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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岁月手足情深--讲述朱镕基的兄弟情

http://www.sina.com.cn 2000年1月8日 10:25 羊城晚报

  在湖南省邵阳市郊市水泥厂生活区内,一栋普通的白色住宅楼内二单元一楼左边住着一位年逾七旬,满头银发的老人 。

  老人叫朱天池,今年73岁,是市

  水泥厂已退休的高级统计师、市政协第七、第八届常委。他也是国务院总理朱镕基的叔伯兄长。最近,笔者拜访了朱 天池老人,了解到他不平凡的家世和遭遇,也了解了他和朱镕基之间鲜为人知的兄弟情……

  童年时代相濡以沫

  朱家世居长沙安沙乡棠坡,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直系后裔,属于朱元璋第十八个儿子岷庄王这一支。

  朱镕基和朱天池的祖父叫朱访绪,号荷生,为光绪廿年举人,后任河南补用道。朱荷生生了6个儿子,三儿子叫朱宽 浚,号介侯,是朱天池的父亲,晚清曾任过江陵等县的县令,辛亥革命后归隐田园不仕。最小的儿子叫朱宽澍,号希圣,即朱 镕基的父亲。

  朱天池生于1926年,本名叫朱镕垂(“天池”是他的号)。两年以后,堂弟朱镕基呱呱坠地。

  朱镕基出生后,朱天池的父亲为其取字为“长庚”,含有长命和有文名的双重寄托,同时又按族谱为其取名“镕基” 。

  朱天池老人回忆说,作为遗腹子的朱镕基出生前,其母也染上了肺病,不能给镕基喂奶。其时朱天池的胞妹朱荔裳刚 刚出生,伯父朱宽浚便将镕基接到自己家,让妻子为他喂奶。从此朱天池和堂弟朱镕基便形影不离,吃饭、玩耍都在一起。

  1933年冬,天池的父亲携全家到江苏扬州任职,把照顾镕基孤儿寡母的重任交给了五弟朱学方,从此天池和镕基 一别就是4年。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前夕,朱天池的父亲又带家眷回到长沙,两兄弟又得以重新相聚。

  朱家子弟从小便养成了勤奋好学的作风,同时兄弟之间相濡以沫,“兄友弟恭”,互相尊重。那时朱氏兄弟都喜欢京 戏,每当周末放学回学,叔伯兄弟们便聚在一起,拉胡琴,打锣鼓,唱功好的便一展歌喉。直至今天,身为国家总理的朱镕基 仍乐于在某些场合展示自己的京剧唱功。

  谈到童年时期的朱镕基,朱天池用6个字形容:“寡言笑,爱读书。”由于出生时父亲即已去世,10岁时母亲也撒 手西归,失去双亲的朱镕基多了一份同龄人所缺乏的自立自强精神和坚毅品格。他的勤奋在朱家有口皆碑,而成绩之优秀同辈 子弟中亦无人能出其右。除了勤奋外,朱镕基的聪明也是人所共知。朱天池老人回忆说:“小时候我们几兄弟一起背圆周率, 我们背到小数点后十几位就再也背不下去了,而镕基却可以准确无误地一口气背到小数点后三十几位数,记忆力确实超群。”

  朱老还说,朱镕基性格倔强也是出了名的。当时和朱氏子弟们住在一起的还有任氏两兄弟,他们是朱学方妻子任清的 侄子。

  这两兄弟十分顽皮淘气,常欺负朱家子弟。别的朱家子弟对他们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即便挨了打也只得忍气吞声。而 朱镕基却不,只要任氏兄弟敢欺负他,他即使被打倒在地也决不认输。

  1939年7月,日寇进犯长沙,朱氏合族逃到长沙河西任家湾避难。数十天后,朱天池一家人去重庆,而朱镕基则 随伯父朱学方继续留在长沙。于是朱天池、朱镕基两兄弟便在任家湾依依分手。这一别,竟是47年!

  偶然的机会促成兄弟重逢

  这几十年里,朱镕基的坎坷经历已人所众知,而朱天池的际遇也是跌宕起伏。抗战期间他在重庆就读于南开中学,1 940年回湖南就读于雅礼中学(当时在沅陵),1944年在贵阳参加中国青年远征军,抗战胜利后分到南京陆军通讯兵学 校任少尉军官。1948年,朱天池毅然离开国民党军队回到家乡进入人民革命大学(今省委党校前身),1951年毕业后 分到邵阳,在职工业余学校教书,1971年调到市水泥厂,此后他在市水泥厂一直工作到1986年退休。

  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两位叔伯兄弟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如

  果不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契机,他们还不知何时能重逢!

  那是1986年夏天,市水泥厂为使该厂扩建工程能立顶,选派了几名干部到北京进行全力争取,朱天池也在其中。 此前,他已知道朱镕基现在国家经委任副主任,心情十分激动。此番到了北京,当然要找“长弟”(朱镕基字“长庚”)好好 唠嗑唠嗑,以慰兄弟俩数十载离别之情。

  到北京后,朱天池找到了二姐夫刘观璧(在北京工作,当时已退休),再由刘陪同到朱镕基的寓所拜会,但事先没有 通知朱镕基。在路上,朱天池的心直跳:长弟是否还认得自己?是否还会念记着当年的兄弟情?

