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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遭杀害还是身陷精神病院--寻找瑞典“辛德勒”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1月13日08:07 南方网



  “救人一命就等于救全人类”。

              ——犹太人名言

  “我们必须结束这个故事了,这种猜测一直在毒化俄瑞(典)之间的友好气氛。”

             ———俄总统委员会负责人雅可夫列夫

  美国著名导演斯皮尔伯格1993年拍摄的《辛德勒名单》,掀动了全世界对于纳粹暴行的痛苦记忆,同时也使“辛德勒”成为了二战时期冒险拯救犹太人生命的不同国籍人士的代称,例如当年从毒气室中解救出数千名犹太人的爱尔兰牧师奥弗莱赫蒂、为大批犹太人办理赴中国签证的二战时中国驻奥地利维也纳总领事何凤山等。而最近一位瑞典“辛德勒”悲惨命运的曝光则引起了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

  数万犹太人的救星

  拉乌尔.沃伦伯格是一名二战时期瑞典驻匈牙利的外交官,因在二战期间拯救了数以万计的犹太人而被匈牙利犹太人称为“救星”。苏联红军占领布达佩斯后不久,以“社会危险分子”的罪名将享有外交豁免权的沃伦伯格逮捕,并押送回苏联。半个多世纪以来,前苏联(俄罗斯)和瑞典两国围绕着沃伦伯格的下落争执不已,其死因也一直成为俄罗斯与瑞典外交关系中一个未解决的症结。前苏联(俄罗斯)长期坚持沃伦伯格是失踪,而瑞典则称沃伦伯格是被前苏军杀害的。

  沃伦伯格出生于一个富有的瑞典银行家的家庭。1944年7月,年仅32岁的沃伦伯格赴布达佩斯担任瑞典驻匈牙利公使馆一等秘书,当时已是二战末期,正值纳粹德国疯狂实施所谓“犹太人问题的最终解决”的灭绝政策。在匈牙利,40万犹太人已被送往死亡营,剩下的20万犹太人也成为盖世太保们在短期内准备解决的对象。

  早在二战刚开始时,瑞典公使馆就在布达佩斯以各种瑞典机构的名义租下了许多住宅为犹太人充当避难所。沃伦伯格到任后,避难所的数量大大增加,很快便容纳了1.5万犹太人。瑞典公使馆还专门成立了一个由沃伦伯格负责的特别行动部门,雇用了数百名犹太人,使他们获得外交豁免权,逃过纳粹的逮捕。他甚至还设计了瑞典“特别护照”发放给犹太人,挽救了1.3万人的生命。与此同时,沃伦伯格不惜以重金贿赂布达佩斯的傀儡首相,使犹太人避难所继续以瑞典外交领地的名义存在下去。此外,沃伦伯格还写信给德军驻匈牙利司令施密特,警告他如果下令执行清洗布达佩斯的犹太人避难所的计划,沃伦伯格将在战后不惜一切代价把施密特送上正义的绞刑架。施氏看到纳粹德国的败局已定,为给自己留条后路,放弃了执行“犹太人问题的最终解决”的计划。而沃伦伯格本人则多次死里逃生,机智地躲过了纳粹党卫军的暗杀。到前苏军进入布达佩斯时,有9.7万犹太人仍生活在该市的两个避难所中,加上在匈其它地方的犹太人,总计12万人。因此据估计沃伦伯格至少挽救了数万犹太人的生命。世界各地的犹太人专门成立了沃伦伯格委员会以纪念这位瑞典的“辛德勒”;以色列、美国和加拿大还宣布他为荣誉公民;在联合国秘书长安南携夫人不久前访问以色列时,特意访问了大屠杀纪念馆。他们在那里共同种下了一棵纪念树来纪念沃伦伯格,不仅仅是因为其流芳百世的壮举,而且更发自安南夫妇内心的亲情———沃氏是安南夫人的舅父。

