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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写真:“漂亮妈妈”失踪之迷

http://www.sina.com.cn 2000年05月22日13:16 长江日报

  新闻背景:4月下旬,为配合电影《漂亮妈妈》在武汉上映,湖北省电影公司和《楚天都市报》联合举办“寻找江城‘漂亮妈妈’”活动。4月26日,从160余位自荐和他荐的母亲中遴选出15位符合条件(离异、下岗、独自抚养残疾孩子、乐观面对生活)的“漂亮妈妈”,相片和简要情况在报上刊出;28日,该报又登载了5位最佳“漂亮妈妈”的事迹及15位“漂亮妈妈”的住址和电话(寻呼机)号码。

  5月14日,母亲节那天上午,在武汉商场门口举行的庆祝活动上,“漂亮妈妈”们发现她们中间少了“8号”杨艳和她儿子的身影。活动主持人称:杨艳带儿子到北京治病去了。

  其实,杨艳此时不知所踪,她的家人已向警方报案。

  山东青年江城播撒“爱心”

  41岁的程苏珍是“漂亮妈妈”中的13号,4月29日,她父亲接到一个自称李林的男子打来的电话,说从报纸上读到程苏珍的事迹后很感动,想深入采访一下。

  4月30日中午,“李林”再次打电话询问她家的具体地址。下午5时,程苏珍买菜刚回到家,一个年约30岁的男子跟着走了进来,手上攥着一张4月28日的《楚天都市报》,说自己就是李林,山东临沂市人,在部队上当副连长。

  当天,程苏珍的妹夫恰好从广州到武汉来探望她。程苏珍买菜回来后,便将一位熟人给她的有关“漂亮妈妈”的4张报纸随手放在床上,下厨房去了。“李林”斜靠在椅背上,跷着二郎腿,对程苏珍的妹夫说他在湖南当兵,此次是回山东探家,想看看程苏珍有没有什么困难。程苏珍的妹夫是一位工程师,见对方的谈吐和坐姿都不像军人,故以想写封感谢信为由,请他将部队驻地和番号告诉自己。“李林”连连摆手说:“算了算了,又没帮助成,写个啥感谢信。”

  饭后,主人婉言逐客,“李林”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当晚,程苏珍发现刊有15位“漂亮妈妈”照片和简短介绍的4月26日的报纸不翼而飞。

  5月1日早晨,一位姓王的“漂亮妈妈”收到一个传呼,她回电话,对方自称姓李,在火车上看到她的事迹后很感动,特意在武汉下车,想看看她和她患先天性脑瘫的女儿。他自我介绍叫李铭现,曾经是部队的军医,找王女士的目的是想带她的女儿去山东找名医看病,顺便帮她募捐。王女士有点动心,便留他在家里吃饭,饭间,他说还想多帮助几位“漂亮妈妈”,随后按报上登的号码给其中几位挂了电话。

  翌日上午,“李铭现”在王女士的引领下来到“12号”家,将对王女士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遭婉拒后,他又让王女士将他领到杨艳家。

  求医心切母子远赴他乡杨艳和她的妈妈是一对为人忠厚的母女,见有人上门看望,便予以盛情款待。吃完饭后,“李铭现”称自己到南方旅游时,在返回的列车上,随身携带的3000多元钱被扒走了,于是找乘警报案。谁知乘警竟是自己的战友,而他手上正好拿着一份登有15位“漂亮妈妈”简介的报纸,所以临时决定到武汉下车,并打了电话让他身为山东省临沂市政协委员、金锣火腿肠公司总经理的爸爸帮助这些“漂亮妈妈”。

  他说自己1971年出生,爸爸李洪珍是部队转业的团职干部,母亲曾是临沂市妇联干部,10年前为救落水儿童牺牲,后来被追认为革命烈士。听罢他的这番介绍,杨艳母女不由感叹“如今社会上还是好人多”。

