兵遂追问韩伟打工的地点,韩伟的妻女们却一致称,3年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他在何处。
离开韩家后,王兵凭直觉觉得事情太蹊跷,3年来没有丝毫消息,其家人看不出一丝担心的样子,反倒显得对追问韩伟下落很紧张,思前想后,王兵迅速来到彭州市公安局关口派出所报了案。
关口派出所遂赶到西北村,据当地老百姓称,46岁的韩伟孤僻而又暴躁,已3年未曾在村里露面,未见过他与外面不三不四的人有过来往。曾有村民问过韩伟的去向,韩伟的妻子何明和女儿都称韩打工去了,在哪里做什么却并不知道,好心村民劝何明出去找找看,而何明却不置可否的说有人找。
派出所干警将何明叫到了派出所,以拉家常的形式与何明交谈。在与派出所干警二次交谈后,老实的何明啜泣着,告诉了干警们韩伟的真正去向。
原来,韩伟早已不在人世,3年前就已被何明埋在自家的后院坝里。
4月17日,彭州市刑警大队押着何明来到西北村的家中,在韩家后院西墙角,当刑警们挥铲挖土时,何明那双戴着手铐的手捂住了脸。
掘开泥土至地下约1.1米处,出现了一条蓝色裤子状物及零星指骨状物,当挖出一个1.9米长,0.4米宽,约1.1米深的坑时,一个向北侧卧于地上的1.7米长的尸体呈现在眼前,尸体臭气冲天,已高度腐烂。当尸体及骨骼被挖掘出土时,一些破烂竹凉席碎片及黑色烧灼状物和带血的枕巾也相继挖出。
无理蛮丈夫“孤家寡人”酿苦果
原系南充市南部县盘龙乡人的何明,现年44岁,于1976年来到彭州市,经人介绍与该市隆丰镇西北村农民韩伟认识并结婚,由于婚姻匆忙草率,缺乏感情基础,婚后两口子吵嘴打架时有发生,双方在忍耐中维持着这种不和谐的婚姻关系。1978年何明生下大女儿韩凤,然而孩子的降生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欢乐,反而给想要儿子传宗接代的韩伟增添了苦恼,常常借一些家务琐事来发泄对妻女的不满,吵吵闹闹中过了8年,1986年何明又生下一女,连生两胎都是女孩,这使韩伟大为光火,“传宗接代”的希望破灭了,夫妻关系进一步恶化,吵嘴打架已成了家常便饭,韩伟对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横竖看不顺眼,时常打骂,两个女儿从感情上自然的就倾向于母亲何明一边。
大女儿韩凤长大成人后,不时有人到韩家来提亲,身为父亲,韩伟并不关心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而是向所有来提亲的人索要三、四千元不等的见面礼、彩礼等,为了逃避父亲的无理行为,韩凤于1997年只身前往攀枝花市打工,结识了同在攀枝花打工的南充市仪陇县新镇乡青年张福贵,并建立了恋爱关系,同年两人一起回到彭州韩家。韩伟对女儿私找对象十分不满,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
愤怒的女儿铁榔头下抱住父亲
1998年5月的一天,韩凤提出要与男友一起回仪陇老家探望父母,受到韩伟的指责和阻拦,母女与韩伟发生争吵打闹,后被邻居劝阻才罢手。
当天下午,何明为缓和家中的对立情绪,让韩凤上街买了些肉、菜回家,准备吃个“和解饭”,谁知韩伟余怒未消,将买回的肉菜全部甩进屋外的污水沟里。“热脸贴了冷板凳”,韩伟的做法激怒了何明,夫妻两人又开始争吵打斗,两人从厨房闹到院坝,由争吵上升为互殴。见到母亲被打,站在一旁的韩凤冲上去就将其父拦腰死死抱住,失去理智的何明操起韩伟用来补鞋的铁榔头朝韩伟头上一阵猛击。
紧紧抱住父亲的韩凤感觉到韩伟全身瘫软,手一松就滑倒在地,何明手中的铁榔头无力的垂了下去,惊恐过度的母女俩抱头痛哭。
为了毁尸灭迹,何明将大女儿韩凤的男友叫来一起商谋,连夜将韩伟的尸体用竹席包裹,埋于自家后院坝下,并统一口径:对外称韩伟吵架后出走。
一晃3年过去了,漫长的3年里,村民们也并未见到因韩伟失踪,何明及女儿四下寻找,反而是笑呵呵的一团和气的农家生活,直到韩伟的白骨在3年后的太阳下曝光。
正在外打工的韩凤得知母亲已被警方拘留,遂与男友张福贵连夜仓惶逃到广元,在其舅舅家隐藏起来。
略懂法律知识的舅舅何亮给外甥女作思想工作,4月25日何亮带上韩凤及其男友到广元市刑警大队自首。
铁窗下的妻子后悔这场草率婚姻
铁窗中的何明更后悔的是这场婚姻而不是自己犯了谋杀罪。面对丈夫韩伟的无理打闹,何明曾多次提出离婚,但韩伟总是不干,在外老实巴交的韩伟,在家不但暴躁、孤僻更固执。对于大女儿的婚事韩伟的态度,小女儿韩燕为姐姐深深地鸣着不平,在她的眼里,父亲收定金、见面礼、彩礼,用她的话说,实际上是在“卖女”。
韩伟的死,家人不是思念,更多的是埋怨。刚15岁的小女儿韩燕哭着说:“他死了倒好过,把我们妈害得进了监狱。”大女儿神色黯淡地说:“我一点都不想他,他不值得我想念。”
15载同林鸟就这样成了生死冤家,一起隐藏了3年之久的杀人案,终于浮出水面,犯罪嫌疑人何明、张福贵日前已由彭州市检察院批准逮捕,韩凤因在哺乳期中由警方监视居住。(案情所涉人名均系化名)实习记者黄利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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