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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戮百姓枪杀记者东帝汶平民见证印尼军队暴行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3月07日07:20 北京青年报

　　1999年8月，在东帝汶结束了旨在脱离印度尼西亚统治的独立投票后不久，这块土地就陷入了暴力和毁坏之中，成百上千的平民被杀，印尼军队高层领导却否认他们实施了暴行。

　　近日，尘封近两年的内幕被揭开一角。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披露了该报记者对印尼军队第745营的采访调查。结果显示，仅该营士兵就杀死20多名东帝汶人，荷兰籍的英国《金融时报》记者桑德尔-索恩斯也惨遭杀害。据目击者、受害家属以及一名原第745营的中士说，第745营在从东帝汶回撤时，他们的士兵对那些东帝汶独立的特别支持者以及进入他们护送范围内的任何人开枪。

　　-平民和记者惨遭杀害

　　1999年9月21日凌晨，东帝汶的布鲁玛，一个名叫巴伯萨-平托的东帝汶妇女听到了卡车和摩托车护送队的隆隆声以及零星的枪声。她看到有两个男子骑着摩托车在靠近那共有三十辆的车队时被命令停下来。

　　那两个东帝汶男子是埃加斯-科斯塔和他的弟弟阿布鲁，他们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农民。平托女士向前走了几步，一方面是为了掩蔽自己，一方面也是为了看一看印尼士兵把科斯塔兄弟俩拦住想干什么。她就躲在一个长着一棵树的土丘后，离第745营所在的路不到40码远。一个士兵喊了一句让她更加害怕的话：“他们是我们正在找的人，他们是GPK。”GPK是印尼语三个单词的首个字母的大写，意思是“恐怖分子”。听了士兵的话，阿布鲁吓坏了，他向他哥大叫一声“我们要死了”后，拔腿就向平托所藏的小土丘跑去。几个士兵随即就向他们开枪射击，平托吓得滚到一个满是水的水沟里，但她还是透过草木看到阿布鲁跑到稻田中间时右腿被枪击中，倒在了地上。他的哥哥埃加斯也在试图逃跑，他骑上摩托车就逃，可是朝他弟弟逃的方向没行驶了几步远就被一个士兵击中了腹部，也倒在了路边上。阿布鲁突然站起来拖着一条伤腿向土丘方向移动，一个士兵发现了他又开了枪，最后一颗子弹击中了阿布鲁的头部，终于结束了他的生命。而倒在路边的埃加斯还活着，据平托后来说，埃加斯还在喘气，另一士兵走上去用刺刀把他刺死。

　　9月12日，由于十分恐惧第745营，农民贝洛和他的朋友马汀霍-布兰科———一个东帝汶政府工作者也被745营逮捕，而且第745营什么不解释就把他们两家的两个大儿子也抓了起来，那只是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并没有参与政治。贝洛的妻子恳求士兵说：“如果你们想杀人的话，就杀了我吧，别杀他。”士兵没有理她。

　　之后，她们听到了枪声。贝洛的妻子痛哭流涕地说：“我从来就不敢相信我的儿子居然被印尼士兵给杀了，他才只有15岁呀。我们赢得了独立，可是印尼士兵却杀了我的家人。”

　　卡洛斯-里贝洛原是一个中学教师，当第745营开到他家附近时，他还在房子里，也许他居然没逃而是留在了家里惹怒了士兵，士兵什么也没说就向他脑袋上开了一枪。

　　维克多-贝劳，一个木匠，其实已经逃了，可据他的大女儿马汀斯-贝劳说，她父亲像是活见了鬼似的，又跑回去锁门，结果被两个士兵发现了，开枪结束了他的生命。

　　1999年的9月21日下午，英国伦敦《金融时报》记者兼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撰稿人桑德尔-索恩斯乘坐的飞机降落在东帝汶首都帝力机场，然后直奔澳大利亚军队在图里斯莫宾馆设立的新闻中心。

　　在索恩斯站在图里斯莫宾馆前时，另外一个记者租了一辆摩托车回来了，开车的是一个为记者服务的东帝汶男子，索恩斯接着让那人带着他到附近去看一看。他们朝东开去，是去往帝力郊区一个叫贝科拉的地方，那里是强烈支持东帝汶独立的地方，他们认为应该很安全，可是他们却不知道，第745营已经在那里了。

　　一个名叫亚历山大-埃斯提沃的农民证实说，他亲眼看到第745营的士兵向索恩斯和他的司机开枪，然后，把索恩斯的尸体拖到了路边上。来自第745营的中士桑托斯也证实，他们的车辆在索恩斯尸体所在处停下过，无疑，索恩斯是死于第745营士兵的枪下。

　　-印尼军队疯狂的“焦土政策”

　　与其他在东帝汶执行作战任务的印尼军事单位相比，第745营中东帝汶籍的士兵最多，差不多占600名士兵的四分之一，但是军官却都是清一色的印尼人，他们不信任东帝汶人。第745营猛烈镇压东帝汶独立运动，他们是最“无畏的人”，因为他们不尊重法律。

