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们面前的小美怯生生、老老实实的样子，面庞尚显稚嫩。不满14岁的她，记忆中已经“服务”过几十个“客 人”。

　　最初她悄悄跑出家，想法简单。父亲坐了牢，两年没有回家，家里又穷，她在班上抬不起头，于是离家出走。刚读了 初一的小美想帮妈妈赚钱。

　　登封城是离她家最近的城市了。谁敢收这么小的女孩做事呢？连续几天，小美肚子空空，就睡在街角。后来，一个旅 社老板娘收留了她，让她扫地做杂活。旅社长住着几个汉川人，其中一个女的很快和小美熟了，就说河南不好赚钱，不如到武 汉去。

　　小美觉得他们对自己挺好的，就答应跟他们一起走。

　　初到武汉，几个大人整天打牌，小美就跟着看。这样闲住了2个星期。后来他们把小美领到一家发廊，说是做卫生， 包吃包住500元。

　　干了一个星期后，发廊老板对小美说“做卫生一个月才500元。不如做‘小姐’。

　　你这么小，这么嫩，肯定赚钱。”

　　住在发廊，小美每晚干完活回来，都看到同屋的几个“小姐”在数钱。厚厚的，好多啊。在河南老家，她十几年也没 有见过这么多钱。她们一天赚的，比自己辛苦一个月挣得还多。小美偷偷听着，看着，真是羡慕。

　　小美最终点点头。精明的老板立时张罗，还大方地送她漂亮衣服穿。

　　2个月里，小美有了不少“客人”。一般一次能赚100元钱。钱赚得快，花得也快，她和几个“小姐”在一起吃喝 玩乐，不知不觉就把钱花完了。她还给自己买了几百元钱的衣裳。

　　从女孩的本能，从“客人”、老板的神态，从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里，小美也隐隐知道这种赚钱的方法不对头。心底里 ，她讨厌那些“客人”。这种厌恶感被钱、化妆品、美味……拼命压着，但总像酸水中的泡泡不时往上翻。

　　去年12月，她和“客人”一起被警察逮个正着。

　　在收容教育所里，由于小美对自己走上歧途的经历不肯多说，所以我们无法探知：从初中生到卖淫女的巨大人生变化 ，给一个不满14岁的少女带来了什么。小美流泪说了如下的话：“还是家里好，外面太复杂了，我遇到的都是坏人。”

　　小美特别想回家。“我想妈妈会原谅我的错误的”。说着，小美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收容教育所的学员服上。

　　由于武汉市第一收容教育所的认真负责，谎报了年龄和姓名的小美最终说出家人的联系方法。河南方面寄来的户口证 实了小美的真实年龄。最近，收教所按照法规，为她办妥解除收教手续。

　　幼稚的小美，对带她来武汉、送她去发廊、涉嫌卖她赚钱的人，一直没有反感。

　　她只知道，他们曾给她出车票，供饭。实习生李晓彤/记者王南方/通讯员李青松张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