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上旬,近两千名菲律宾华人在马尼拉举行了一次罕见的活动———头缠布条,上街示威。示威的主题非关民主、无涉经济,而是抗议当时绑架之风太盛,军警又束手无策,经济条件较为宽裕的华人则经常成为绑匪的目标,成了不折不扣的待宰羔羊,每天生活在风声鹤唳的恐惧之中。
当时,菲律宾前总统埃斯特拉达才上任四个月,很多人认为正是因为新政府刚刚成立 ,并未完全进入状态,所以绑匪集团才趁着青黄不接之际,横行无忌,埃斯特拉达于今年1月20日被赶下台,新总统阿罗约上任至今才两个多月,结果跟当年如出一辙,绑架案件发生的频率突然升高,几乎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
阿罗约政府内的官员本来还企图掩盖事实,举出今年1、2月的数据指出,平均每月只发生了4.5起绑架案,比埃斯特拉达刚上任时的平均每月超过10起少了很多。可是,菲律宾公民反犯罪组织华裔领袖洪玉华却立即提出数字予以反驳。据洪玉华公布的数字,自今年1月20日至2月底,共发生了11起绑架案,有16人被绑架,其中两名因为付不出赎金而遇害。在马尼拉唐人街上班的蔡锦郎也表示,最近确实接连发生了不少绑架案,而且被绑的也以华人居多,确实的数字可能要超过埃斯特拉达在任时的两倍。
绑架案猖獗的最明显证据便是,阿罗约日前参加菲律宾华人社团最高机构“菲律宾华裔商业联合总会”二十三届全菲代表大会时,毫不讳言地表示,菲律宾当前的大敌不是叛军,而是躲在街角,随时伺机而动的绑匪。阿罗约的国家安全顾问戈雷斯也承认,绑架案是菲律宾的“大问题”,菲律宾的形象已经因此严重受损,甚至外资也会因而裹足。
另外一个菲律宾特有的绑匪文化,就是每到选举之时,绑架案件发生的频率就会升高,这是因为参与地方选举的候选人要借此“筹集”选举基金。菲律宾将在5月14日举行包括参、众议员、省长、省议员、乡镇市长的选举。洪玉华即指出,每当选举来临之际,绑架案就会上升,而且根据警方情报部门的资料,确实有政客牵涉其中。
目前,阿罗约已经下令国家警察部队、武装部队及国家调查局组成跨部门小组,全力对付绑架案件;菲内政部长仁纳还提出建议,成立一个专门处理绑架、勒索案的特别法庭;阿罗约甚至也下令警方在马尼拉唐人街及学校附近加派、部署1000名警力,以防止富有的华人及学生被绑架。
菲律宾的绑匪喜欢以华人为对象,固然是因为华人一般经济情况较好,但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华人既不喜欢报案又“付钱爽快”。一位不愿透露名字的陈姓商人表示,华人碰到绑架案而不愿报案,确实是事实,但这是因为华人对菲律宾的警察缺乏信心,华人担心专业训练不足的菲律宾警察坏事,反而促成绑匪撕票的后果;尤有甚者,种种迹象显示,不少绑架案根本就是警方人员所为。他说,“报警?那不是更惨吗!”
不管怎么说,菲律宾的绑架案在最近变本加厉已是事实,华人是绑匪喜欢下手的目标,也仍然是事实。但是华人饱受惊吓之余,除了在忍无可忍之时,头缠布条上街之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任秋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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