　　在镇压东帝汶的独立运动中，第745营与一个当地的民兵组织“A小组”空前地合作。早在二十多年前，印尼军队领导人就创立了许多这样的民兵组织，用来对付东帝汶的游击队。在东帝汶公民投票前一年，印尼军队又支持新的民兵组织，用来破坏和阻止东帝汶独立运动。“A小组”与第745营一样残忍，人们有时无法分辨这两个单位。1999年9月中旬，“A小组”和第745营一起在洛斯帕洛斯附近寻找印尼的政治敌人，有时第745营单独行动。他们的命令是逮着什么毁坏什么，逮着什么枪击什么。

　　9月中旬，第745营600人中的大部分都已离开了在洛斯帕洛斯的营房，聚居在一个叫劳腾的海边小城。老百姓都逃走了，在士兵临时作营房的仓库墙壁上，有人在上面写着：“如果你活腻了，我们可以超度你。”

　　9月20日，大部分士兵都登上了运兵船，第745营还有100人留下来执行护送任务，他们将把营里的车辆横跨整个岛开到印尼统治下的西帝汶。在出发前，一个名叫卡米洛的中尉向士兵说：“如果发现有人在你们经过的路上，格杀勿论。”士兵们对这一命令并不吃惊，因为他们的营长亚科布-萨拉瑟少校早就告诉过他们，如果支持独立的部队赢得了东帝汶公民投票的话，他们就必须“毁坏一切”。所以当9月4日宣布投票结果是以压倒性的多数反对印尼继续统治东帝汶后，第745营的任务就很清楚了，那就是：毁坏一切，枪击一切。

　　东帝汶的局势不是印尼军队所能控制的，所以他们必须撤出，由联合国部队去控制局势。但印尼军队不想把任何有用的东西留给那里的人民和后来要去的部队，他们采取了“焦土政策”，把一切建筑物都毁掉。第745营一个名叫多斯-桑托斯的中士说，士兵们都很高兴执行毁坏一切的命令，但他是不会开枪也不去破坏什么的，他不愿执行这种命令，因为他是东帝汶人，他不忠于印尼。

　　-指挥官矢口否认杀害平民

　　可是，第745营的指挥官萨拉瑟却否认他下令让士兵毁坏一切、枪击一切，他们的士兵也没有杀害平民，只是反击对他们造成威胁的游击队。在撤离的路上，他们不断受到东帝汶游击队的袭击，他们才开枪还击，一路上大家很害怕，所以绝不会再去乱杀平民。可是桑托斯中士的说法却不是这样，他说第745营的士兵一路上特别高兴，也不知为什么，而且也确实杀过人。当谈到第745营与一个名叫乔-斯万的英国记者和他的同行者发生冲突时，原驻帝力印尼部队的司令官穆伊斯上校说他已把萨拉瑟手下的两名中尉拘留了两个星期，原因是他们没有管住士兵，使得他们把记者的装备拿走了并向出租车的轮胎开了枪，而萨拉瑟也因为没有保证纪律条例的执行而被关了一个星期。但萨拉瑟却否认斯万的司机被虐待以及绑架了斯万的翻译。萨拉瑟说当时没有暴力行为，让他们好好地走了。当问到是谁杀害了桑德尔，萨拉瑟也否认他们在索恩斯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停下过。

　　为了获得更多的证据，《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的记者到雅加达向军方高级领导人采访，但被拒绝了。最后，图伊斯一再强调，要相信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第745营在东帝汶最后两周的暴行

　　据《基督教科学箴言报》记者对目击者、受害人家属、一名原第745营士兵也就是桑托斯中士以及其他人进行调查，下面就是第745营在东帝汶最后两周的活动，与他们的活动有关的是，大约死亡和失踪了21人：

　　1999年9月10日，第745营和A小组的人员在阿萨莱诺村痛打并逮捕了阿姆布鲁西诺-阿尔弗斯，两个月后，在第745营后面的一个浅的墓穴里找到了他的尸体。

　　9月10日，第745营的士兵从巴鲁村把弗罗伦蒂诺和弗罗伦蒂诺-布兰科从家中带走，据信，他们的尸体在营房中的井中。

　　9月13日，第745营在洛斯帕洛斯逮捕了阿西斯-贝洛、约瑟斯-贝洛、马汀霍-布兰科和马西利奥-布兰科，9月15日这4个人的尸体被发现。

　　9月20日，护送队从劳腾开往拉加，在那里，一个当地的印尼军官告诉第745营的士兵行动要克制，但没有杀人的报告。

　　9月21日早晨，第745营的士兵们点火烧了在拉加的营地，在布鲁玛村的路上，护送队拦住了阿布鲁和埃加斯-科斯塔兄弟俩，并把他们杀了。在布鲁玛的其他地方，士兵们杀害了鲁辛达—希尔瓦和埃利西塔—希尔瓦，并伤了埃利西塔年仅四岁的女儿塞萨利娜。在去往凯巴达村的途中，士兵们又杀了卡洛斯-里贝罗和维克多-贝劳。

　　9月21日在拉莱亚，第745营的士兵与东帝汶游击队交火，他们逮捕了一个名叫弗雷塔斯的妇女，后来又释放了她。士兵们逮捕了两个不知姓名的年轻男子，当场就痛打了他们，并把这两个人带到马纳图图，从那以后再没有人见过他们，至今下落不明。一个名叫弗朗西斯科-西蒙尼斯被士兵杀害，另有一个不知名的尸体。(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