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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25、26日，宝鸡惠民乳品公司连续两天组织人员，强行抢走当地养牛户6.87吨鲜奶。在26日的抢奶过 程中，有5位养牛户被打伤，“而宝南线”蜀仓乡东崖村段围观人数达上千人，交通受阻长达2小时。虽经当地政府出面协调 ，“惠民”赔偿了养牛户的损失，但此事仍然造成了不良影响。请看-- 连日来，不断有读者打进本报热线电话，对宝鸡惠民乳品公司在元月25日、26日抢村民鲜牛奶一事表示不解，期 望记者调查后给读者一个答复。为此，记者于2月21日至23日赶赴宝鸡县，对“惠民”抢奶一事件了深入采访。 “抢奶行动”致“西宝南线”受阻两小时 元月25日上午，宝鸡县蜀仓乡百余养牛户像往常一样，将鲜奶集中至该乡东崖村，准备卖给岐山乳品厂。8时许， 宝鸡惠民乳品公司来人，将村民已装车的58桶鲜奶强行搬至本公司收奶车，运回惠民乳品公司。元月26日，天下起了大 雪。群情义愤的养牛户为了防止鲜奶再次被拒，每家都出动数人将奶“护送”至东崖村售奶点。8时许，“惠民”组织百余人 公乘数辆卡车，再次来到东崖村抢奶。由于奶户的阻拦，双方发生了冲突。西崖村4人受伤，谭庄村奶户萧宝军被打伤住进了 医院。 在“惠民”的这次抢奶过程中，有上千人集聚“西宝南线”东崖村段，从上午8时至10时，“西宝南线”交通受阻 长达两小时。 当日，宝鸡县有关领导闻讯后，责成县公安局、蜀仓乡、天王镇组织警力和协调人员赶赴“抢奶现场”，以防事态进 一步扩展。 在这两次“抢奶行动”中，“惠民”共抢走鲜奶6.87吨。在当地有关部门的协调下，“惠民”于元月27日凌晨 4时归还了被抢奶桶，以每斤鲜奶0.7元的价格赔偿了养牛户的损失。 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类似事件的发生已不是第一次。1998年12月，岐山乳品厂开始在蜀仓乡等地收鲜奶。由 于当地鲜奶多年来一直被“惠民”独家收购，岐山乳品厂的出现，意味着“惠民”在当地奶区的垄断将打破，“惠民”想不通 ，便于当年12月下旬出面阻拦，有一次，在双方争执过程中，一部分鲜奶桶被推倒，事情不了了之。之后，岐山乳品厂深感 不便于出面在蜀仓乡收奶，便委托蜀仓乡朱家滩村民庞宝旦代劳。 庞宝旦于1998年12月底正式出面为岐山乳品厂收购鲜奶。1999年农历8月15日这天，“惠民”再次组织 人员前往阻拦，这一次，庞宝旦有700余公斤鲜奶受损，“惠民”承担了责任，赔偿3000余元。后经“惠民”与庞协商 ，双方曾经达成口头协议，庞答应不再在当地为岐山乳品厂收奶。但养牛户不愿意，庞宝旦无奈继续为岐山乳品厂收购鲜奶至 今。 自“惠民”1998年12月下旬出面阻拦岐山乳品厂在当地收购鲜奶至今年元月26日，“惠民”的作法让养牛户 伤透了脑筋。那么，作为多年的供需关系，一部分养牛户为什么不愿意再将鲜奶卖给“惠民”呢? 加价2分收奶引起“惠民”不满 1998年12月下旬，“惠民”阻挡岐山乳品厂在当地收奶后，村中几十家养牛户自发推荐庞宝旦出面，组织本村 鲜奶出售给岐山乳品厂。 庞宝旦于1998年12月底“走马上任”之后，宣布奶价由原来的每斤0.6元提升至0.62元。一时间养牛户 惊喜不已。因为以一头奶牛日产80斤奶计，每月可增加收入50元左右。加之岐山乳品厂每月初结算上月账，相对于“惠民 ”两月一清，养牛户认为当月清账更有利于资金回笼。缘于此，庞宝旦日收奶量迅速增长，一月之后稳定在4吨左右。 值得一提的是，1998年12月前，当地鲜奶无一例外售给“惠民”。据养牛户讲，“惠民”收奶每10公斤扣除 水份0.6公斤。许多养牛户认为，这种扣除没有道理。说到扣除水份一事，庞宝旦说，乡里乡亲的谁也不好意思掺假，但水 份是免不了的。