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6月27日晚，一架意大利航空公司的麦道-9-15型客机坠入距那不勒斯南129公里西西里岛地中海沿岸的伊特鲁里亚海中，机上的77名乘客和4名机组人员全部丧生。然而，这次的飞机失事从一开始就蒙上的一层神秘面纱至今一直未能彻底被揭开。事故发生后，意大利政府就进行了一系列调查，但迄今为止他们还没能找到解释导致机上81人全部死亡的飞机失事的令人信服的答案。

　　近几年，意大利“调查和救援小组在飞机残骸坠海地区周围几百平方公里的海面上陆续找到了遇难者的38具尸体。“调查和救援小组所获得的资料成为唯一可以推测出麦道飞机失事原因的证据。1980年飞机坠毁后，经过20年大量调查得出的结论是，这架飞机可能是被导弹击落或是飞机上发生了爆炸。不过更多的人认为这架麦道-9型飞机是被导弹打下来的。英国空军记者汤姆·库伯多年来一直对此次空难事件的谜团进行跟踪调查，收集积累了大量的资料，试图揭开意航客机空难及空难背后骇人听闻的内幕。

　　意官方调查不力

　　有媒体报道称，意航客机空难事件牵连到包括意大利空军、美国海军、利比亚人、以色列人和俄罗斯人等各个方面。有关此次空难事件也出版过几本书，甚至还被拍成电视节目和电影。各种报道一致公认这架客机是被导弹击落的。但关于飞机坠毁前后发生的事件却有至少8种不同的猜测和传言。其中一种观点认为，美国和法国竭力想将飞机击落，因为他们相信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在这架飞机上。另一种传言却说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亲自驾驶一架米格战斗机击落了这架客机，原因是他认为美国总统在这架麦道客机之中。

　　关于飞机坠毁原因之所以有这么多流言蜚语，主要是因为意大利官方调查不得力造成。意大利官方调查主要是围绕着当时记录雷达观测数据的录像带。这个由设在意大利钱皮诺飞行指挥中心的录像带显示，就在这架麦道-9型客机坠毁前几分钟，有一架不明飞行器从西部向它靠近。但是录像带上的资料并不十分清楚，整个录像带由四部分连接而成，这就让人怀疑其中可能有伪造的成份。负责调查工作的代理律师寻求意大利国土防空军进行帮助，这是一个非常合乎逻辑的做法，因为意大利空军的雷达完全有能力拿出更清晰的数据记录，但是意大利空军一直没有给出答复。虽然后来在这位律师坚持不懈的要求之下，以及意大利国防部出面调停之下，他得到允许对负责麦道-9客机事故空域的意大利国土防空军控制中心的参谋人员进行采访，但这些参谋人员并不配合，他们称对麦道客机发生事故那天夜里的事情都已忘记，记录当天监测数据的磁带也已全部被抹掉了。这样，调查实际上在刚开始时就因为意大利军方的不配合而停滞不前。

　　1983年，意大利一家主要日报采访了曾经对麦道飞机失事的雷达记录进行过研究的航空作战顾问约翰·特雷休。特雷休称，靠近麦道-9的飞行器是一架战斗机，而且这样战斗机使用的拦截战术是一流的，它与意大利客机之间的最小距离是最理想的发射空对空导弹的距离。特雷休还称，美国第六舰队的雷达好像也侦测并记录下当时的情况，但意大利方面一直没有向美军提出查看记录的请求。当这家意大利日报向美国第六舰队请求查看记录时，第六舰队表示过去了太长时间记录已经销毁。

　　1986年由意大利最大的几家媒体在意大利总统卡西加的支持下，再次要求总理克拉西解答空难的谜底。1987年，意大利法院雇用一家美国公司打捞沉在3500米深的伊特鲁里亚海底的麦道飞机残骸碎片。美国这家公司最后找到了至少5000块碎片，但最重要的是找到了失事飞机的飞行数据记录仪。根据麦道飞机的遗物和钱皮诺飞行控制中心的雷达跟踪记录好像可以得出的结论是，一架从西部靠近的不明飞机从18公里的距离处向麦道客机发射了2枚半主动制导导弹。

