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天吃掉一条人腿”

　　新快报综合报道 相信许多读者上周都看到过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多米尼加偷渡客在饥渴交加的偷渡途中不得不靠吃死去同伴的尸体维生！这一消息引起了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记者在费尽周折后终于独家采访到了这批难民中唯一真正意义上的幸存者、19岁的卡洛斯·皮尼亚雷斯，并于25日刊出了令人惊骇的独家专访。

　　淘金梦醒恶梦降临

　　电话里多米尼加小伙子皮尼亚雷斯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含糊疲倦，他告诉记者说，今年2月中旬，当19岁的他听一个朋友说，他可以免费搭船偷渡到波多黎各，寻找幸福新生活的时候，他真觉得这个机会绝对是凭空掉下来的大肉馅饼，因为波多黎各跟美国关系密切得被国际社会形容为美国的第51个州，经济状况自然比加勒比海其它国家要好出许多，如果能偷渡到那里的话，想起来应该就像是到了天堂！如果走运的话，那么他最终肯定能偷渡到纽约，这是许多多米尼加偷渡客的终极目标。

　　2月23日，一艘载着60多位男女偷渡客的敞篷木船悄然驶离了多米尼加风景名胜拉罗马拉海滩。对于这片海滩，皮尼亚雷斯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一直是这个风景区的快艇驾驶员，一天辛苦下来也能赚个几美元的，但皮尼亚雷斯告诉记者说：“这么一点钱实在是太少了，我当然想过更好的生活了。”皮尼亚雷斯和59名同伴搭的“幸福之舟”是一艘非常小的小木船。这种小木船是近海岸的交通工具，根本出不了海的，但近年来却成了多米尼加人偷渡到波多黎各最主要的运输工具。为了寻求所谓的幸福生活，没有人多想途中遇到的可怕情景。和其他59名偷渡客比起来，皮尼亚雷斯甚至还觉得自己挺走运的呢，因为他们都得向小木船的“船长”每人交数百美元的费用，而他是唯一一个免费的乘客哩！

　　从多米尼加出发地到波多黎各全程不过140公里左右，按理小木船也能驶到。然而，出发的第二天，也就在小木船眼看着就要驶近波多黎各海岸的时候，挂在船舷外的唯一一台发动机突然熄火了！没有人真的担心，因为波多黎各海岸远处的群山已经清晰可见，两名“船长”告诉60位偷渡客说，他们准备游泳上岸求助，然后坐上空汽油桶就离开了。从那以后，偷渡客们再也没有看到这两名“船长”。

　　每天吃掉一条人腿

　　夜幕降临的时候，失去动力的小木船在人们的无助中开始向外海漂去。皮尼亚雷斯说：“最先死去的是船上的两名孕妇。饱受惊吓的她们流产了，并且因为流血过多而死，没有药品，也没有人懂得抢救，所以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俩死去。”

　　谁也没想到这短短一天的海上偷渡行程居然会变成24天的漂流，加上小木船本身容量有限，所以根本没有带多少淡水和食物，而加勒比海的炙热一下子就击倒了船上的偷渡客们。

　　随着小木船漂浮日子的一天天过去，偷渡客们也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刚开始的时候，幸存者们还把死者的尸体堆放在船边。皮尼亚雷斯说：“我记得第一个被吃掉的人是一名妇女。大家从她腿上割下一小块一小块的人肉，然后分给大家吃掉！那是五天过后，一个胖胖的男人说，他实在饿得受不了了，然后祈求上帝原谅他，接着就拿出了把刀子，开始割一个刚刚死去的女人大腿上的肉，接着和几个再也忍受不住饥饿的人分吃了！再接下来，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把刚死去的人的人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吃了。他们切吃的人肉都是大腿的部分，相当于每天吃一条人腿！”

　　心灵受创永难恢复

　　24天后，小木船终于被漂到海地海岸的一个小岛上，这时船上只剩下三名幸存者了，皮尼亚雷斯刚被救上船就歇斯底里地告诉救援人员说，船上的人们至少生吃掉了2个死去同伴的肉，但他却没有吃人肉。三名幸存者中的一人马上就死于海地医院里，第二名恐怕也永远苏醒不过来了。到上周末，可以说是最后一名幸存者的皮尼亚雷斯终于向医生承认说，他还是吃了同伴的肉，但人肉让他呕吐不已。

　　当记者终于向皮尼亚雷斯提起吃人肉这段最恐怖的回忆时，皮尼亚雷斯沉吟了半晌，然后才喃喃地告诉记者说：“每到夜晚，我就睡不着。”现在皮尼亚雷斯情况如何呢？他本人对记者关切的问候没有作任何的回答，但负责给他治疗的医生告诉记者说：“他的状况非常糟糕，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做恶梦，辗转反侧，颤抖不已。我们现在正设法替他找一位心理医生进行治疗。”

　　并非史无前例

　　皮尼亚雷斯的骇人遭遇让人想起了历史上最恐怖的海上幸存故事和对偷渡客命运的关注。历史上最恐怖的海上幸存者故事包括19世纪捕鲸船“埃塞克斯号”因遭风暴漂流外海，结果船员们只能靠吃死去同伴的尸体为生，这一恐怖故事成了美国名著《摩比·迪克》的创作来源；1961年美国中情局发动的猪湾事件失败后，一些从海上逃亡的古巴武装分子在海上漂流期间也被迫靠吃人肉维生；1972年，在安第斯山中坠毁的民航飞机的幸存者不得不靠吃同伴人肉维生的恐怖故事后来被拍成了好莱坞的大片。

　　除了唤起人们如此恐怖的回忆外，这一骇人听闻的遭遇还引起了世界对非法偷渡客恐怖命运的关注。据初步统计，光是今年起就先后有200余名多米尼加偷渡客葬身大海。此前还发生过另一桩备受关注的事：一船的偷渡客在船只失去动力在海上漂流，食物和饮用水断绝之后，一名31岁的妇女用她的乳汁让全船16名男女老少偷渡客捡回了性命！

　　（闻心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