  到了朱镕基的家,刘观璧一进门就叫:“长弟,你瞧我带谁一起来了?”朱镕基匆匆走了出来,一眼看见朱天池,就 惊喜地叫:“你是云哥(朱天池字鹏云)!”两兄弟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眼中都涌出了泪花,而朱天池此前的种种担心和 不安也就在这一瞬烟消云散了。

  叔伯两兄弟久别重逢,真是有说不完的话。刘观璧也不时插几句言,现场始终洋溢着浓浓的亲情。这时朱镕基夫人劳 安说:

  “瞧你们三兄弟在一起多亲热,给你们照张相吧!”于是就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张照片。

  朱天池提到了邵阳市水泥厂争取扩建工程的事。

  当时湖南省计委上报国家的水泥厂扩建工程有两个,除邵阳市水泥厂外,还有另一家省内颇有名气的水泥厂,而国家 只能二者择一。朱天池请身为国家经委副主任的朱镕基向有关部委打招呼,朱镕基立即严肃地说:“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有 关部门经过认真论证后慎重作出决定,哪家合适上哪家,要严格按科学程序办理。”

  此后不久,由于邵阳市水泥厂在各方面的评比中确实要胜出一筹,其扩建工程终于如愿以偿被国家立项。朱镕基闻知 此事后,高兴地说:“凭实力说话,人家才会信嘛!”

  后来,为市水泥厂扩建工程的其它事项,朱天池又专门赴北京找过朱镕基一次。这一次朱镕基态度更加明确:“云哥 ,你来做客我很欢迎,但以后不要为地方上的事情找我,要通过正规的渠道办理。”

  朱天池临走前,朱镕基特地叮嘱他:“我们家的兄弟姊妹很多,他们来求我帮忙,我不帮不好,可有些事情一帮又丧 失了原则。请你跟亲戚朋友们讲一下,体谅一下我的难处。”

  朱天池老人在回忆这段往事时,感慨地说:“镕基一向是个坚持原则,不徇私情的人。”

  “要多反映一些基层的情况给我!”

  此后十多年间,朱天池多次和朱镕基见过面,每次见面,朱镕基总忘不了嘱咐一句:“回去后,要多反映一些基层的 情况给我。”

  于是,朱天池老人养成了一个习惯,收集基层中群众反映较大的一些情况和问题,汇集成材料并加上自己的看法和建 议不定期地寄给朱镕基。

  1991年5月,身为高级统计师的朱老对邵阳市各个县区的国有企业生产经营情况作了一次调查,写了一篇论文, 在论文中明确提出了几个存在的问题,其中之一是企业内部分配涨幅过快,超过企业工业产值的增长速度,需要加以纠正。朱 老将这篇论文寄给朱镕基,他相当重视。国务院对全国许多国有企业进行调查后,颁发的《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 条例》中,第24条就明确确定,企业要建立合理的分配约束和监督机制。

  1992年,湖南省到沿海“炒地皮”、搞房地产开发成风,省内一些有影响的报刊也刊文鼓吹到沿海进行房地产开 发,朱天池对此甚为忧虑。这一年12月,他写了一封信给朱镕基,如实反映了情况,并建议国家院应整顿财经纪律,纠正舆 论导向,制止“滥炒地皮”行为。由于全国许多群众纷纷就此向国务院反映情况,引起了朱镕基高度重视,不久后他亲自带队 去沿海视察,大为震怒。半年以后,国务院提出了纠正乱“炒地皮”、制止“泡沫经济”的具体措施,沿海一度令人炙手的房 地产盲目开发热终于降温。

  以上是朱天池举的两个例子。当然,在国务院制订对上述两个问题的对策时,朱天池的建议是否发挥了直接作用,我 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朱镕基总是千方百计地倾听来自基层的呼声,总是尽一切可能去了解民情,体察民生,为 民排忧解难,这一点即使是在他进入了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层后也没有变化。

  亲戚们没有沾上总理的光

  走进朱天池的家,室内家具的陈旧和装饰的朴素甚至寒伧,让你根本想不到这是当今国家总理的叔伯兄长的家。

  朱老告诉笔者,他爱人是市塑料三厂退休职工,现在该厂破产了,劳动局每月只发给她100多元的生活费。他自己 所在的市水泥厂由于效益不好,每个月也只能领到为数不多的退休金。

  儿子今年41岁,是市水泥厂下岗职工,每月领100多元下岗工资;女儿原在市水泥厂工作,1981年因工伤退 休,已有近20年未上班了;女婿也是下岗职工,现在市区搞摩托车出租。

  儿子、女儿的家境都较拮据。

  朱老还介绍说,他的堂弟朱俊民(也是朱镕基总理的堂弟)是湖南绸厂职工,1997年眼看到了退休之际,工厂却 破产了。另一个堂弟朱健民(朱学方的二儿子)终生在长沙郊区金盆岭务农,他有一个半身瘫痪的女儿,原在一家福利工厂工 作,现也下岗在家。最小的堂弟朱智民在长沙机床电器厂工作,该厂由于效益不好,工人生活很拮据,他的女儿也在这家厂。

  朱老笑着说:“亲戚们一点也没有沾上镕基的光。”但他接着说:“其实我们也没想过要沾镕基的光,我们都很理解 他,也支持他。”朱老透露,他家中有朱镕基总理的专线电话号码,是总理亲自告诉他的,要他有事就拨打。可为了不影响身 为国家总理的堂弟工作,他一次也没打过。(图:朱镕基夫妇与堂姐朱荔袁(左一)全家在一起)

  (摘自1999年12月9日《羊城晚报-新闻周刊》,作者:伍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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