  沃伦伯格疑踪

  1945年1月,前苏联红军攻下了布达佩斯。沃伦伯格向前苏军说明了自己所从事的事业,但并未取得前苏军的信任。两天后,沃伦伯格连同他的司机被前苏军带走,自此杳无音信。前苏军把沃伦伯格看成是可疑分子。对于前苏联方面来说,任何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干营救犹太人的事情都是令人不可思议的。而沃伦伯格会见前苏联元帅马利诺夫斯基时携带的文件中,有关在战后大规模恢复犹太人正常生活的建议则被前苏联方面认为是西方为在欧洲普遍建立巨大的间谍网做准备。为此,当时还担任前苏军第18军政治部主任的勃列日涅夫亲自下达逮捕令,将沃氏投入监狱。同其他成千上万的政治犯一样,沃伦伯格在前苏联的监狱中神秘地失踪了。

  1951年,意大利外交官德莫尔被苏联释放,他提供了沃伦伯格的详细情况。沃伦伯格被关在莫斯科列福尔托沃监狱的第151号牢房,德莫尔被关在第152号牢房,他们以轻轻地在牢房的墙壁上敲击出摩尔斯电码的方法建立了联系。根据德莫尔提供的情况,瑞典首相埃兰德1956年在莫斯科与赫鲁晓夫会谈时提出了解决沃伦伯格的囚禁事件,却被赫鲁晓夫以不存在此事为由粗暴拒绝。波兰犹太人卡林斯基在获准从苏联移居以色列后,也曾对调查沃伦伯格命运的人说,在被苏联监禁期间他曾三次见过这位瑞典人,最后一次是1959年10月在莫斯科的弗拉基米尔监狱里。1973年,另一位苏联犹太人向美国一个调查委员会证明,他在位于西伯利亚东北的弗兰格尔岛的劳改营中见过沃伦伯格,这里的气温从未高过零度,有时降到零下70度,令人吃惊的是沃伦伯格竟然活了下来。斯德哥尔摩国际法庭上列举的证据表明,1980年沃伦伯格仍然活在人间,当时他被监禁在列宁格勒的一座监狱里。而就在上星期俄罗斯宣布为沃伦伯格平反后,该家族的一名叫莫里斯.沃尔夫的律师甚至表示,他的当事人相信现年应该有88岁的沃伦伯格还活在人间,长期被关押在俄罗斯的一所精神病医院里。

  事实上,沃伦伯格悬案一直由一个独立的瑞典—俄罗斯委员会进行调查。几十年来,瑞典与前苏联(俄罗斯)就沃伦伯格事件一直进行着交涉。1957年,瑞典向前苏联方面提供了曾与沃伦伯格关押在一起的战犯的证言,证明沃氏确实被前苏联俘虏并关押在莫斯科。至此,前苏联被迫承认了逮捕和关押沃伦伯格的事实,但并未进一步说明沃伦伯格的详细生存状况。

  2000年9月,瑞典总理访问俄罗斯时与普京再次谈及此事,要求俄尽快弄清事实真相。12月27日,俄总统委员会的负责人雅可夫列夫率先捅出了调查的结果。他在接受俄罗斯著名的独立媒体————国际文传电讯的采访时说,沃伦伯格在帮助成千上万的犹太人逃离纳粹占领的匈牙利后突然失踪,毫无疑问,他是被前苏联枪杀的。而从雅可夫列夫的讲话中可以推断出,早在1953年之前,沃伦伯格便遭苏军杀害。雅氏的声明是迄今为止俄罗斯方面关于沃伦伯格事件所发表的最强有力的讲话之一,由于雅可夫列夫现在正担任俄罗斯总统委员会的负责人,由其领衔的“俄罗斯政治受害者名誉平反委员会”将此案的调查结论递交普京总统后,普京迅速签署了这个法令。

  但由于沃氏当时是由前苏联的军方所逮捕,在其个人案卷中既没有法院的判决书,也没有其死亡原因的确切记载,而且证人证言均前后矛盾,令俄政府颇为尴尬。因此,俄方绞尽脑汁,才找出一个两全之策————为沃伦伯格平反的决定由俄检察院做出,而不是由法院做出,从而解决了这一司法难题。

  俄罗斯之所以敢于承认沃伦伯格是被苏军所枪杀,有着多方面的考虑。首先,由于普京总统是俄罗斯第一位战后出生的总统,没有二战的历史包袱,也不会因为处理二战时期遗留的棘手事务而遭到俄罗斯保守派尤其是军方的反对;其次,此举表明俄罗斯在新世纪不仅敢于面对未来,而且也会勇敢地面对过去,面对现实。  (桂久强 作者单位:暨南大学东南亚研究所)(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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