因为养牛户一般用于挤奶和送奶的不是一个桶，奶挤完了，要倒进送奶的桶里，舀点水冲刷一下挤奶的桶不可 避免。但一般情况，大多数农户的鲜奶还是能够达标，所以统一扣除水份就没必要。按照国家鲜奶标准，温度20度，浓度2 8度，大多数养牛户的鲜奶都能达标。养牛户说，扣除部分被“惠民”收奶者“吃掉”了。这种长期的“统一的克扣行为”已 引起了大多数养牛户的不满，寻找新的买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庞宝旦代表岐山乳品厂举起大旗与“惠民”公然抗衡，引起“惠民”的极度不满。“惠民”曾于今年元月19日向庞 宝旦发了书面警告，全文如下： 庞宝旦：东崖奶点，作为我公司早期发展的奶点之一，在发展初期，我公司投入大量资金扶持发展奶户，邀请西安 (大)教授和市奶牛专家培训讲课，提高群众的饮养水平，并按期进行防疫、治病等，才发展成今日的规模和奶量。而自你在 此点无理组织鲜奶，横加干涉以来，致使奶点收奶秩序混乱，标准制度难以运行。为此，我公司提出强烈警告，希你立即停止 在奶点的一切不轨行为。否则，因此造成的一切后果自负。 特此警告!宝鸡惠民乳品公司(章)二000年元月十九日 除庞宝旦外，还有钓渭乡高崖村七组李喜会和另外一个收奶点收到同样的警告信。那么，“惠民”奶粉厂究竟为什 么要这样作呢?门前奶区“失手”“惠民”有苦难言“惠民”乳品公司是陕西省实力雄厚的乳制品公司之一，固定资产在 1500万元以上。年生产能力达4000吨，目前正着手上第三条生产线，产品销往山西、甘肃、四川、湖北、天津、上海 等数十省市。1997年，“惠民”牌奶粉被评为省级名牌产品，公司连续数年被评为省级先进企业。是宝鸡县财政收入的支 柱企业。据宝鸡县政府办公室苟晓民介绍，“惠民”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都不错，而且安置了一部分残疾人。“惠民集团” 还下辖彩印厂、纸箱厂和饮料厂，在宝鸡县是龙头企业。 谈到抢奶一事，“惠民”副总姜建英一脸无奈，他说：“不希望你们把这事再报道出去。不是我们抢人家的奶，而是 人家抢我们的奶。”姜提出了自己的几点看法：一、目前我国鲜奶市场处于无序竞争；二、“惠民”从1983年开始逐步建 立自己的奶区，前期投入资金上百万元。公司贴息放贷、扶持农户养牛，为奶牛投保，定期免费为农户发放防疫药品，仅19 99年“5号病”出现后，就投入2万多元为奶牛注射防疫针剂。1984年-1986年，公司请西安大教授为农户讲课， 印材料4000多份。三、这几年没有拖欠过养牛户一分钱。姜说：“这个奶区是我们精心培育起来的，别人插手收奶，我们 想不通。”姜建英认为，目前有个别厂家没有奶源基地，在奶粉市场疲软时，放弃生产。旺销时则在别人的奶区抢奶。加之现 在还有个别人想发奶财，搅乱了鲜奶市场。姜说：“‘惠民’日收鲜奶40多吨，我们不在乎有那么几吨奶被别人收走。但想 不通的是，我们发展起来的奶区为啥让别人抢走呢?不是我们抢人家的奶，这个必须说清。” 说到元月份的“抢奶行动”，姜建英告诉记者，“只云了十几个人，而且都是本公司职工。”在“抢奶行动”中，谭 庄村萧宝军被打住院一事，姜说：“人被打是因为他先砸了我们的车玻璃。”如何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姜建英谈了如下 之点：一、发展好自己的企业，作奶户的坚强后盾。二、收奶的方式方法要改进，要与奶户加强联络。三、继续扶持我们的这 个奶区。另据悉，“抢奶行动”后，“惠民”已将8名收奶者调离原岗位。从姜建英的谈话中，读者不难发现，“惠民”实 施大规模的“抢奶行动”，理由只有一点：这是我们培育起来的奶区，不能让别人插手。据姜建英讲，“惠民”培育这个奶区 的工作有如下几方面：一、为农民发放贴息贷款购买奶牛；二、为奶牛免费投保；三、为恳牛发放防疫药品。但农户又是怎么 说的呢?西崖村一赵姓村民告诉记者：“购买奶牛、投保都是我们自己出的钱。”