　　迄今为止，有关麦道客机空难的调查得出两个版本的结论。第一个版本是研究从海底打捞出的飞机残骸的意大利技术专家所支持的结论，即麦道-9客机是被与它同在7620米的海拔高度上飞行的一架战斗机发射的2枚半主动雷达制导导弹击落的。导弹从客机右翼前机身部分击中飞机，穿过客机左舷时发生爆炸。导弹碎片大部分从客机左舷喷发，但也有一部分留在了飞机之内。根据这个版本，导弹爆炸给客机左舷造成一个大洞和几个小洞，由于客机内气压急剧减小，导致13名乘客、一些座椅、行李袋以及其它物品被涌出机舱。这些乘客和物品后来在距离客机坠入海中的20公里处被发现。第二个版本的结论由来自德国、瑞典和英国的独立技术专家所得出。这个版本认为没有证据支持麦道客机是被导弹击落的，却认为是位于飞机右后侧的卫生间中的炸弹爆炸引起了飞机破裂。爆炸不仅掀掉了部分机顶盖，而且将13名乘客、一个发动机及一些其它物品抛出机舱。还有一种观点同时支持以下两个版本，持这种观点的人以两个飞行记录仪和机舱内部的声音记录仪因停电而同时关闭为理由，认为没有线索可以证明麦道-9客机在随后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1990年9月，意大利法官普里奥莱对4名意大利将军提起诉讼，其中包括1名前空军将领，指控他们阻止交出雷达记录是为了掩盖麦道客机失事的真相。普里奥莱在控告中指出，所有雷达记录显示麦道客机是被一枚空对空导弹击中，或是为了防止空中相撞而坠入海中。普里奥莱也同意一架美国战斗机(或其它北约国家战斗机)在使用导弹攻击一架被认为载有卡扎菲的利比亚飞机时打错了目标的说法。诉讼结果是，4名将军中的1人被判有罪，但是并没有关于麦道客机坠毁的进一步解释。

　　米格战机更添扑朔迷离

　　许多意大利人对关于麦道客机空难的技术调查一直不满意，不仅是因为“导弹攻击没有下文，也不只是对“雷达记录不明确，更重要的是还有其它相关事件没有得到解释。

　　这些没有得到解释的事件从麦道-9客机从钱皮诺的飞行控制屏幕上消失时就出现了，没有迹象显示麦道客机事先出现任何问题，那么它为什么没有发出一声遇险信号就消失了？飞行控制人员向麦道客机发出几声呼叫，没有收到答复后，飞行控制人员马上就通知了搜索救援小组，但搜索救援小组的回答是“我们已经在路上，这说明搜索救援小组在得到民用飞行控制中心的通知之前就已经得到发生事故的消息了，那么消息是谁通知他们的呢？有解释称，搜索救援小组可能是为正在伊特鲁里亚海附近举行的军事演习执行任务的，与麦道客机的空难并没有关系。但根据最近才解密的文件显示，就在麦道客机空难的第二天，意大利国防部长发表的一项内部声明表示，在麦道飞机坠毁的附近地区并没有意大利、美国、法国或其它北约国家的飞机。美国、法国和北约强烈否认麦道客机发生空难的夜里在那个地区举行过任何军事演习。根据这些国家军方所说，就是北约飞行员并没有犯下“打错目标的错误。但是有流言称，有北约飞机当时正在所说的“Ambra13Alpha空中走廊(蓬察岛、乌斯蒂卡岛和巴勒莫之间的地带)进行“例行性训练。甚至还有更神秘的传言称，唯一的目击者在好像要准备出面作证时因车祸而死亡。

　　以上这些传言好像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东西，但是不然。1980年7月18日，也就是意航麦道客机空难事故发生后大约一个月，一群西西里牧羊人在卡拉布里亚省锡拉山北侧发现了一架不明军用飞机残骸之后证明以上传言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这架不明军用飞机的飞行员的尸体仍然坐在飞机弹射座椅之上。从他头盔上可以看到他的名字叫伊齐汀·戈埃尔。调查人员认为戈埃尔是利比亚阿拉伯共和国空军一架米格-23战斗机的飞行员。验尸之后发现戈埃尔已经死亡至少15-20天。而对其驾驶飞机的残骸进行检查后发现，这架米格-23战斗机很可能也是被近距离爆炸的空对空导弹划破油箱之后坠落的。意大利军方立即否认这架米格-23与麦道客机之间有任何联系，并称它是叛逃意大利时坠毁的。但是意军方并没有解释这架米格-23为什么会进入意大利领空这么远而没有被意大利和北约雷达发现，也没有说明它既然从利比亚叛逃而又会坠毁在卡拉布里亚省锡拉山北侧。

　　1997年，意大利一家报纸刊登的一篇文章更表示，至少30架战斗机与麦道客机有关，至少它们当时出现在事故空域。为了躲避民用飞行控制中心的发现，它们都将雷达关闭，而使用了敌我识别系统(IFF)控制飞行。

