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像一个母亲在获悉自己的爱子成了德国最凶残的系列杀人犯后是如何熬过来的吗？你能想像一个妻子在得知自己被隐藏在慈父面具下的丈夫欺骗了很久后，所饱受的种种折磨吗？德国《明星》周刊近期报道了这样一个发生在德国最大的工业区鲁尔区的故事。一个名叫弗兰克·古斯特的男子多年来一直过着可怕的双重生活：他在过着一个外人看来美满幸福生活的同时，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4名妇女。他杀人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呢？

　　晴天霹雳

　　1999年11月的那个星期二是让里吉娜·古斯特无法忘记的日子。从那天起，她的幸福生活就被彻底毁掉了。当天清晨6点15分，有人按响了她家的门铃。当时里吉娜正在替丈夫弗兰克·古斯特准备早餐，弗兰克则穿着工作服在喝咖啡。他们3岁的女儿安娜还在睡觉。里吉娜心中暗自思量，是谁这么早来拜访。当她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两个警察时，很是吃了一惊。她心里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念头使她感到有些寒意。

　　“早晨好。我们可以进去吗？”其中一个警察礼貌地问道。进屋后，一名警察冲着弗兰克说：“古斯特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由于一起未被侦破的案件——一个年轻的姑娘被杀--涉及到你，你需要接受一次DNA检查。”

　　里吉娜相信这肯定是一场误会，于是她走到自己丈夫的身边说：“告诉他们，你跟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但弗兰克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没有说话。后来，他对警察说：“DNA检查你们就不必做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在弗兰克招供4天后的星期六，里吉娜家的门铃再次在早晨响起。这次又来了两名警察，请她去见他们的局长。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呢？”里吉娜问道。

　　“因为他只肯对你说，”警察回答道。

　　当里吉娜来到审讯室时，弗兰克已坐在那里，脸色苍白。里吉娜走上前去，用手摸摸他的头，并用食指在他的前额上划了一个十字，轻声说了句“上帝保佑”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弗兰克始终没有看自己的妻子，在犹豫一会儿后说道：“我还杀了两名妇女，两个妓女。”

　　当时里吉娜已记不清当时的情景了，只记得自己两腿发软，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随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里吉娜苏醒过来后，一名警察给她要了一杯咖啡，并对她说：“你得搬出去住。很快记者就会涌到你家里去，你从此将不会再有片刻的安宁。”

　　痛苦回忆

　　弗兰克的事爆光后，给里吉娜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尽管她所住的村子里仍有些人见到她时，跟她打招呼，并鼓励她坚强些，但更多的人不再理睬她。房子再也找不到新的房客了。里吉娜本以为可以搬到她哥哥那里去，但被她嫂子以没有地方拒绝了。里吉娜明白，作为一个杀人犯的妻子，大家都不想跟她来往。因此她自己开车回家，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后，便搬进了当地的妇女之家。

　　里吉娜从报纸上得知，丈夫是1994年结婚前一年开始作案的。当时他用枪杀害了一名28岁的女搭车人。1996年10月，他杀害了第二名妇女，一个30岁的妓女。她记得，弗兰克当时去参加一个交易会。她记得，交易会完了后回到家，弗兰克少了两件衬衣。弗兰克当时跟她说“可能忘在宾馆房间里了，”她也就没多想。接着就是1998年4月，弗兰克的姑姑神秘失踪了。在此之前，他姑姑因与丈夫吵架，害怕脾气暴躁的丈夫动手打她，就跑到他家来暂避一下风头。没过几天，弗兰克的姑姑就又想回家了，于是弗兰克的母亲让他开车送一下。但他姑姑从此就不见了踪影。事发不久，警察就来到她家进行了认真的搜查，并讯问了弗兰克，但这一切并没有让里吉娜觉得有什么不对。1998年6月，在他姑姑失踪两个月后，她丈夫又杀了个人。这次是一个26岁的妓女，而且又少了件衬衣。但弗兰克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弗兰克的母亲很快从电视里得知了自己的儿子所做的一切。据警方发言人说，弗兰克是近年来抓获的最严重的系列杀人犯之一，而且他的作案手段异常残忍。

