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索沃战争期间，美国陆军耗费数亿美元向阿尔巴尼亚派出24架AH-64“阿帕奇”攻击直升机，准备对南联盟 发动大规模地面战，这就是所谓的“特遣部队之鹰”计划。然而，出乎人们预料的是，阿帕奇没有发射一枪一弹，便按原路打 道回府。这一雄心勃勃的作战计划基于何种原因流产，成了科索沃战争的一大谜团。《今日美国报》资深记者达娜-普里斯特 一直试图解开这一谜团，她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先后采访了驻欧洲美军的40多位飞行员和指挥员以及包括7名四星上将在内的 华盛顿高级国防官员，终于在公元2000年的第二天让这一谜底浮出了水面。

　　克拉克急需阿帕奇

　　从一开始，北约在科索沃的任务就受到了北约的战略性计划“捕获-22”的限制，这一战略的主要内容便是在战争 中最大限度控制飞行员的损失。北约的政治领导人排除了向科索沃派出地面部队的可能性，因为他们认为，如果这样做的话， 他们国家的人民不会支持。但他们支持使用飞机和舰只用导弹和炸弹从三英里以外对南联盟的目标发动有限的空中打击。

　　美国国防部的高级官员和北约最高司令克拉克将军多次警告白宫，认为只靠空袭在几天之内就能让米洛舍维奇屈服是 不现实的，飞机不可能摧毁南联盟的地面军队和坦克。

　　3月24日，北约开始空袭南联盟，但仅仅过了几个小时，白宫便接连接到不祥的消息：科索沃出现难民潮。美国联 合参谋部高级参谋给克拉克打电话，向他转达了白宫国家安全顾问伯杰的疑问：“你们什么时候消灭南斯拉夫的军队和坦克？ ”

　　这个问题连克拉克也难以回答，消灭地面部队和坦克是阿帕奇的任务，因为这种攻击直升机就是为执行这种任务而设 计的。美国陆军在过去的20年里花费了150亿美元，使阿帕奇成为世界上最致命的缺点最少的攻击直升机，它在海湾战争 中充分展示了反坦克的卓越性能。一架阿帕奇携带46枚导弹，可以在一棵树的高度以100英里的时速在没有任何照明的条 件下夜航，装甲防护板遮住了控制室内的光亮，独特的消音系统和排气系统不仅不易让敌方听到，也容易躲过寻热传感器的搜 索。科索沃战争头一个月，因为天气的原因，很多飞机不得不停飞，但阿帕奇可以全天候飞行。

　　动用阿帕奇的想法早产生了，在战争开始前一周，美国参联会主席谢尔顿将军曾向克拉克提到过阿帕奇，那时，克拉 克正指示手下人制定一项使用阿帕奇的计划。

　　传统上，阿帕奇是用作攻击后方敌军的，其远程火炮系统足以确保它安全深入敌方控制区，出奇不意地消灭敌军。但 科索沃没有美国的地面部队，所以克拉克的计划只能依赖靶标、雷达和卫星来寻找攻击目标。美国参联会副主席、空军将军约 瑟夫·拉尔斯顿立即对这一计划提出质疑，他和空军一些参谋都认为，克拉克使用阿帕奇的作战计划违反了传统的作战原则， 而只要进一步加大空袭力度，攻击诸如贝尔格莱德的各部委、各电站等战略目标，更可能让米洛舍维奇屈服。

　　克拉克和他的地面司令官们不同意拉尔斯顿的观点，然而，他们面对的并不仅仅是空军的疑虑，还有陆军领导人的消 极态度。陆军参谋长丹尼斯·雷默当时是陆军最高官员，他把动用阿帕奇所冒的风险和所获得的利益进行了对比后提出了一个 问题：“利益是否超过了风险？”在他眼里，动用阿帕奇即是动用地面部队的第一步，而这恰恰是陆军最不愿意看到的。

　　3月29日，战争开始后的第五天，美国参联会依照克拉克的建议召开会议，结果他们也不支持动用阿帕奇。事后， 克拉克在一个电视会议上对他们的司令官们说：“他们认为如果动用阿帕奇就意味着发动了地面战。”最后谢尔顿和拉尔斯顿 互相妥协，他们向国防部长科恩提出建议：阿帕奇应派往阿尔巴尼亚，但不在战斗中使用，直到五角大楼的将军们认为非派阿 帕奇参战不可。然后再由谢尔顿向克林顿总统提出建议，由总统作最后的决定。（上）

　　本报特约记者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