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苏联的克格勃(国家安全委员会)是与美国的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分庭抗礼的庞大情报机构。克格勃的间谍们犹如一个个来无踪去无影的幽灵，无时无刻地在监视着世界的各个角落。

　　然而现在，昔日训练有素的特工人员纷纷改换门庭，去担任诸如公司保安顾问、私人保镖等报酬丰厚的工作，有些则参与有组织犯罪活动或成为黑恶势力的帮凶。

　　“阿尔法”特别行动队是原克格勃最精英的部队，但目前许多队员因为行动队缩编而纷纷“下岗”。不过，这些人怀揣绝技自然不怕找不到饭碗。他们靠着特殊技能成为富翁们出色的保镖或教授防身术的教练。工作稳定且收入不菲。虽然大多数特种部队退役人员都是守法公民，但也不乏参与黑社会活动、成为职业杀手的“危险分子”。

　　从地狱里活下来的人们

　　1991年，前苏联解体后，克格勃被肢解成联邦反间谍局、联邦政府通信和新闻局、对外情报局、保卫局和边防警察局等独立的机构。人员从过去的50万人锐减到8万人，主要负责反腐败、缉毒和打击黑手党，其预算则更是陡降到只有以前的6%。直到1995年，在车臣危机愈演愈烈的情况下，俄政府才将上述机构合并成俄罗斯联邦安全局。

　　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昔日训练有素的特工人员纷纷改换门庭，去担任诸如公司保安顾问、私人保镖等报酬丰厚的工作，有些则参与有组织犯罪活动或成为黑恶势力的帮凶。

　　在数以万计的“下岗”特工队伍中，曾在“阿尔法”特别行动队中供职的特工人员是最受雇佣市场青睐的。“阿尔法”特别行动队里有百发百中的狙击手，艺高胆大的爆破专家，头脑灵活的电脑黑客，飞檐走壁的攀岩高手和“深海杀手”蛙人。每名队员都能连续做200个俯卧撑，对篇幅不太长的文件过目不忘，能熟练驾驶各式飞机、汽车、舰船和装甲运兵车，擅长擒拿格斗、投弹射击、野外求生等技能。“阿尔法”队员个个身怀绝技，武艺高超，这充分得益于极其苛刻的选拔和“地狱般”的训练。特种部队训练学校通常从国家各级安全机关、空降兵、边防部队和军校中的优秀年轻军官中考核筛选，年龄限制在23岁至28岁之间，一般数十个被推荐来的高手中才有一名被录取。此外，考生还必须通过个性测试等一系列考核。新队员必须能够承受三到四名老队员对他的攻击。经常有新兵在训练结束后就被抬进医院，而那些经过毒打仍能坚持到最后的新队员无疑将成为部队中的主力队员。

　　训练学校的教官认为，“阿尔法”的队员不仅要练就一身过硬的武功，更要有一副清醒的头脑。队员不应是行动的机器，而是能够独立思考和解决各种突发事件的智慧型人才，他们能够在最严峻的形势下找到最适宜的解决办法，果断作出选择。“阿尔法”队员一般到35岁就要退伍，前后只有10年左右的服役期，而其中至少有5年是在训练学校中度过的。这些拥有特殊技能的“幸存者”从地狱一般的行伍生涯退出后，也要面临生存挑战。

　　杀一个人2万至5万美元吓唬人每小时收费100美元

　　作为世界一流的职业杀手，“阿尔法”的退伍队员在地下雇佣杀手市场里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30多岁的阿列克谢几年前是“阿尔法”部队中的一名军官，每当读到有关雇佣杀人的轰动性报道时，他的脸上就会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例如，圣彼得堡政治家米哈伊尔·马涅维奇开车行驶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时曾五次遭到枪击；一名黑手党头目在离开蒸汽浴室时倒在狙击手的枪下等等。阿列克谢很清楚这些任务的价码———2万至5万美金，并且知道那些凶手很可能就是他的“高徒”。

　　这位以前专门对忖恐怖分子的特工现在已经成了一名专门传授暗杀技巧的“杀人专家”。任何人只要愿意出大价钱，都能从这位专家那儿买到杀人的技巧和方案。

　　1998年前后，俄罗斯共有6名议员遭到暗杀，雇佣杀手活动极为猖獗。当年11月2I日，国家杜马议员、最著名的改革派人士加林娜·斯塔罗沃伊托娃与她的助手在其寓所门前遭到枪手袭击。当时，斯塔罗沃伊托娃与助手吃过晚餐后赶回住所，刚进楼道门口就发现两个身材魁梧的蒙面人从附近一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女议员转身想走，但为时已晚。杀手扣动无声手枪的板机，对斯塔罗沃伊托娃连开数枪。议员当场丧命，而邻居无一人发觉。随后，凶手从容地绕到后门，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经过对现场的分析，专家们认为，无论是对作案时间、地点的选择，还是实施过程以及撤离路线的安排，都表明这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所为。