　　空难当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本篇文章的作者汤姆·库伯多年来一直在跟踪此次空难的谜团，并收集整理了大量资料。他所提供的意航麦道客机发生空难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说法也许很值得引起关注。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利比亚卡扎菲政府在大石油财团的支持下大量购买法制和苏制战斗机，建立了一支强大的利比亚阿拉伯共和国空军。1979年，利比亚空军总共有不少于400架战斗机，其中包括146架法制“幻影战机、175架苏制“米格-23系列战机、100架“苏式战机以及至少60架“米格-25战机。同时，有5000多名前苏联教练与大量来自朝鲜、巴基斯坦、叙利亚、东德、古巴、法国以及南斯拉夫的教练一起在利比亚帮助利比亚空军建设。由于利比亚的不断壮大，影响了美国在该地区的利益，因此美国和利比亚之间的关系出现了相当紧张的局面。

　　1980年6月27日，美国总统卡特乘坐的飞机据称应该飞越地中海和伊特鲁里亚海。而从东欧访问回国的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也会同时飞过同一空域。还有传言称，意大利空军和法国海军当时正在西西里地区举行实弹演习。一些意大利和北约军事基地正处于高度战备状态。按照常规，当有高级政治领导人穿越领空，或举行实弹演习时，这些基地都会提高战备等级。大约在晚上20点45分，意大利和北约军事基地以及美国第六舰队的雷达都发现有两架不明飞机穿过西西里上空向罗马靠近。附近各空域立即拉响防空警报，几架北约飞机也许从正在参加实弹演习的一艘法国航空母舰上起飞对这两架可能是利比亚的米格-23MS的不明飞机进行拦截。现在不敢肯定说北约飞机到底从哪里起飞，因为当时还有两艘美国的航空母舰在附近。两架不明飞机也不像苏制米格-23MS那样先进，但它同样可以完成从的黎波里到那不勒斯的远距离飞行；如果由熟练飞行员驾驶，它也能完成夜间飞行。

　　后来发生了什么仍然是要猜测的事情，但是一种情况可能是其中一架米格战斗机飞行员发现了麦道-9客机，并猜想上面载有美国总统，于是米格战斗机飞行员向麦道客机发射了两枚K-13R／AA-2-2“环礁半主动制导导弹。米格战斗机后来却被北约战斗机击中，坠毁在锡拉山。另一种可能是两架米格战机都被北约战斗机追赶，其中一架米格战机成功逃走，而另一架被几架北约战机紧追不舍。由于是在黑暗的夜里飞行，这架米格战机最后飞近意航麦道客机，并企图在麦道飞机下面几米处穿过逃跑。而正在此时，北约战斗机中的一架用雷达锁定了米格战斗机，并发射了两枚导弹，但两枚导弹并没有击中利比亚米格战斗机，而是击中了意航的麦道-9客机。麦道客机的乘客舱被严重损坏，引起机舱内气压急剧减小，部分机身分离。客机在几分钟之后坠入大海。利比亚米格战斗机也没有逃脱噩运，客机爆炸损坏了米格战斗机的油箱，机油灾难性地流失。飞机其它系统也严重损坏，利比亚飞行员迷失了方向，最后飞入并坠毁在锡拉山。

　　意大利人等待真正的答案

　　不论1980年6月27日夜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那时以后，美国开始在靠近利比亚的地区及西尔特海湾部署侦察飞机监视利比亚空军的行动。大约过了三个月以后，美国侦察机与利比亚战斗机开始发生一系列冲突：1980年9月16日，美海军一架RC-135侦察机被至少15架利比亚空军的“幻影和米格战斗机所拦截，美国海军不得不起飞几架F-4S战斗机才避免利比亚战斗机将RC-135侦察机击落。一个月以后，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事件。但这些事件和意航麦道客机空难事件一样，都没有被公开。

　　也许有人会问，在这巨大的帷幕后面到底躺着多么骇人听闻的真相？为什么意大利高级军官们宁可丢掉乌纱帽也不肯说出全部事实？是什么原因让意大利空军宁可在这个事件上失去威信？难道都是因为要隐瞒北约战斗机在拦截利比亚米格战机误将麦道客机击落的真相？

　　意大利许多人甚至在20年后的今天仍然迫切要求意大利政府进行揭开事件真相的调查。麦道客机空难的神秘面纱最后也许并不是事件本身能挑开的，而要通过诸多其它相关问题的解答。普通的意大利人的希望是调查能做出真正的回答。

　　文并供图／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