2月22日下午3时，在路边，许家庄的一 位小伙子正拉奶牛溜步，记者问：“奶牛防疫都是免费的吗?”答：“不是。每针要出5元钱。” 2月22日下午4时许，在结束对姜建英的采访之时，记者问“惠民”有没有与养牛户签订供奶协议，姜说有，派人 去找，后说保管协议的人不在。而在记者接触的数十家养牛户中，均称从未与“惠民”签订供恳协议。其实，在“惠民”“ 抢奶行动”之后，陷入尴尬境地的远不止“惠民”自身。镇政府、县政府以及县公安局又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呢?绕开“抢 ”字论事“惠民”引发尴尬天王镇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镇领导告诉记者，“惠民”为培育奶区作了大量工作，采取了给奶 牛统一办保险、统一防疫和大户统一收奶等措施。确确实实把当地的奶牛产业带动起来了。这位镇领导说，“抢奶行动”留给 我们的思考是：一、如果当初没有“惠民”，就不会有养牛产业的发展。二、“惠民”没有与奶户鉴署协议，这是奶区鲜奶流 失的一个原因。另外，别的厂家能够一月一结账，你为什么不能呢?现在都讲市场经济，保护自己的“地盘”应拿出实际行动 。WTO就要来了，我们面临的竞争对手并不是身边的几个厂家，要壮大自己，必须先从学会竞争开始。宝鸡县政府办公室 苟晓民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有人说‘惠民’抢了奶，这种说法，不是我在宝鸡县就偏向宝鸡县。企业要恪守商业道德，在 奶价相同的情况下，谁培育的奶区应该是谁受益。奶价我不清楚，现在是市场经济，你可以在我的地盘上收奶，我也可以在你 的地盘上收奶。农户很实在，谁给的钱多，就把奶卖给谁。” “这个事情的焦点在经济利益上。企业要发展，就要从市场的角度出发，就要与市场接轨。”苟晓民说，“惠民” 是宝鸡县“2185工程”和“六六兴县富民工程”的龙头企业，带动了全县的奶区生产，“在这事上(抢奶)‘惠民’的总 经理张烈才也很委曲。” 在宝鸡县公安局，记者先到治安科，治安科说去找政工科，政工科一位姓屈的干警称要有县政府的批示才能作答，后 说对此事不了解。在秘书科，记者询问诸如此类事情的主管局长，答说人不在，再问，说姓李。找到李副局长，记者问：“如 ‘惠民抢奶’一事，该如何论处?”李答：“说这事是什么事，我说不清。”又答：“是打架斗殴。”接下来李副局长推托说 ，“对这事不了解，不好说。”他让记者先与办公室联系。 看上去“惠民”的“抢奶行动”，让宝鸡县有关部门同样处于某种欲言又止的尴尬境地。在“惠民”元月26日的“ 抢奶行动”中，打人者是否受到了惩罚，以及“行动”的组织者是否被追查，我们不得而知。有一点已经肯定，“惠民”“抢 奶行动”之后，当地镇政府、县政府、县公安局有关人士都绕开“抢”字而言事。“惠民”作为宝鸡县的利税大户，为当地经 济建设作出了贡献，但这并不意味着“惠民”可以做一些别人不愿意或者不敢做的事。陕西省帝意律师事务所律师赵云认为 ，岐山乳品厂在宝鸡县境收购鲜奶，不属于不正当竞争，因为鲜奶不是国家专控产品，谁的价格合适可以卖给谁。 “惠民”抢奶一事留给我们的思考极具普遍性。如何面对竞争，参与竞争，是企业发展过程离不开的话题。但必须明 白的是市场经济有其自身的夫妻，违背这一规律的任何一个企业，都有可能在竞争中被淘汰出局。 西部大开发的号角已经吹响，如果我们依然把目光投注于眼前利益，不在深层次上构筑企业长足发展的强健筋骨，要 有所作为很难。放眼全球经济一体化格局，紧紧抓住西部大开发这一良机，高瞻远瞩，发展经济，是企业的使命，更是政府的 责任。本报记者贺万鑫李勇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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