　　与针对政界人士的谋杀相比，商业界的恐怖活动目前在俄罗斯更是屡见不鲜。1999年初，欧洲最大的饭店集团之一“俄罗斯”饭店经理车姆巴立斯托夫在其寓所遭暗杀。车姆巴立斯托夫一向小心谨慎，注重安全防范，并雇有好几名私人保镖，没想到终有一日还是死于非命。他的尸体在其寓所一层的楼梯下被前来接他的司机发现之前，保镖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据悉，杀手是在极近的距离内对他连开两枪，打中其额头和左胸的致命部位。

　　由于从一些已侦破的案件中发现了前特种兵的踪迹，俄罗斯公众对他们的看法也从敬佩逐渐变为厌恶。2000年俄罗斯最畅销的一部纪录片对莫斯科的犯罪现状进行了无情的剖析，其中有一段讲述了一位特种部队军官的故事。这名军官退役后，被迫暗杀一位打算同某地方官员展开竞选的银行家。在他完成了暗杀任务后，自己也被国家安全机构派遣的杀手干掉了。很多俄罗斯人认为这部片子内容是可信的，因为去年一年，俄罗斯联邦安全局中就有数名现役和退役的特种部队队员因涉嫌参与杀害著名记者德米特里·霍洛多夫而被捕。当时霍洛多夫正在撰写一篇关于俄罗斯军队高层腐败现象的文章。

　　一名前“阿尔法”军官坦言，即使是俄罗斯特种部队的现役队员，有时也主动到黑社会找活儿干。例如，一个黑帮老大打算吓唬吓唬他的对手，他就会打电话通知己建立联系的特种部队队员带上四五个弟兄去找他。这些人高马大的特种兵利用休息时间离开部队，全副武装地跟着黑帮老大去见他的对头。看到这些凶狠强悍的保镖，对方一般都会感到害怕。特种部队队员干这种活儿每小时收费1000美元。如果需要动武，价格就会再翻好几倍。

　　下海特工“钱”途广阔

　　当然，甘心充当职业杀手的特工毕竟是少数人，相当多的前特种兵走的是合法的道路———涉足商海。目前，俄罗斯国内有大约l万家保安公司和经济情报服务公司，多半是由退役的克格勃特工和特种部队成员组建的。42岁的退休克洛勃上校维克多·波波夫曾是反间谍专家，他与以前的一些同僚们建立了奥斯科德保安公司，并雇佣了80名前安全机构高级特工。该公司向其客户提供各种安全方面的服务，包括提供武装警卫人员，防弹轿车和办公室电子防盗设备。波波夫说：“我们公司成员所从事的工作同以前为国家干的活儿很近似。”

　　波波夫以前的同事瓦列里·韦利奇科则开办了一家则模更大的商业机构保安公司，拥有职员1500多人，年营业额高达300万美元。这类保安公司的活动起到了保护商家安全和正当利益的作用。

　　另外，还有一些退役特工利用自己的情报网来为俄罗斯和外国的实业家服务，帮助他们把在独联体国家的投资风险“降到最低程度”。特别情报服务公司经理谢尔戈·米纳埃夫对此解释说：“对来俄罗斯的外国投资者来说，收益与风险同在。外国投资者不得不面对俄罗斯国内法律间的矛盾、滥用权力、腐败以及黑手党的报复等问题。因此，投资者需要通过我们充分地了解俄罗斯的政治和经济环境，外国公司要签一个大合同或寻找一个俄罗斯合作伙伴时，往往会来找特别情报服务公司为他们调查诸如合作伙伴是否同黑手党有联系以及某家公司与政界的关系等问题。”

　　特种兵的“专利产品”

　　特别情报服务公司对各种调查有明码标价。例如，对企业一般的信誉调查，收费在600一1500美元，收集黑社会组织同政权相勾结等“绝密情报”，每次需要花5000一5万美元。据介绍，同欧美同行们的价格相比，那些收费相对低廉的服务项目颇受青睐，目前，该公司的客户除俄罗斯国内有影响的银行、石油公司和天然气企业之外，还包括欧美企业，总共多达600家。

　　除此之外，克格勃的退休人员还将他们以前研究出的一些“专利产品”推向市场，转化为独具吸引力的商品。例如，他们推出的一种外语速成教程，利用克格勃对间谍进行特训时使用的方法，宣称仅用60至70个小时就可以让学习者初步掌握一门外语。这种附带有录像资料的教材包括英、德、法、日等12国语言，每套售价为15美元至25美元。这种教材一上市就引来对学习外语热情高涨的俄罗斯人的抢购。从前供克格勃特工强化外语用的教材如今堂而皇之地摆上了书店的柜台并成为俄罗斯人学习外语的畅销书籍，这也许是克格勃老一辈特工们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