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维娅饮弹自杀，其中蹊跷鲜为人知。亡者之母不依不饶，顶头上司就地免职。警方调查暂无所获，“歧视女性”幕后作祟。

　　希尔维娅饮弹自杀

　　1998年2月，一整夜的大雪过后，慕尼黑附近A8号高速公路上车辆稀少，停在公路临时停车道边一辆几乎被雪覆盖的小轿车进入了巡警的视线。车门打开，发现女警官希尔维娅趴在方向盘上，金黄色的头发已被鲜血浸透。

　　经法医鉴定，22岁的希尔维娅是在几小时前用值勤手枪自杀身亡的。子弹穿过她的太阳穴又击破了旁边的窗玻璃。

　　在警方调查死亡原因的同时，希尔维娅的葬礼也如期在她的家乡举行。这一天，德国南部靠近慕尼黑的赫尔伯林根镇气氛凝重。希尔维娅的墓前堆满了鲜花，参加葬礼的人群中有许多是希尔维娅的生前好友，这些年轻的警官怀着沉痛的心情向希尔维娅作最后的告别。

　　其中蹊跷鲜为人知

　　希尔维娅从小在父母的关爱中无忧无虑地长大，喜欢小动物，聪慧伶俐，学习成绩优异，15岁时便立志要成为一名女警官。在1997年12月1日这一天，她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来到慕尼黑警察局第14管区A组从事治安巡查工作，实现了她的“女警官之梦”。

　　然而女警官的职业是神圣的，希尔维娅工作的环境却是肮脏的。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她的心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母亲回忆说，女儿回家度周末时，我发现她的情绪日渐低落，她有时甚至感到绝望。她经常讲起上司不尊重她的人格，对她做一些下流动作，她说自己不再能够理解这个世界。她所在的14管区A组的负责人盖维不仅用污秽下流的语言辱骂她，而且还经常找借口诋毁她的工作成绩。盖维有时问她“这一夜又到哪里野去了？”他还对全组人员说，我们今后的任务是把女人从这个组清除出去。

　　希尔维娅在留给母亲的遗书中写道：“亲爱的妈妈：现在不知道我能否如愿以偿，请为我祈祷。我明白，这是一种最懦弱的表现，但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没有兴趣回到慕尼黑这个使我饱受折磨的地方。请原谅，我爱你。你的希尔维娅。”

　　亡者之母不依不饶

　　希尔维娅的母亲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醒来，意识到要用法律为女儿讨个说法。经过三个月的艰难取证，她最后选中了指控对象———14管区A组负责人、女儿的顶头上司盖维。

　　与此同时，面对来自社会和亡者家属的种种压力，警局也加强了这一案件的调查工作，并成立了专门委员会调查审理此案。委员会经过一段时间调查之后拿出的调查结论认为，没有证据表明，希尔维娅的自杀与她的同事有关。

　　希尔维娅的母亲不能接受调查委员会的这一结论。她已聘请了一名德国司法界知名律师来为女儿讨回公道。这位母亲说：“我接受女儿自杀的事实，但我不能接受她死亡的原因。”令警方感到意外的是，她经常不请自到，出现在警方有关此案的新闻发布会上、州政府有关机构和地区警局。她还向有关机构写信、散发宣传品，并收集有关她女儿死亡的证明和鉴定材料等。

　　德国地方检察院现以15项“侵犯名誉权”罪对主要当事人、希尔维娅生前所在的14管区A组负责人盖维提出起诉。但检察院经初步审理后认为，盖维不可能事先意识到希尔维娅有自杀意图，因而也不能为她的死承担法律责任。

　　顶头上司就地免职

　　警方已经掌握的材料表明，希尔维娅并不是受到盖维侮辱的唯一一名女警官。在参加工作初期的训练期间，几乎每一名女警官都是盖维性骚扰、性挑逗和污秽语言的受害者。

　　一名年轻的女警官指控说，盖维的上一级负责人也经常拿女警官取乐，所以她们上告无门。她说，“向这样的上级负责人控告盖维的劣行，既没有任何意义，也达不到目的”，“我们绝不会得到帮助”。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实现自己的“女警官之梦”，她们只好忍气吞声。也有一些女警官由于不堪忍受盖维的侮辱，主动要求调离这个组。

　　女警官桑德拉1998年夏季来到A组，但她只坚持了3个月便离开了这个组，原因是，她不愿忍受盖维下流、粗鲁、恶意的玩笑。盖维常常骂她是“农妇”、“笨猪”。马琳也是一名要求调组的女警官。她不想回忆在A组的经历，也不想提及在盖维领导下所受的侮辱和虐待。

　　盖维的所作所为严重损害了德国警察的形象和声誉，慕尼黑地方警局已解除了盖维的职务。

　　“歧视女性”幕后作祟

　　经过认真调查，在德国警界还有惊人发现：慕尼黑警局去年10月份公布的调查结果显示，1／5的女警官说，她们在工作岗位上遭性骚扰的事件是“经常发生”的；1998年北威州内政部公布的调查报告说，1／4的女警官提出过性骚扰指控，2／3是指控她的男同事，1／3是指控她的上司；专业报纸《德国警察报》去年3月公布了一项在汉堡警官学校进行的调查，“大量”被调查者都目睹过多起性骚扰事件。

　　女警官希尔维娅自杀的背后是否还有更为复杂和深刻的原因，被告盖维能否受到惩处，目前尚无定论，还需等待法庭的进一步调查取证和审理。但这一事件所产生的恶劣影响，已成为德国各界争相议论的话题。·吴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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