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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中国留学生状告日本大学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12月11日 02:21 南方周末

  12月3日下午1时10分,中国留学生何港起诉日本商船大学一案,在东京地方法院第411法庭第二次开庭 ,前次是10月4日。按照日本民事诉讼程序,今天是第一次“口头辩论”。双方只是简单地交换了观点材料,没有出现激烈 的争辩。

  记者在法庭上看到,左侧的原告席上只有何港一人,他对面的被告席上有8人,其中除商船大学的事务人员外, 还有日本文部省、法务省的代表。因商船大学属国立学校,所以法庭外的公告栏上列出的本案被告是“日本国”。

  开庭时,旁听席上冷冷清清,包括本报记者在内仅有7人。其中有一对夫妇,与何港素昧平生,因在华文媒体上 获知今天开庭,远道前来旁听,他们对何表示同情。还有何港课余打工认识的一位朋友。另一旁听者属被告方,记者看到她与 被告席的人打招呼。此外就是两个本地华文报的记者。

  第一次开庭后,日本的一些华文报纸和中国国内的媒体纷纷报道了这一诉讼。而在日本的日文媒体上,记者没有 看到有关的报道。

  第二次开庭前,记者找到商船大学的一些中国留学生,他们有的说不认识何港,有的心情比较复杂,说何港值得 同情,但又担心,何港这样做,会让该校中国留学生的日子不好过,比如奖学金不好申请,等等。也有的同学说,何港的指导 教授比较和气。据说,最近该校对留学生的出勤率抓得比过去紧了,不知这是否与何港诉讼有关。开庭前,记者问何港是否会 有他的同学来声援,他说大家都忙着实验,没有同学来。

  何港提起诉讼后,11月3日,被告方提出书面答辩称,原告根据日本《国家赔偿法》第1条要求的损害赔偿不 成立,要求法庭予以驳回。11月20日,何港对此向法庭提出状告商船大学的理由。他强调,作为国立大学的被告,不履行 教育者的责任,不对原告进行正常的教学,应当根据日本的《国家赔偿法》第1条(公务员的侵权行为与赔偿责任、赔偿请求 权)、日本《民法》第415条(如不履行债务,则产生赔偿损害的责任)给予赔偿。

  何港提出的赔偿总额为250万日元(目前折合人民币约20万元)。

  休庭后,被告代理人走出法庭,当记者问被告指定代理人森悦子的感想时,她说因诉讼正在进行中,对此不加评 论。

  何港提交给法院的诉状有13页,近2万字。其中举出许多事例,如他报考的电气动力系统工程硕士课程,校方招生 时公布的研究课题是“柴油机尾气净化用高频率诱导加热电源”,但实际研究与此不同。他说,他就是冲着这个题目才来商船 大学投考的,这是高技术,世界各大汽车公司都想解决这个问题而不能。此外,教师经常性迟到、休讲,没有教授所定授课内 容,硕士论文指导老师指导实验失误导致实验失败等。

  面对媒体采访,何港在谈到该学校对学生不负责任的同时,还谈到学校时有歧视外国留学生的现象发生,尤其是 看不起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包括中国留学生。有的校方工作人员曾当众骂中国留学生是混蛋,引起中国留学生的强烈愤慨, 他们联名给校长写信表示抗议。何港最生气的是,在日本,时常有一些团体通过学校给留学生赞助奖学金,学校却有意在留学 生的休息日贴出报名申请的通知,以致有的留学生看不到通知,错过了申请奖学金的机会。他本人就曾身受其害。

  在第二次开庭前后的采访中,记者问到何港现在与导师的关系,他说两人都心照不宣,不谈此事。他还说,他为 了明年的硕士毕业论文正在做实验,非常忙,开庭前就是从实验室直接赶来的。记者看到,他穿着米黄色夹克、黑裤子,手提 一黑书包。  关于诉讼前景,何港并不乐观。他说,由于律师费用太贵,自己没请律师,而对方又是国家。但他又强调,自 己能为留学生出口气。何港来日后,白天在大学学习,晚间在一家警卫公司工作,主要是在工地引导疏通车辆,仅拿过半年的 奖学金。

  记者就此曾询问过一位日本律师,他说,像何港这种诉讼,不聘请律师,除非个人做出相当的努力,很难胜诉。

  一位参加了两次开庭旁听的华文报纸的记者说,何港提出的问题具有普遍性,日本高等教育问题众多,该案提出 的问题还不是最典型的,几乎所有的国立大学都存在着教授上课迟到、经常休讲以及授课不认真等问题,如要诉讼,完全可以 按照日本的《公务员法》追究校方责任。在日本,国立大学的教员属于国家公务员。

  今年36岁的何港4年前从东北赴日留学,毕业于国内某铁道大学,曾供职国内某铁路单位,父母妻儿均在广州 。本报特约驻日本记者 刘迪

  下次口头辩论将于2000年1月8日在东京地方法院第537小法庭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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