  离开杨家后,他又多次到了王女士家去嘘长问短,当然每次都是“很不好意思”地在她家吃上两顿饭抽上一包烟。一次饭后,他称自己前几天到程苏珍家中时,将随身带来的1万多元钱用报纸包着放在了她家床上,所以弄得自己无钱吃饭抽烟,并说程苏珍还托他给办户口。

  5月3日晚,王女士拨通了程苏珍家的电话,当她将“李铭现”所言问于程苏珍时,程气得浑身哆嗦道:“他怎么能这样说谎话,真是无赖。”

  见王女士对自己越来越冷淡,“李铭现”于5月7日上午来到杨艳家,吃罢午饭后,他又在杨母面前夸夸其谈,然后说他认识临沂的一位老中医,有秘方能治好杨艳儿子的病。“李铭现”非要杨艳同行,称可以帮她在父亲公司找工作,还可以让他爸爸搞个慈善救助活动。

  第二天上午,“李铭现”又出现在杨艳家,在他的鼓动下,杨母终于答应让女儿和外孙次日启程。

  9日中午,杨艳怀揣1200元钱,携子随“李铭现”从永宁巷客运站登上了开往临沂的长途客车,杨母一直目送汽车远去。

  杨母报案警方展开调查10日清晨,一夜未眠的杨母终于等来了女儿从临沂汽车站打来的电话,杨母让她住下后再打个电话。

  当晚杨母是在焦急不安中度过的,直到第二天上午,也没有等到杨艳的电话。亲友通过山东的熟人打听到“李铭现”所言均为虚构后,杨母这才慌了神,下午3时到武汉市公安局刑侦处六大队报了案。

  接报后,大队长李德胜极为重视,并让副大队长张军亲自督阵,率二中队队长马伯能、侦查员杨一志、周飞、吴秋玲等进行全面调查,他表示,不论事态如何发展,一定要让杨艳母子安全回汉。

  在随后的一个星期里,调查工作分头进行。警方与临沂方面联系得知,市政协没有叫李洪珍的委员,金锣火腿肠公司也没有这样一位总经理,临沂市也不曾有过勇救落水儿童壮烈牺牲的妇联干部。

  17日,本报刊发了一条有关杨艳下落不明的消息。18日下午3时,心急如焚的杨母突然接到“李铭现”打来的电话,称杨艳和她的儿子在临沂玩得很开心,说完将话筒递给杨艳。听到女儿的一声“妈妈”,杨母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她哽咽了许久,语音颤抖地喊道:“艳艳,你在哪里?妈妈今天就去接你回来……”

  信息很快传到六大队,警方决定:暂停调查,静观变化。

  当天傍晚7时零1分,杨母和杨艳的姨父登上了开往徐州的442次列车,接女儿和外孙回家。

  假语村言杨艳不识破绽话说杨艳10日清晨与母亲通话后,“李铭现”便带他们上了一辆“夏利”,行不多会,杨艳发现车开出了城,便问“李铭现”:“不是说去找你爸爸吗?”他思忖片刻道:“我刚才已跟我爸爸联系过,他说要等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请好了再跟你见面。我爸还说,让我先带你到我干妹家住下。”

  出租车在临沂城外约30公里的一个十几户人家的村子停下,“李铭现”要杨艳付给司机25元钱后,将母子二人领到一幢带院落的平房前,对一位怀抱小孩的年轻妇女喊道:“妹子,来客人了。”两人用山东土话说了几句后,他便匆匆出了门,他的“干妹妹”李芳则去厨房做饭。

  不一会,“李铭现”领着一位45岁左右的男人来了,他对杨艳介绍说是他的二舅。吃饭时,“二舅”不停地向杨艳问长问短,临告辞时还热情地邀请杨艳第二天中午到“李铭现”的“大舅”家吃饭,由他做东。

  次日,“李铭现”将杨艳母子领到他的“大舅”家,不一会,“二舅”果然拎着酒菜进了门。3个男人围桌喝酒,“大舅”媳妇则陪着杨艳在一旁吃饭。过了一会,3个男人停止了划拳,两个“舅舅”与“李铭现”用土话争吵了起来。