　　　几天后，他母亲就收到了弗兰克从监狱里寄来的信。信上写道：“我在作案时总是将受害人当成是你。我也恨你，因为正是你把我带到克劳斯身边的。”

　　沉重阴影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还得从头说起。

　　弗兰克的母亲今年52岁，一生历经了许多坎坷。17岁时她就成了一名未婚的妈妈。孩子生下后不久，她就不得不出去工作挣钱，将孩子交给自己的母亲带。三年后，她与一名水手结了婚，直到她怀孕时，她才发现丈夫竟然是个酒鬼。1969年，弗兰克来到了人世。就在弗兰克出生后不久，她和水手离婚了。1977年，弗兰克8岁那年，她再次与警官克劳斯结婚。她想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完整的新家。但事与愿违，弗兰克跟继父始终无法相互沟通。

　　弗兰克在信中讲述了仇恨产生的原因：小时候，他爱睡懒觉，吃零食，还经常说谎话，这令他当警察的继父克劳斯无法容忍。因此，每次弗兰克从学校回来，克劳斯都要让他像犯人一样、双手高举着靠墙站好，对他进行搜身，然后还要检查他的房间。尽管他妈妈已经发觉，丈夫对还是个孩子的弗兰克太严了，但由于担心自己的婚姻再度出现问题，同时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容忍了丈夫的所做所为，并没有出面进行干预。

　　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弗兰克不仅聪明，也很敏感。他的学习成绩很好，小学毕业后考上了当地最好的中学。但仅过了三个月，他妈妈就不得不将他从学校接了回来，原因来自社会上对该校班车的资助没有了，学生们要自行解决交通问题。但弗兰克的继父一面以没钱为借口不愿出这笔钱，一面却替自己买了一个昂贵的能伸缩的望远镜。自此，两人的关系彻底破裂了。16岁时，弗兰克就经申请搬进了青年之家，而他妈妈当时并未多加劝阻。

　　从此，她与儿子几乎失去了联系。直到1989年弗兰克20岁的时候，母子的关系才逐渐恢复正常。1994年，弗兰克的妈妈与克劳斯离婚，嫁给了她现在的丈夫艾伯特。弗兰克与他这位继父相处得很好，1995年与里吉娜结婚后，一度曾搬到母亲身边去住。但好景不长，由于婆媳间经常因小事发生争吵，弗兰克和里吉娜很快就又搬出来了。

　　他妈妈在看了弗兰克的信后，非常悔恨。在给他的回信中，对自己过去因为工作和生活上原因对他关心不够表示了歉意。“我犯的最大的错是不应该让你搬到青年之家去住”。在看过母亲的道歉信后，弗兰克终于在给母亲的回信中说出了他内心阴影产生的过程，即他杀人的真正原因。

　　弗兰克在信中说：他妈妈只不过是他在杀人时替自己找的一个替罪羊。他之所以特别恨女人，认为她们是邪恶的化身，来源于他小时候所经历过的一件事。当时在他们那儿有一帮坏孩子，老是欺负别的孩子。有一天，弗兰克买了一个冰淇淋，正准备去找小伙伴玩时，遇到了这几个坏孩子。他们将他围住，并将他撞倒在地。弗兰克大哭起来。但这群坏孩子并没有因此放过他，而是一把将他紧紧抓住，并让其中的一个女孩回家牵来一条狗。然后一个男孩将弗兰克的裤子褪到膝盖处，抢过他手中的冰淇淋，涂抹在他的生殖器上，还让狗来舔。在此期间，那个女孩一直站在一旁大笑。这以后就成了他内心抹不去的阴影。

　　家庭破碎

　　看到这里，弗兰克的母亲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弗兰克如今走上犯罪道路，跟她长期忽视对孩子的教育不无关系。在弗兰克这件事上，她觉得自己是有罪的，是“同谋”，并因此经常在夜里梦见自已正站在法庭上接受审判。

　　里吉娜是通过电视了解审判情况的。当她看见弗兰克时，仿佛他是个陌生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案发后，她已经解除了与弗兰克的婚姻关系，也不想再跟他和他家人有任何的联系了。每次当女儿问起爸爸时，里吉娜就骗女儿说他生病住院了，而且病得很重，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尽管她知道，总有一天将不得不告诉女儿实情，但女儿毕竟还小，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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