  几个人不欢而散,“李铭现”又带杨艳母子来到他的“三舅”家,主人的媳妇是一位28岁的云南女子。见过“三舅”和“舅母”后,他们又去了“李铭现”28岁的光棍“四舅”家,最后又去他的“干爹”家。

  回到李芳家,“李铭现”对杨艳解释道:“我之所以至今没有结婚,就是对爱情太专一了。我对你很有好感,想和你成个家,可是我的两个舅舅不同意,说你已经30多岁了,还带着一个孩子,所以我就跟他们吵起来了。”

  12日上午,杨艳让“李铭现”去问问他“爸爸”那边的事办得怎样,再跟她家里挂个电话。他出去一个小时后对杨艳说:“我跟我爸爸通了手机,他去济南出差去了,然后还要去北京,10天后回来。跟你妈妈也通了电话,她说再不要打电话了,长途电话太贵了。”

  闻听此言,杨艳便提出要回武汉,他忙劝阻道:“你就这样回去,我怎么向你妈妈交待。”听他如此一说,杨艳只好继续在李芳家住下。在那以后的几天里,“李铭现”除了每天陪杨艳到镇上买菜(杨艳掏钱)外,其余时间就是在村头的小卖部附近转悠,时不时地打个电话或回个传呼。善良的杨艳则成天呆在李芳家,不是烧柴做菜就是在井边洗衣,闲下来就陪儿子打牌。

  杨艳至今不明白的是,18日下午,“李铭现”怎么突然想起要给她的母亲挂个电话,这个谜只有“李铭现”才能解开。

  平安返汉并非虚惊一场18日下午通话时,杨母的一番话让杨艳很是吃惊,如果说当时她还认为母亲是小题大作的话,后来的一幕幕令她不得不生出疑问。

  放下电话后,“李铭现”不高兴地说:“你们家太不相信我了,我爸爸明天就从北京返回,你不想接受帮助我现在就跟我爸爸说,你明天早晨6时就搭车走!”说完他气呼呼地发了一个传呼留言:“情况有变,不用再办了。”守在电话亭旁的杨艳无意中看到计价器上显示的拨出号码是“126”(临沂的126只能在山东省内漫游)。

  次日中午,“李铭现”和杨艳母子在临沂市内的一个长途客运站接到杨母一行后,租了一辆“面的”前往李芳家取杨艳的行李。杨艳的姨父在李芳家半开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张身份证,身份证的主人是李铭现,1975年12月生人,从相片看,其与挂在墙上的结婚照中的新郎为同一个人,而与“李铭现”的相貌相去甚远,再经向村里人侧面打听,才知他们认识的“李铭现”真名叫李玉林。

  得知实情,杨艳开始后怕,一行人匆匆出村向临沂赶去。

  20日上午8时50分,随着441次列车缓缓驶进汉口车站,“失踪”10天的杨艳母子终于平安回家了,这10天里她花去了800元钱。

  警方虽然认为此事至少在目前无法定性,但我们不妨对此作如下推理:

  一、“李铭现”虽然虚构了姓名、身世、家庭成员等等,但他确实有行善的愿望。

  二、“李铭现”有意与她培养感情,然后组织家庭。

  三、虽有骗她的主观故意,但通过几天接触,终于良心发现。

  四、本报17日下午版的那篇报道惊动了他,他不得不顺水推舟,中止行为。

  这个假设的可能性最大,理由是:其一、临沂在武汉做小生意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中的某某人完全可能看报后告知“李铭现”,劝他赶紧松手;其二、临沂每天有长途客车来往于武汉,且单面行驶时间仅为16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17日中午出发的车次可在18日清晨抵达临沂,只要车上乘客有一份报纸,此事岂不迅速传开;其三、他在4月29日在汉给程苏珍家打电话时,身边曾有一女子给他递话,她会不会就是通风报信者?

  “失踪”的“漂亮妈妈”虽然平安回家,但这件事绝不是虚惊一场那么简单。(本报记者万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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